朱璃闻言,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一般,仰天狂笑:“哈哈哈……小丫头不知好歹。公子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好让你知道我‘梨花公子’的名号不是虚传的。”话音未落,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也不如何作势,直刺云雪容要害。
云雪容心头有气,下手这么狠辣,此人是在太过可恶。自己当下也不客气,伸手就往对方的剑锋抓去,打算好好地羞辱他一番。在台下紧张地看着的石敬交手经验丰富,她刚伸出手,便看出她想要做什么,惊呼:“姑娘小心,剑上有毒。”云雪容慌忙收回手,往后退去,只是再想要避开剑势却已来不及了。就在这时,左边肩膀被人抱住,跟着身体被人带着一转,滴溜溜地旋转了一圈,同时朱璃的软剑也被拂开。云雪容一仰头,便看到了一张俊美绝伦的年轻脸庞。肤若凝脂,发似黑绸,五官像是精心雕琢而出,面上似笑非笑,一双深邃的美目正凛凛地瞪着朱璃。好美的男子,好美的眼睛。云雪容不可救药地沉沦进了那双像是能诱惑一切的黑眸之中。本以为见到云清芷就已经够让她自惭形秽的了,今日见到这样天人一般的美男子,云雪容才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白活了。
看到突然出现在擂台上的白袍美男,连云清芷都动了容,更不用说是满座来宾那惊艳的目光了。云若昔的目中也微微露出几丝诧异,这竟是在碧映湖旁梅花亭下遇到的那个白衣公子,是叫柳澜清的吧!他的琴艺倒是很不错的。武功……也不错啊!
柳澜清当然早在云若昔一入园的时候,便看到她了。他并不算江湖人物,也没什么名气,知客的见他衣着鲜亮,气质不凡,便给他挑了个好位置让他坐下,但是离云若昔类似雅座的一桌还是有些距离的。
云雪容被柳澜清抱着转了一个圈,才稳稳*地落了地。
朱璃受柳澜清袖风一带,退了五六步才稳住了身形,惊慌抬剑地指着柳澜清,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柳澜清面容似笑非笑,声音温润如玉:“在下不过是无名小卒,说了,仁兄也不会知道的。”
云雪容怒道:“这位公子,你不用跟他说什么废话,让我来好好教训教训他!”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云清芷出声喝止:“雪容,退下,你赢不了他。”
云雪容心中虽然不服,但是却有不敢忤逆云清芷,毕竟身为云氏后裔从小就要明白什么是长幼尊卑。狠狠地瞪了朱璃一眼,又满含着期待地看了一眼柳澜清,便乖乖地跳下擂台,坐回位子上。
擂台上,石玉华悄悄退到一边,让出地方来给两人。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投注在柳澜清身上。
柳澜清苦笑着看着朱璃,说道:“这位仁兄,你好像真的引起了众怒啊,不但两位姑娘希望我好好地教训教训你,就连在座的宾客们,都在等着看你的好戏呢!”
朱璃面上一阵青,一阵白,这里不是他的地盘,这次来楚北一带,不过是听闻京都多美女,想要风流个够罢了,今天会敢这么嚣张,就是觉得楚北无能人,各路江湖就算不怕自己,也会看在父亲的面上对他礼让三分的,没想今天却一连碰上了两个闻所未闻的高手,还有,那个丫头身边的那个穿着蓝色滚边白短袄的美人身上凛冽的气势,迫得他不敢多瞧一眼。怎么去惹她们之前就没有发觉呢?这些人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面对柳澜清带着几分挑衅的话语,却又拉不下面子不应战,只得硬着头皮,摆开架势,冷笑道:“既然这样,那本公子倒要领教领教你的神功了!”说着,剑招便攻了过去,一出手便极为狠辣,似乎是想先下手为强。
柳澜清轻飘飘地闪身避开他的招式,笑道:“这位仁兄,何必如此心急呢?这里可是石姑娘的招亲擂台啊,我们就是要比划比划,也得下了擂台再说吧!”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难道这个白衣少年无意擂台比武,不想做这神石山庄的乘龙快婿吗?不过有些明眼人立马就看了出来,比起石玉华,刚刚那个红衣姑娘不但更加貌美,而且,家室定然在这石玉华之上,聪明人当然会挑更好的了。
石玉华闻言,却瞬间黯然了脸色。
石敬朗声道:“两位少侠不必介怀,这擂台就借与两位切磋武艺也无妨。”
柳澜清轻笑:“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从腰带处取出一支竹箫来,当做兵器御敌。
看着台上拼死下辣手的朱璃和胜似闲庭扑蝶一般的柳澜清,云清芷眸中一片深沉,沉声说道:“这个人武功高深莫测,若是和他交手,连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胜过。姑姑可能看得出来,他师承何处吗?”甚少听到云清芷唤自己姑姑,云若昔语气也带了几分愉悦:“天下武学,博大精深,我如何看得出来。不过,他的身法招式轻灵翔动,变化万状,每一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藏玄机。江山代有才人出,看来,外面的世界,并不像我们山谷里一样停滞了。”两人说话间,声音很是低微,加之院中的人都全心投在柳澜清和朱璃的缠斗之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只是,台上的柳澜清却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们一眼。
云雪容痴迷地看着柳澜清潇洒的身影,痴笑道:“想不到天下间还有这么俊美的男子,而且人品武功还这么好,恐怕连爹爹都打不过他呢!”
云清芷嗤笑道:“那是你井底观天,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举世难得的真正高手,你见过几个!”
云雪容嘟了嘟嘴,不敢反驳,也无法反驳,只能撇过脸,专心地欣赏着柳澜清俊美不凡的身姿。
朱璃一直被柳澜清像是耍猴一般地耍着玩儿,急怒攻心,双目赤红,招式用尽,竟拿着剑胡乱砍了起来。柳澜清见他黔驴技穷,也耍弄得够了,正打算点了他的穴时,突然朱璃猛地扑倒在地,七窍流血,浑身抽搐。饶是柳澜清惯于大风大浪,也不禁愣住了。
台下人看不真切,只道为何柳澜清还未动手,朱璃便自己先倒下了。
柳澜清只是微微一愣便回了神,对着石敬一拱手道:“石庄主,还请你上台来一看。”
石敬知道事情有异,迟疑着站起身,飞身跃上擂台,石玉华却先祖父一步跑上了前去,一看朱璃七窍流血,面色青黑,惊呼道:“他是中毒了。”一句话才说完,她自己也突然嘴角流血,滑倒在地。
“华儿——”石敬一把抱住孙女儿,面色苍白,“华儿,你怎么了?你怎么样啊?”
“石庄主快请让石姑娘躺下,不要动她,她是中毒了。”柳澜清连忙劝阻石敬。
石敬不敢大意,连忙将孙女放平在台上。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刚刚上过擂台,动过手的,或者喝酒喝得太多的,都一个接一个倒下了,皆是一般的症状。
石敬掩面跺脚,颤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中毒了呢?哪里来的毒啊?是何人要害我的孙女啊?”
柳澜清看向台下,中毒之人散布在台下各处,所以绝不是特意针对某个人的。如他所料不差,应该是所有在宴席中进过食的人都已经中毒了。只是那些运过内功,或者服毒太多,情绪太过激动的毒发较早罢了。自己因不惯于与生人同桌而食,没有进食,才没有中毒。如是想着,便对着石敬和台下众人将心头想法说了出来,又接着说道:“不知在场哪位高人精于医术,能解此毒,还请救救这数百人的性命。”
台下之人面面相觑。云清芷也蹙起了眉头,蝶衣善于医理,可是,这几日都有让她带人上山去多采集药材,以备日后之用,所以今天才没有带她出来,真是失算啊!
云若昔闭上了眼睛,该来的总还是来了。
等了半响不见有人答应,石敬急得老泪横流,飞身跳下擂台,几步走到云若昔这一桌前,跪伏在地。这一举动,瞬间震惊全场。连柳澜清也微微变了脸色。
石敬颤声道:“小人石敬拜见红梅小庄的尊者。石敬对红梅小庄向来恭敬有加,行事自认光明磊落,不知究竟是得罪了何人,不但要害我全家,甚至连所有宾客都要遭此池鱼之殃。请几位尊者大发慈悲,救救这数百人的性命。”
见到石敬跪倒,云雪容先是慌了神色,听着这么说,连忙将他扶起,说道:“庄主你快起来。起来说话。我是红梅小庄的大小姐云雪容,我也很想帮你,可是,我不会解毒啊!”
众人又是一惊,楚北的江湖人极少有人不知道红梅小庄的,这乃是云家作为江湖门派的一个重要表示啊!有什么事情,他们都会派个人来坐坐场,只是从来没有来过什么像样的真正的云家人,这一次居然来了个姓云的大小姐了。
柳澜清长箫一转,也飘然下了擂台,对着云雪容拱手一礼,说道:“云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里可是几百条命啊!还请您发发慈悲,救他们一命!”
云雪容见他一大把年纪居然哭了起来,这个神仙一般的美男子都开口求自己,而且想到这里的人都中了毒,又不能不救,也着急了起来,一把抓着云清芷的衣袖,恳求道:“清芷姐姐,你本事大,你快想想办法啊!不然,他们都要死了!”
云清芷不悦地拂开她的手,看向云若昔,沉声问道:“今天是姑姑说要来的,姑姑也料到今天会出事,不知姑姑可知这是怎么回事?可有解决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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