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慕华锦躺在床上,才刚刚合上眼,却是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声。
“怎么了?珍珠。”慕华锦轻声问道。
珍珠未曾想到自己的一声叹息,竟是会被慕华锦给听了个正着,呼吸都是乱了一拍,“小姐,您没睡啊。”珍珠的声音有些讪讪的。
“嗯。”慕华锦翻了一个身应道,“为什么叹息?”
这次慕华锦等了片刻才等到珍珠的回答。珍珠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迟疑和小心,就像是怕自己的话会惹得慕华锦心中不快一般。
“珍珠觉得自己似乎是渐渐有些看不懂小姐了。”珍珠低声说道,“珍珠不明白,今日小姐为什么会用那样的语气同陈姑娘说话,小姐您素日里明明不会如此咄咄逼人。还有珍珠也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来忠王府,这里分明就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
慕华锦一直静静听着珍珠的话,一直等到珍珠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尽数说完,慕华锦这才低声问道:“担心我?”
珍珠应了一声,“小姐是珍珠的主子,珍珠怎么可能不担心您?”珍珠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忧虑,但是她很快又是重新打起了精神,“不过,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危险,珍珠也会保护好小姐的。只要珍珠在,就不会让小姐出任何事情。”
躺在床上的慕华锦此刻自然是看不到珍珠是如何的信誓旦旦,但是也能猜到珍珠此时的眼睛定然是亮的惊人。慕华锦将自己埋进了柔软的被褥中,嘴角慢慢勾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知道了,傻丫头快睡吧,不会有事的。”
次日,皇宫内,凤临国的国君鲁启宸此刻正闭着双眼,斜靠在榻上,听着乐姬们新编的琵琶曲。大内总管李长景进来的时候,鲁启宸已经是将一名乐姬拥在了自己的怀抱中,调笑了起来。
鲁启宸在看到李长景的时候,一双凤眼稍稍眯缝了一下,最终还是露出了一副颇是扫兴的表情,将半坐在自己身上的乐姬给推到了一边去。
“美人,再去为朕弹一曲琵琶吧。朕等着看你一展琴技的样子。你弹琴的模样甚美。”说着,鲁启宸便是拉起那乐姬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再抬眼时,那双凤眼中的柔情蜜意几乎是要将人给溺死在里面。
那乐姬几乎是立刻就红了脸颊,羞羞答答地应了一声之后,便是抱着琵琶,坐回了原本的位置,纤长的五指一划,弹起了琵琶。
乐姬离开之后,鲁启宸眼中的情意顷刻间就荡然无存了。他依旧是目光柔和地看向那群乐姬。不过和刚才不同的是,现在他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群只供赏乐的玩物。
“忠王那里有消息了?”鲁启宸垂下眼帘,一边转着自己手上的扳指,一边微微侧头问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李长景。
“还没有。”李长景低声说道。
听到这个答案时,鲁启宸似乎是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毛,“这忠王还真是个情种啊,一个王妃找了这么多日,还不知道放弃。长景,你说我这个弟弟是不是有些不像皇室的种。至少,鲁家可是从来都不出情种的。”
李长景在鲁启宸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只是沉默地笑了笑,并没有答话。坐到他这个位置,早已经知道什么话是能应的,而什么话是不能的。
李长景不说话,鲁启宸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等这次忠王府的事情结束之后,就把墨染给调回来吧。这资历也算是够了,等她回来就别让她带丁组了,把她往上升一升。”
“是,奴才知道了。”李长景应声道。
鲁启宸瞄了李长景一眼,随手拿起一颗葡萄砸到了他的身上,笑骂道:“你这个滑头,就这种事情应声得最快。”
李长景连忙是将扔在自己衣服上的葡萄给接了起来,满脸堆笑地说道:“那是因为奴才能猜到一点陛下的心思,故而才知道什么问题,既是奴才可以回答的,也是陛下想要听到回答的。”
李长景这话说得很是大胆,妄自揣度圣心,自古以来就是死罪。便是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是这么做过,但是却是没有一人敢是将这件事情在皇帝面前说起,那不是找死吗?
上一个被皇帝赐死的宫妃,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命丧黄泉的。可偏偏李长景就是说了,而鲁启宸也是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朕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是有一条小蛔虫生到朕的腹中了。”鲁启宸笑骂道。
“长景,你再猜猜,在墨染的身上,朕还想到了什么?若是猜对了,朕重重有赏。”
李长景的眼珠子转上了几转,好似是真的冥思苦想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奴才猜陛下还在想,想墨染那样的佳人放在边关苦寒之地,实在是太可惜了。”
鲁启宸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是扬起了一个个大大的笑容,“嗯,猜的不错。”
话音刚落,鲁启宸便是指了指方才从他身上下去的乐姬,“长景,看到那位美人了?朕赐给你了,高兴吗?”
“奴才谢陛下赏赐。”
那名乐姬见到鲁启宸指了指她之后,又是和大内总管李长景说了些什么。还以为这是在说要自己今晚侍寝的事情呢。
顿时,更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一抬眼,一垂首,尽是在无言之中勾着鲁启宸。全然是不知道自己方才就已经是被鲁启宸赏赐给了一个太监,仍旧坐着她爬上主子娘娘位置的美梦呢。
今夜一过,乱葬岗少不得又是要添上一具新鲜的尸体了。
突然间,鲁启宸问道:“这次忠王府的事情,慕家出手了吗?”
“墨染传回来的心上说,忠王府的人同慕家的人已经是找了王妃整整两日了。算上鸽子在路上的时日,如今应该已经是第五日了。下次,陛下便应该是能收到忠王妃和小世子的讣告了。”李长景回答道。
鲁启宸听到这话之后,有些厌烦地闭了闭眼睛,“长景你说慕柏他明明就是朕养的一条看门犬,可他怎么就是学不会听主子的话,这么简单的事情呢?北边的慕家,要是什么时候能同南边的谢家一样,让朕省心就好了。”
“说起来,夏城那里应该是有三、四年没有战事了吧。明年夏城的军资减半,权当做是小惩大诫了。”
“是,奴才明白。”
“这骨头硬是件好事,朕也喜欢有骨气的人。但是,这骨头对着谁硬都可以,就是不能对着朕硬,否则朕就只有亲手将这骨头给打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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