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了。
大雨倾盆落下。
李敏带着七分醉意回房间睡觉。
临走前告诉我,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我猜不透的东西。
“他为了摆脱我,着急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才对我的女儿做了手脚⋯⋯我不会放过他⋯⋯”
我拉下卷帘门将暴风雨关在外面。
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烟抽得猛了,胸腔里堵得难受。
我踩着木梯回到小阁楼,窗外风声呜呜怪叫。
我呆呆地看着床头,柜上摆放着我和沈默谦的结婚照。
圣洁的白色婚纱,染了血色一层层绽放。
他俊秀的笑脸在昏黄台灯下扭曲狰狞。
我没办法接受李敏告诉我的一切。
沈默谦在大学毕业后向我求婚,却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在学校里行夫妻之事,还有过一个女儿⋯⋯
他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为什么掩盖丑陋的过往?
我忐忑不安地拿起了手机。
如果我的枕边人只是劈腿,还可以原谅一次?
他是杀人犯,就必定要绳之以法,驱逐出我的全世界!
我愤愤地握着手机在对话框里打字,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我给在医院做药剂师的朋友发简讯,托他帮我查这件旧事。
要点击发送的时候,我却犹豫了,依次删除了文字短讯。
我重重地瘫倒在六尺的大床。
暴雨呼啸冲击着玻璃窗,穿过时光砸在我的心上,抱着枕头辗转反侧,我始终无法将沈默谦白净的脸与李敏所形容的冷狠重叠在一起⋯⋯
闹钟嘀嗒嘀嗒地走。
时间喜欢嘲笑成年人的天真。
凌晨两点。
汹涌的酒意彻底吞没了我的意识。
迷迷糊糊地睡着。
一点清凉的柔软,突然吻了我微烫的额头。
他的放肆沿我的鼻梁缓缓向下。
熟悉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呢喃:“小南,我回来了⋯⋯”
我困难地睁眼,下意识地回应沈默谦的热烈涌动。
他刚刚洗过澡,皮肤上残存着雪松皂清冽的冷香。
吹得半干的发梢滴着水,不经意落在我的脸颊。
唇齿间流连着牙膏的留兰香。
他的呼吸急促而温热。
我能感觉到他虽疲惫,依然充满了渴望。
他的工作很忙,还常出差。
我搬到舟岛开民宿也忙,没空联络他,彼此见面的时间也少。
每一次重聚他都迫不及待,想要发泄对彼此疏离的不满!
“不要,我累了。”
“难得啊!”
经过李敏一事,我心中对沈默谦产生了没来由的厌恶排斥。
我想推开他,浑身上下被酒精淹没,失去星点的力气。
“默谦⋯⋯放开我⋯⋯”
“你喝酒了?”
他微微松开抱紧我的手。
昏黄黯淡的台灯下,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
“背着我偷喝酒?”
“要你管!”我困倦地背过身去。
“这么不听话?”
他顺手关掉台灯,不肯放过地贴上来。
“那要罚你!”
小阁楼里漆黑空虚。
他揭开薄被的一刹,空调的冷气蛮横地闯进来。
炽热的体温旋即从上方覆压。
窗外肆虐不休的风雨。
曾经甜蜜的亲热成了痛苦的折磨。
日常相处的美丽过往,像支离破碎的一场梦境。
他的表白、他的求婚、他的示好、他的关怀、他的照顾、他的迎合⋯⋯
我越挣扎越沉沦。
心在尖叫着强烈反对,身体却诚实地缩在他的怀中绵软。
终于,任凭他的放肆纵意。
失落的两半灵魂,在黑暗中悄无声息,拼图一样完整地契合。
他搂着我满足地沉沉睡去了。
我的酒意却彻底醒转,再也难以合眼。
我小心地坐起来,裹着珊瑚绒的毛毯,往床边挪一挪。
生了嫌的心,怕惊扰拥有天使脸蛋的恶魔。
手机充满了电,跳闪起银冷的光,明明灭灭。
我静静地注视他,那两扇长长的睫毛在酣梦中轻颤。
挺拔的鼻梁,微抿的唇,刚毅的骨骼脸廓。
我那引以为傲的沈才子。
了不起的沈默谦,怎么会是李敏口中的肮脏不堪?
他娶我是因为什么?
我开始质疑我们的过去。
爱情和婚姻的底座是信任。
如今,这块牢不可破的基石有了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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