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烟真的很在意给冤枉自己的人道歉,这种委屈感,也有可能,身份卑微就越是敏感。
甚至,她想,如果郁司城真的逼她道歉,她会恨他。
罗媛一脸讽刺的看着她,“我说你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转眼就敢说我东西是你的,一会儿是不是要说我男伴郁先生还是你的了?”
“到底谁把她请进来的?”罗媛小姐脾气很大,直接扬声叫了保安过来要把她轰出去。
尤其,罗媛从一开始就看出来这个女人不一样了,站在郁司城和唐嗣旁边的神态完全不是其他女人会有的。
“把她弄出去!”她一脸生气的命令保镖。
郁司城终归开了口:“罗小姐消消气,今晚是专门为你办的宴会,闹了不愉快也不好看,让她道个歉?”
罗媛是罗诵的女儿,都知道她父亲是个狠角色,都不会惹她,能躲就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不会道歉的!”竹烟却坚定的看着他。
郁司城脸色沉了沉,薄唇抿在一起。
她冷然笑了一下,“这一点比起他,你真的差多了!我跟了他十二年,从来不会受这种委屈!”
这话放哪个男人身上都不会乐意听。
郁司城脸色更是黑如锅底,嗓音也冷了,“把你送人了也是他给你的荣幸?”
也是,竹烟跟唐嗣那么多年,唯一的这一次受委屈,就是被送给了他郁司城!
“是,所以你们耍我还不够,还要这么折辱我?”竹烟目光锋利的看向罗媛,“她算什么东西!”
说完扭头离开。
原本就有不少人看戏,这会儿却都转眼散了,安安静静,当然也不会有人去嚼罗媛的舌根,反正她欺负谁都有那个资本。
郁司城低头看了那个手链,眸底寒了寒,语调却还是那样的平平无奇,“坏了就扔了吧,回头给罗小姐再送。”
罗媛也淡笑,“又要劳郁先生破费了!”
“能给罗小姐献礼讨欢心可是男士的荣幸!”他依旧微淡不冷的调子,有着该有的优雅。
要说起这个手链怎么到罗媛手里,南望是看到了的——罗小姐直接从郁先生裤兜里拿走的。
罗媛刚回来,郁先生办事需要,当然要热情一些,两人跳了一曲。
刚下去,她就从郁先生兜里探出了手链,脸上愣了一下,而后欣喜的笑起来,“送给我的?郁先生的浪漫真让人惊喜!”
郁司城已经送过一束花了,但东西被拿了出来,以他身份,绅士风格总要有,何况还要借罗媛亲近罗诵,总不可能把东西要回来。
只说:“小东西而已,恐怕搭配不上罗小姐,如果喜欢,改天郁某再挑个能称罗小姐的礼物送过来!”
罗媛却笑着,“哪那么多讲究?我挺喜欢的!你帮我戴上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解含义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会儿,南望看着罗媛真的随手把手链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为难的皱起眉。
那可是价值七位数的手链啊,先生出差忙得脚跟都不打转,还抽了时间去专卖店挑的。
所以,他很能屈能伸的,过去把整个垃圾桶抱到了男厕所,然后把垃圾翻了一遍,找出手链,收好,再和没事人一样把垃圾桶放回原位。
南望内心:上刀山下火海都给先生干过,还真没给人翻过垃圾桶!
这个时间,郁司城已经准备把罗媛送出酒会,“罗小姐舟车劳顿的过来,今晚就早点回去休息,有什么需要,打个招呼就好!”
罗媛优雅的笑着,“麻烦郁先生了!……不过我没带司机。”
郁司城回头看了一眼,在找南望,打算让他送罗媛回酒店休息。
但恰逢南望脚步匆匆的上前来,耳语:“先生,后院有人落水了,像竹小姐。”
郁司城神色紧了紧,嗓音也是沉沉的,却在一念之间,道:“你去看看,我送罗小姐回去。”
南望稍显怔愣,也不过一瞬间,点了一下头,“是。”转身匆匆去了。
“请。”郁司城单手背在身后,请罗媛往前走,一并出了会馆。
只是出去的那一段路,他背在身后的手握得有些紧。
他给罗媛准备的距离这也并不远,去的时候花了十二分钟,回来只用了五分钟,车子再次猝然停在会馆前。
男人下了车,大步往里迈。
几米远就看到了南望和唐嗣站在进入后院的门口处说着话。
唐嗣的衣服都是独家定制,偏唐装的风格,无论到哪几乎都能一眼认出来,有那么点和别人的盛装礼服格格不入,或者说是特立独行,和他在锦城的身份地位一样。
是个特别的存在。
见他过去,唐嗣很自然的一眼看过来,打了个招呼:“郁先生!”
他微点头,看向南望,南望直接道:“没见到人,有人说是自己从池子里爬出来离开会馆了。”
唐嗣去的时候,只剩喧闹的尾声,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竹烟落水,但竹烟水性很好,也不是很担心,只看了郁司城,道:“劳烦郁先生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也就真的只是不长的距离,出了会馆,南望和唐嗣的保镖都站在不远处候着,两个男人在另一头的马路旁交谈。
“郁先生也知道我的盛唐集团其实还不够成熟,诸多地方需要经受商务检查,所以这次罗先生的项目能不能定在锦城,就得辛苦郁先生的万世集团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唐嗣不和他争,他不用打探也不用提防。
郁司城双手插在大衣兜里,夜风迎面吹过,削得五官越是锋利而深沉,薄唇略微弯了,“唐先生谦虚了,不过,唐先生表过诚意,商务检查这方面,只要你配合,没有过不去的,新项目也差不多下来了?”
唐嗣点头,“承郁先生的忙,已经签了合约!”
男人点了点头,这才看似不经意问了句:“唐先生和罗小姐是旧识了吧?罗诵的项目你争取起来,是不是容易些?”
面对他依旧的疑心,唐嗣笑了笑,“点头之交,算不上旧识。”
郁司城这才点了点头,不再多说,站在原地目送唐嗣先上车离开,目光远远的挑着。
司机魏奎看了唐嗣,脸上的表情带着不满,“这个郁司城年纪轻轻,是不是未免也太狂妄了?”
唐嗣倒是神色谈谈的看了司机,“你有他的背景实力,你能不狂妄?”
“才多大的万世集团,枝叶再茂盛,也不及咱树大根深的盛唐吧?盛唐若是能都拿明面上来,他能比?”魏奎道。
唐嗣弯了弯嘴角,“和郁司城这种人下棋,自视甚高,就算已经输了开头。”
所以,他必须沉住气。
“那他一来就要了竹烟也是过分!要了就要了,让罗媛欺负算什么事?我看他是刻意考您来的!”魏奎想想之前那一幕,也确实觉得这男的不简单。
唐嗣靠回椅背,“他能查到罗媛和我的关系也不奇怪,让两个女人打一架想看我反应是幼稚了些,但的确是好办法呀,你不拦着我就上去了不是?”
魏奎冷哼了一声,因为罗媛的姐姐曾和唐先生订过婚,但是唐先生辜负了人家,没理由的退了婚,罗媛没少为她姐姐抱不平,对唐嗣又爱又恨。
罗媛刚刚为难竹烟,肯定是因为唐先生和竹烟打了招呼引起她注意了。
“开你的车吧。”唐嗣好脾气的结束了这个交谈。
门口,南望已经上前,看了郁司城,“总裁,走么?”
郁司城,回身往黑色卡宴走,昂贵皮鞋扣在冰凉的地板上,眉峰微蹙,嗓音沉沉的,“她去哪了?”
她再会水,这么低的温度,湿着衣服出去不病了才怪。
南望也皱着眉摇头,“没找到。”
郁司城到了车子边的脚步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带着不悦。
南望稍微低眉,顺势把捡回来的手链递过去,“竹小姐落下的东西。”
男人低眉,看了好几秒,最终脸色似乎好了点,也没问洗没洗过,直接拿了过去,道:“找。”
其实要找竹烟真是不难,因为她也没地方可以去,不回华府,那肯定是回了她跟着唐嗣时自己租住的小单间。
竹烟住的公寓楼很偏,而且很便宜,在富人眼里相当于贫民窟,但她就是喜欢,因为有生活气息,狭窄而有安全感。
郁司城到她那个门牌都快掉的房间门口,浓眉沉郁。
一敲门,里边的人就开了,但是看到他的一瞬间,脸色一变,又要关上!
男人脸色一沉,伸手拦住了,然后不费吹灰之力推开门走进去,“你希望来的人是谁?”
竹烟几乎是愤恨的盯着他,“我怕进来脏了郁先生的脚!”
郁司城心情可也没好哪儿去,“你还知道自己不干净。”
这话很难听,她听完整个人都在生刺,站那儿堵着他。
他看了她略朝后摆的长发,脖子上隐约露出红痕,知道罗媛那一下黑手不轻,薄唇抿了。
也伸手朝她脖颈探去。
可竹烟不光往后退,还抬手一把将他打掉,“离我远一点!你不是应该抱着罗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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