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姐姐，你当真……要这么做?”芸儿将寻来的醉欢散，颤抖递上。
接过醉欢散，苏若璃以灵力将其注入焚香内，随后耗尽半生修为，将自己幻化成第一次修成人形的模样。
才笑问，“芸儿，好看吗?”
芸儿眼中酸涩，“好看，姐姐的原身实乃蓬莱万年一遇的灵狐，自是极美。”
苏若璃望着水镜中的人影，心如擂鼓，仿佛回到了一万六千年以前，她和墨晔尘初遇时分。
那时，她还不是仙界墨后，也不是仙草精灵，只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狐狸……
墨晔尘果然按时来取药。
他一进无忧宫，就瞧见立在大殿中央的身影，她的背影瘦削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折，竟叫他心中微微一恸。
何时，她竟变得这般廋了?
苏若璃转头，看到是墨晔尘，当即抿出一个笑。
墨晔尘被这笑刺得一怔，她总是这般对他笑，即使他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沉寂的心竟燃起火，尤其是她这一身装扮，似曾相识，让他不由自主靠近。
喉咙逐渐变得干涩，墨晔尘靠近的脚步倏地顿住。
不对!
下一刻，他猛地逼近，抬手掐住苏若璃的脖子，“贱-人!”
眼中除了愤怒还有隐忍的渴望，“你竟敢设计我!”
连死尚且不怕，一心为他，又有何不敢?
苏若璃笑得明艳妖娆，“我是你的墨后，这是你该给我的。”
身体被一道灵力腾空，天旋地转间，摔在了榻上。
墨晔尘欺身而上，玄袍刮过她的脸颊，一道红莲业火从掌心窜起，“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
墨晔尘，曾经我便为你魂飞魄散过一次，可你早就忘了个干净。
苏若璃眼中飞过一丝痛楚，水汽漫上眼眸，“墨晔尘，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
话未说完，墨晔尘一拳砸在她耳边，“死?”
“你若死了，我定昭告四海八荒，宴请满天神佛，超度你魂归太渊!”
心，紧缩、再紧缩，疼到无以复加。
苏若璃的眼泪悉数滚落。
她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含着泪，巧笑嫣然，“我若死了，谁来救你的烟儿?”
她这一笑，仿若三月烟火，百世琉璃，绚烂得他移不开眼。
恍惚中，好似记忆深处那道娇俏的人影向他走来。
“神仙哥哥，你还会回来找我吗?”
“当然!小狐狸，待我这次渡劫成功，我就向父君请婚，迎娶你做我的仙妃。”
“听说你们神仙可以娶好几个仙妃，我才不要!”
“傻丫头，你的神仙哥哥生生世世只会有你一人。”
……
纱幔轻摇，锦被翻浪，一室生香。
浮浮沉沉间，墨晔尘口中不停轻唤，“烟儿，烟儿……神仙哥哥定会娶你做我的仙妃……”
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海誓山盟，言犹在耳，苏若璃此刻，如天火焚心。
神仙哥哥，原来，你早把对我的诺言都给了凌雨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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