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萤的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卫怀栾的态度却毅然决然。不知怎的,姜鹤竟有些难为情,只听他缓缓道:“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声音越来越小,一众的侍卫丫鬟掩面偷笑,就连宫萤的脸也跟着红起来,那不过就是她随手一写,做做样子用的罢了。
卫怀栾眉头一簇,两步过去夺过密函,一目十行,再抬头,瞧着的是宫萤红着小脸呲牙咧嘴的抬头看着他。
卫怀栾的脸一黑,把密函搓成一团攥在手里,嘴角的肌肉轻微抽搐:“这就是你所谓的国家机密?”
“既然是国家机密,当然不能一眼就叫人看出个所以然。”宫萤说的理直气壮,说道胡搅蛮缠跟人对峙这一方面,她从不惧人。
“很好,加罚两个时辰。”
“唉!?”
宫萤惊呼,小脸瞬间由红转白,刚要起身就被人按在了雪地里,分毫动弹不得。
卫怀栾走后许久,宫萤伸手捏了捏眉心,她着实被三王爷的话绕到了:加罚两个时辰,是一共两个时辰,还是在一个时辰的基础上加上两个时辰?
“你,过来。”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宫萤伸出手冲着远处的一个侍卫用力的勾了勾手指头。
远处只有一个侍卫,那侍卫不知是在指谁,回头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于是佯装看不到的样子,又端端的站在原地,两眼望着远处。
哦豁,好大的胆子。
“本宫叫你呢!”
话音一落,一个团的结结实实的雪球从宫萤手里掷出去,不偏不倚的打在那小侍卫的脸上,瞬间变成了个白脸小旦。
那侍卫伸出手摸去脸上的雪,极不情愿的走过去。
长白殿外,鸦雀无声。
三王爷握着铁锁的那只手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番,姜鹤也死死地盯着那铁锁,满脸的不可置信。
回头看看四个守门的侍卫,头一个压的比一个低,没人敢吱声。
“王爷…”
姜鹤忍不住先开口:“这…不太像王妃的身手…”
“本王也觉得不可思议,她自小体弱多病,怎么可能一脚就把铁锁的门踹开。”三王爷微微叹息,回头看着那四个惊魂未定的侍卫。
“你们方才提到,王妃走前说了什么?”
四个人支支吾吾的,听不清楚讲什么,姜鹤有些不耐烦,表情严肃:“王爷问话,都给我想清楚了再答。”
话音刚落,两三人把那离着王妃最近的侍卫推了出去,齐声说道:“姜大人,这小子听得最真切!”
“那你说。”卫怀栾看向那人。
那小侍卫顿时白了脸,结结巴巴道:“要、要你的狗命!”
卫怀栾:“……”
姜鹤站在一旁听得心里咯噔一下,其余三人皆是听得目瞪口呆,纷纷把目光投向面色阴沉的卫怀栾。
从小到大都是卫怀栾指着奴才的鼻子骂,不想今日居然被奴才指着鼻子骂,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寂静片刻后,指着方才那个小侍卫的手有些发颤,发落道:“按例扫雪。”
“娘娘,这冰天雪地的跪三个时辰,任谁也撑不住啊…”若初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肩膀,哆哆嗦嗦的抖着身子。
宫萤的嘴唇冻的发紫,说话直了舌头:“谁不说,怎么还没人给我求情啊,我这人缘有这么差吗?”
“娘娘,这府里上下您都得罪了个遍,往日您受罚都是苏氏替您求情,现在…”若初看着宫萤放大的瞳孔顿住了,心想王妃现在一定悔不当初。
宫萤却尽是惊讶,怎么都想不通这王妃原先为何如此做事,明目张胆的给苏氏喂堕胎药,当真愚蠢至此?
沉思片刻,宫萤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冲着若初摆了摆手:“你过来。”
日落时分,万阅阁。
姜鹤把暖炉呈上,卫怀栾把笔撂下,接过暖炉。
案上一张皱得不成样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卫怀栾盯着这几行字看得出神。
一直看到最后有个书名号,卫怀栾看着里面的字不自觉的念出来:“最炫民族风……难道还会写诗?”
以为是在叫自己,姜鹤上前两步:“王爷说什么?”
卫怀栾赶忙用一本书压住那张纸,脸颊蒙上一层难看的灰色:“还跪着吗?”
“那边没来消息,应该还在跪着。”姜鹤舔舔上唇,欲言又止。
“你有话便说。”
“王妃身子本来就弱,外面天寒地冻。”
卫怀栾没有应答,他闭目养神,思索片刻正要说”差不多就得了’,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何人在外喧闹?”
姜鹤推开门,满头大汗的若初被侍卫拦了下来,她一脸的焦急,姜鹤一摆手,她才被放进来。
“不好了…王…王妃她…”若初结结巴巴,大气喘不完一口,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卫怀栾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卫怀栾的步伐有些急促,远远的看到兮风殿外一个娇小的身子被雪裹在地上,四周无人,他三步并作两步迅速上前,一把手将宫萤从地上抱起。
身子还热乎,脸却没了血色。
“王爷,要传御医吗?”
“本王亲自来医。”
若初站在原地,想起来王爷自幼学习医术,师承天下第一药师黄云生,顿时感觉自己问了句废话,可看到王爷抱着王妃远去的背影,再掂量掂量等会儿用来收买郎中的那袋钱,心底随即有些担心。
宫萤被就近抱到了兮风殿。
榻上,卫怀栾深色复杂的给宫萤把着脉,半天不说一个字。
宫萤双眼紧闭,苍白的脸上只有嘴唇发紫,若初站在一旁一脸的担心。
“王爷,王妃她?”
“脉象奇怪。”
“怪?”
卫怀栾放下宫萤的手,将被褥盖好,转过身道:“怪就怪在,脉象平稳。”
“这…”若初颇为尴尬,更多的是害怕。
“咳…”
床榻上传来宫萤的咳嗽声,卫怀栾转过身去摸了摸她的额头:“什么感觉?”
“……”
宫萤的上下唇一开一合的,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卫怀栾只得俯下身子,把耳朵贴近她的嘴巴。
“我…”
“你什么?”
“我…饿…”
“…”
卫怀栾拂袖起身,轻声道:“备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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