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沈文陵,死死不松手,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扣住,仿佛这样季和就不能够拿她怎么办一样。
季和没说话,她站起身,一步一步踩着沈家的大门,往外走。
一步也没有回头往里面再看一眼,仿佛多看一眼,她就不受控制要把所有人都烧了一般。
什么叫恶毒?她只恨自己不够恶毒!
雨早就开始下了,如今已经是瓢泼。
不知是受雨势影响,还是车子本身的问题,前面的雨刷器突然不动了。
“先生,雨刷器好像坏了。”
梁叔眉头皱的紧紧的,盯着模糊不清的前玻璃回头说。
天气预报说,这是海州市入秋以来的第一场暴雨,雨势有越下越大且不停的倾向。
江一京放下手上的书,转而抬起看了看腕表,已经是晚上六点,今天是他家老夫人的寿诞,总要赶回去的。
“从陶江里再调一辆过来吧,找地方把这辆停下来。”温润的声音有几分磁性,却又多了些许深沉。
黑白相衬的西装映的男人更加深沉,他的五官周正,眉目间的韵味却浅浅淡淡的,如同一块千年沉墨一般,有着独有的韵味。
梁叔点了点头,他一向都知道他家先生是以安全为重,哪怕车子有一丝问题,也是肯定要换的。
夜色还未降临,天却夹杂着暴雨黑的不成样子。
雨砸的车窗不断发出啪嗒的响声,饶是这辆辉腾的隔音效果再不错,依旧能够听到雨滴落的声音。
浅淡的嘈杂,让江先生看书的心思收了几分,纷乱的雨滴砸在他平静的心上,让他有了几分看不下去心思。
颇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
梁叔眯着眼睛,尽力从模糊不清的玻璃上辨别出他要找的方向,他看了看导航上提示的可停车位置,不远,也就只有两百多米。
他抬手打开了车子的危险报警灯,这是因为雨天的刹车要比晴天长,为了防止后面的车子追尾,哪怕这么一段路,还是要注意的。
“砰!”
车子刚行不过十来米,就猛然一顿,突如其来的声音夹杂着暴雨的声音猛地响起,让车里的两个人都惊了一跳。
“怎么了?”
江先生被颠簸的整个人往前一倾,一旁后座的书本被摔落掉在车上。
“先,先生。”梁叔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泛着冷汗,抓得有点儿发白。“好像,好像是撞到人了。”
他哆哆嗦嗦的说完这几个字,还没来得及看身后人是何表情,就听见车门猛地被打开,车外的暴雨瞬间把他那身黑色的西装全部打湿,吧嗒的声音把周围一切的声音全部吞噬掉!
梁叔刚从一脸发白的样子反应过来,就赶紧从一旁抽了把伞赶过去。
江一京一眼就看到车前的那个影子了,瑟缩在雨水里躺着一动不动,高涨的雨水把人半个身子都没了过去,仿佛要把人吞噬掉一般。
离得近了,能看到件白色的衣服划破了似的,被水冲起漂浮起片角来,一头黑色的长发埋在水里,跟水藻一般荡着。
是个女人。
“先,先生。”
梁叔站在一旁,吓得那是动都不敢动。
江一京明显要淡定很多,他往前半蹲下身,摸了摸鼻息。“人还活着,通知省立医院,让人立刻过来。”
一句话,让梁叔原本在地狱的心,瞬间超度起来,活着好,活着就好!
“噢,这就通知,这就通知!”
江一京皱了皱眉,抬手把地上的女人一把抱了起来。
很轻,轻的几乎没什么重量。
划破的衣角露出女人半个腰际,纤细的像是一把就能握住一般,皮肤很白,饶是在这么黑的天里,依旧能看出来。
江先生皱了皱眉,扯下身上那件湿透的西装盖在她的腰上,然后抱着人一步一步走上车。
打完电话的梁叔,站在一边愣的若木呆鸡,先生这是,竟然把人抱起来了?不是有肢体洁癖的嘛?这是,什么时候好的?
海州省立医院,小护士从病人手上取了针,把被子给她轻轻盖好。
她撑起手,看了看那张病颜,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容颜清秀,浅浅淡淡,眼角的那颗小痣却为这张脸加了几分惑感,她的额头上包着纱布,紧闭的双眸显示出她的昏迷。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可千万别留疤了啊。”小护士收了点滴瓶,嘀咕着说,一双大大圆圆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这人是昨天晚上被送进来的,车祸,被撞的骨折外加脑震荡,主任让她好好看护着,这不一夜她都算没合眼。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小护士还没来的及去开,外面那人就已经走了进来,他一身浅灰色西装,白色衬衫打底,五官像是一笔一笔雕刻般精致,眉目却沉稳,周身气质如同一块沉墨一般稳。
“你是?病人的家属?”小护士被他周围的气场震的有点儿不敢靠近,回头一看,后面紧跟着两个穿白衣的医生跟在男人身后走过来。
其中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腰杆挺直,头发梳的板正,白大褂穿的颇有一副架势。她赶紧点头道:“主任!”
“病人怎么样了?清醒过吗?”杨平贺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跟在江一京身后走了进来。
一听这几句话,她赶紧把放在嘴边的所有汇报一字不差的全部说出来,她是实习护士,不算是老手,只是照顾病人细心点,所以这次才让她到这个病房来。
“心跳和脑电波一切都挺正常,点滴也刚吊完,不过,人还没醒过。”小护士按照她记录的病历开口说。
杨平贺点了点头,走过去翻了翻病床上那女人的眼皮,又听了听心跳,最后收回听诊器,对着站在一旁的男人说:“没什么问题,算是过了危险期,不过她是脑震荡,小脑又部分出血,脑子里瘀血还有存留,等人醒来的时候,再带她做个全检。”
他这么说着。
小护士站在一旁赶紧点了点头,她看的出来主任对这个病人的重视,要不然也不会亲自过来了。
“果真是个命大的。”江先生嗪着的唇似乎是勾了下。
如他猜想的一般,这样都没事儿,可不是个命大的?“人什么时候能醒?”
杨主任站在一旁皱了皱眉:“这个不好说,快了的话可能是今天,也有可能是明天,都说不一定的。”
医学上自然是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他只能给个大概的话,别的自然是不能说什么的。
江先生不由得皱了皱眉,墨一般的眸子沉了沉,往病床上看了一眼,女人就那么躺着,额头上的纱布衬得她脸色更白了些,黑色的发丝铺散在枕头上,像是海藻一样,她的眉目清秀,只有眼角那颗小痣淡淡,却又加了几分惑觉。
他倒是没有看到过女人这般安静的睡颜,这般看来倒是和柚子有点儿像,好像猫睡觉的时候也是这般乖的。
就是太瘦了,柚子那只胖猫倒是又肥了不少。
江先生莫名的来了句:“营养液输了吗?”
他对这女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瘦,很轻,轻的几乎是只有骨头一般。
“输了的,刚才刚输完。”秦晓一听这话,赶紧开口说。
江先生没说话,眉宇之间却不自觉的轻颦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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