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六年前她分明还是个小女孩,如今却已经成了、一个小丫头的妈妈。
沈苒苒无奈的笑了笑,熟络的磕碎蛋壳,倒进锅里,搅匀。
厨房外的念念大喊“妈妈你手机响了”,她关了燃气灶,边擦手边往外走。
念念高举着她响个不停地手机,她放下毛巾的同时顺势弯腰摁下接听键,搁在耳畔。
“喂,总监。”说话的同时,沈苒苒跑向厨房,盛出早餐。
“沈苒苒,周一你不用再来公司上班了,你被辞退了。”听筒里,是总监不近人情的声音。
沈苒苒拿着锅铲的手一顿,两弯黛眉紧拧了起来,“总监,为什么……”
“为什么?你昨晚那么不给成少面子也就算了,竟然还把容总给得罪了,我们公司要是再敢留你,就是不想在业界混了!下午赶紧来,把你的东西从公司拿走!”气势汹汹的说完,那头就很不留情面的挂断了电话。
沈苒苒的脑袋仍没转过来。
成少,难道她昨晚把成东风给得罪了?那那个容总又是谁呢?
容总,容总。
沈苒苒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名字,把她自己都给吓了一大跳。
不可能,不可能是那个人的。
她安慰自己。
……
下午,沈苒苒去公司拿了自己的东西,临走时想找总监问清楚,秘书却说总监有事不在公司,说完也像躲瘟神似的避开她,沈苒苒捧着整理箱还颇觉得莫名其妙。
开门回家后,念念并没有向往常一样欢天喜地的迎出来,沈苒苒站在玄关处换鞋喊了两声都没有回应她便觉得不对劲,冲进卧室一看,念念果然昏倒在了地板上。
念念患有先天性的重度贫血症,需要依靠输血来维持组织器官的正常发育,沈苒苒这次带她回来,也是听说江城有控制这个病比较好的医生。
好在送医及时,念念这次没有休克。
沈苒苒汗涔涔的坐在急诊外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医生走出来,简单阐述过念念的情况后,将缴费单递给沈苒苒。
沈苒苒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倒抽了口冷气。
对于没了工作的她来说,账单上的数字,实在有些艰难。
国外兼职带回来的钱已经缴纳了房租和念念的学费,她的手头实在是有些拮据。本想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再缓一缓,可是现在她又没了工作。
沈苒苒咬了咬牙,攥着那张缴费单,硬着头皮走向缴费处。
输完血后,念念醒了过来。已经是晚上了,念念喊饿,执意不肯在医院过夜。
沈苒苒轻轻捏了捏念念苍白的脸蛋:“小可怜,你想吃什么?”
“好吃的!”
沈苒苒怜惜的抱起她,心疼的几乎要掉眼泪:“好,妈妈带你去吃好吃。”
念念欢呼起来,沈苒苒强忍眼泪却忍的费力。
她希望念念一直是这样简单易满足的小朋友,永远都不要长大才好。
……
沈苒苒又重新开始找工作,她留学六年,又有获奖的设计作品,一回国来就很是吃香,还有报道称她为“最有潜力的新人设计师”。
初初回国找工作时,设计公司都争抢着要她,可现如今她投了数十份简历,却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了。
沈苒苒有些奇怪,才不到一个月,为什么忽然就没有人用自己了?
直觉告诉她,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暗中操纵,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故人。
吃了一天的闭门羹,沈苒苒苦不堪言,眼看天就快要黑了,她沮丧的走到公交站牌,等车回家。
203路公交车和电话同时到来,接通电话,沈苒苒试图找零钱的手又停住。
“什么,现在去面试……当然有时间,好的好的!”沈苒苒挂断电话,开心几乎要跳起来。
暮色越来越深,沉浸在即将要重新找到工作的巨大快乐之中的沈苒苒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场面试时间的不对劲和重重疑点。
她搭上的士,来到了那家公司。
彬彬有礼的前台小姐在听到了她的名字后自然而然的将她带进一间办公室。
“沈小姐,就是这里了。”
“哎……”
办公室里拉着密不透风的遮光帘,光线很暗,沈苒苒的感觉有些不对,还没来得及抓住前台小姐,她就已经关门走了出去。
远远的,办公桌后坐了个男人,沈苒苒暗自给自己打气,法制社会,不会有事的。
她清咳了一声,慢慢往前走了两步,“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男人不答,于是沈苒苒又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比刚刚略微提高了一些,“你好,我是来应聘的沈苒苒!”
男人大概又过了三四秒钟的时间才转过身来,他双手交叠拖着下颌,一双并非纯正的黑或褐色的眼睛里散发着清浅的琉璃样光泽。
与其说是偏黑或者褐,倒不如说,那一双瞳眸的颜色,更接近灰。
沈苒苒惊的后退一步,脚下不稳,险些摔在地上,“容遇……是你。”
她咬紧了下唇,牙齿是颤抖的,呼吸几乎不稳。
容遇锋利的剑眉微微蹙了一度,脸上的表情却是在笑着的,似乎是因为沈苒苒的慌张而感到心情愉悦。
他站了起来,开了灯,光亮在瞬间充斥了整间办公室,沈苒苒终于能将他看清楚,他的轮廓越发清晰,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都是成熟男人的气息。
他看着沈苒苒呆滞的表情,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挑眉时的模样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意外吗,沈苒苒?”
他的目光落在她今天刻意打扮的装束上,眼里又多了几分不屑。
容遇慢慢走到她身边,偏头,附在她耳边充满鄙薄意味的开口:“沈苒苒,来面个试都要穿成这样,你是不是特期待,能用自己的身体,换一份工作?”
沈苒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难以想象,这样恶意揣度自己的话,竟然是从容遇的口中说出来的。
她低头瞧了瞧自己保守的领口,不露痕迹的深吸了口气,调整好呼吸:“我是做时尚的,每天光鲜的出门,是我对我的职业最起码的尊重。我不觉得我穿的有哪里不得体,或许,只有思想肮脏的人,才会想出肮脏的事情吧。”
容遇也有些吃惊,六年前那个又软又怂的小面瓜,竟然也学会这样的咄咄逼人了吗?
他冷笑,“沈苒苒,你还真是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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