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淑言白皙无暇的脸蛋猛地涨红,犹如熟透的蜜桃般娇艳欲滴,偏偏那慌乱无助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装得还挺像!
风昀景冷眼看着柳淑言刻意装蠢的模样,心中的郁气疏散了几分,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那夜明明知晓他身份却依旧咄咄逼人的女人又怎会这般方寸大乱。
无非是故作扮蠢,避免让心有之人注意到的拙劣伎俩罢了。
倒也不笨…
想到这里,风昀景投向大殿中瑟瑟发抖的身影的目光中带了些许欣赏,索性开口替她求起情来。
“父皇,儿臣认为她也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
此话一出,饶是向来见惯了大场面的皇帝也不由得嘴角微抽,投向他的目光越发怪异了起来,有些头疼的挥了挥手:“罢了,下去吧…”
见状,柳淑言眼睛一亮,慌忙做出千恩万谢的大喜模样,不断重复着:“谢陛下隆恩,谢陛下!”
柳淑言这边正忙着伪装,突然间,一道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蓦地侧目瞬间对上三皇子打量的目光,心中一冷,浓烈的恨意瞬间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且不说她的恨意何其浓烈,三皇子那将人当做可以随意买卖评估的态度感觉到厌恶。
敏锐的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甚至越发炙热,柳淑言心中嗤笑一声。
想必那个人是觉得她可以被利用了,是吗?
毕竟,此时她的行为不仅愚蠢更是胆怯懦弱,父亲身居高位,兄长手握兵权,倒不失为一颗完美的棋子。
柳淑言那宛若沾染了花蜜般莹润的樱唇轻抿,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看来,今日的故意装蠢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鱼儿上钩了!
前世这个男人欠她的债,甚至那个还在腹中便夭折的孩子的债,她都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柳淑言的出丑不过是宫宴上的小小插曲,如水过无痕般不多时便没了关注。
她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捻起盘中的芙蓉糕开吃,思绪中却包裹着久久未曾散去的疑惑。
以她前世对风墨驰的了解,那个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性子,既然决心要除了手握兵权有着战神之名的北临王这个对他来说最大的威胁。
绝不是追杀那么简单,肯定还憋着什么后招…
果不其然,她手中的芙蓉糕还未来得及咽下去,耳畔边便传来一阵重物倒地,珍果美酒噼里啪啦滚了一地的声响。
许是事情来得太过于突然,大殿中的人怔愣片刻,紧接着便是一阵尖锐的呼喊声。
“太子殿下——”
大殿内顿时一片混乱,无数人纷纷朝突然倒地的太子涌了过去,却是手忙脚乱乱做一团,连同皇帝也是面容大变,急忙走了下来。
见状,柳淑言不由得愣神,脸色微变,似是察觉到什么朝三皇子风墨驰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那张阴冷无波的面容瞬间浮现出浓浓的担忧。
柳淑言注视着他咻地起身快步冲到昏迷不醒的太子身边,忧心忡忡的将其搀扶到椅子上,便回头冲身旁人怒喝:“太医呢?快传太医!”
一时间,众人又乱做一团…
“天子当道,帝都太平,为何有人突然对太子发难?”满眼惊诧的风墨驰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开口,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却隐约间将矛头指向了风昀景。
其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
话音刚落,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今晚洗尘宴的主角身上,惊恐者有之,怀疑者更甚…
风昀景剑眉微挑,宛若浩瀚星河般的眸底滑过一抹不屑与鄙视,唇角嘲讽的弧度越发明显。
对于长年远守边关的他来说,敌军的尔虞我诈,奸计百出他都不曾放在眼里,更别提风墨驰这栽赃陷害的幼稚伎俩。
“住口——”
然而,不待风昀景开口,一道充满勃然大怒的厉喝声便重重落了下来,直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父皇,六弟刚回来太子就成如此光景!怎能不让人怀疑?”风墨驰不顾皇帝明显的怒气继续煽风点火,看上去当真像极了为兄长打抱不平的好弟弟。
实则其居心叵测,若太子当真在北临王洗尘宴上遭遇不幸,北临王只会成为众矢之的,他就不信发生这样的事后,父皇还能心平气和的对待这个心中大忌。
风墨驰心中一直愤恨,明明他文韬武略皆在各位皇子之上,为何父皇眼中依旧只有他人!
同样都是他的儿子,七个皇子六个封了王,就连父皇一直以来都深深忌惮的风昀景都手握兵权,偏偏他什么都没有,这让他如何不恨?
匆匆赶来的太医敏锐的察觉到此时诡异的气氛,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颤颤巍巍的枯瘦手指颤颤巍巍的搭在太子的脉搏,瞬间脸色大变,满脸惶恐地朝皇帝回话:“回陛下!太…太子殿下中的乃是域毒绝啊!”
话音刚落,所有人皆是面色剧变,连同皇帝也忍不住倒退两步,脸色铁青的转头盯向风昀景,目光阴沉。
域毒绝乃是临国天启国罕见的毒药,堪称世间一绝,无色无味无解,中毒者三日必死,让不少人闻风丧胆。
而这毒药为何会流进东云国甚至让太子殿下中了毒,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私通敌国,而在场的人中唯有风昀景常年镇守边关,是最有机会和临国的人接触的。
如此想着,众人怀疑的眼神又加深了几分,甚至带着明显的忌惮与恐惧,许是域毒绝的名号太过于响亮,所以他们才会有如此反应。
毕竟,谁也不响无声无息的死去…
“昀景?”注视风昀景良久,皇帝终究掩去了眸中森寒杀机,缓缓开口,显然有几分怀疑了。
“父皇可是忘了儿臣是奉召而来,更何况儿臣与太子见面甚少,无甚仇怨,更不会蠢到在自己洗尘宴上对太子动手…”
风昀景轻抬眼眸平静至极的对上皇帝猜忌的双眸,眸底黯然一闪即逝,却也只是波澜不惊的应了一句。
此话一出,皇帝沉思片刻后脸色稍缓,不少人也在瞬间反应了过来这是明显的栽赃陷害。
却依旧有不少人仍在质疑,尤其风墨驰更是首当其冲,微红的眸子狠狠盯着风昀景反驳道:“那也不一定是,或许是有…”
“诸君消亡,国基难稳,也不知会便宜了谁?”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风昀景那道低醇如酒般的嗓音便不轻不重的落了下来。
倘若太子当真不存于世,宫中再无嫡子,只能由庶子继承皇位,最优秀的三皇子自然首当其冲…
风昀景此话其意味再明显不过,风墨驰若是继续紧揪着不放只会惹火烧身,偏偏他又心有不甘,悄无声息的朝群臣中自己的党羽使了眼色。
“北临王毒害兄长,其心可诛,怎么三言两语便搪塞过去?”一个官员站了出来,之后便有不少官员纷纷附和:“望陛下明察!替太子殿下做主!”
见状,柳淑言心如明镜,浅浅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被三皇子招揽的官员,心中冷笑连连。
看来,风墨驰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把这黑锅扣在北临王头上了。
只是,且不说太子前世对自己诸多帮助,恩情不浅,光是风墨驰打的好算盘,她偏就不让他如意!
“陛下!臣女略懂医术,不如让臣女替太子把脉查探情况如何?”原本喧哗吵闹的大殿中央被一道略显清冷的嗓音缓缓打断,愣神间,只见那抹清丽无双的身影不知不觉间已来到太子身边。
皇帝正被这群官员气得半死,此时有人解围,自然恩准:“朕准了!”
风墨驰面色微变,顾忌柳淑言会坏了他的大事,急忙开口阻止:“父皇,这恐怕不妥,皇兄毕竟身为男子,男女…”
“臣女既然选择的医者这条路便不会顾忌这些…”
殊不知他刚刚开口便被柳淑言满是森寒冷意的嗓音轻轻打断,她低垂眼眸掩饰住了眸中几乎凝为实质的恨意,冷冷开口:“难道在三皇子看来,男女大防远比太子殿下的性命重要得多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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