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鞭挥动,落在盛宁璎背上时,发出极其窒闷的声响。
堪堪落下第一鞭,盛安阶就再下不去手,再度跪地,“父亲,璎儿她到底是个女儿家,身子骨弱,哪里受得了——”
“璎儿受得了,哥,你身在军中,军令如山的道理你比我清楚。”
对上盛安阶的目光,盛宁璎顿了片刻,转而看向盛宁琪,“若是哥哥力不从心,让宁琪来也是一样的。”
盛宁琪强压下心内的雀跃,刚想表露出推脱,跪地的盛安阶即刻起身。到第十鞭的时候,盛伯言气也消了大半,又见女儿唇色发白,更是于心不忍。
“停!”
知晓父亲怜她爱她,心软之后想要放过她。可盛伯言越是如此,盛宁璎就越是内疚。赶在盛伯言为她开脱之前,盛宁璎匍匐跪地,因牵动了后背的伤,她声音发颤,“家规如此,若是轻罚,落人口舌。”
深吸了一口气,把气喘匀,盛宁璎在盛安阶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璎儿自行去祠堂罚跪,明日,璎儿再去给爹请安。”
推开如意和明珠,盛宁璎毅然转身,决绝地前往祠堂。
“小姐,好歹垫个蒲团吧,老爷气都消了,你何苦和自己过不去呢?”明珠将蒲团垫在盛宁璎身侧的位置,可盛宁璎怎么也不肯用,说话间,她眼泪都溢出了眼眶。
盛宁璎脸色惨白,额头渗出冷汗,依旧强挤出一抹笑,“你们俩不必心疼我,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唯有痛能让人清醒,唯有清醒,这一世才能有胜算。
祠堂香炉里的香燃了不到一半,跟在一遍跪着的如意突然尖叫出声。已经到了祠堂门前的盛安阶听到声响,迅速朝里面冲过来。
可有个人速度比他更快。
“靖王,你——”想问他是怎么进来的,可走近瞧见了盛宁璎的脸色,盛安阶已经顾不得在意别的。
打发走了路上巡查的家丁,盛安阶领抱着盛宁璎的萧煜明进了盛宁璎的闺房。把人安置在床上后,萧煜明的掌心落在了她额头。
“唔,疼……”仰躺的姿势压住了后背的伤口,已经烧迷糊的盛宁璎无意识地呢喃。盛安阶惊住,急速交代了盛宁璎的伤情。
闻言,萧煜明极为小心地将盛宁璎翻了个身。
“这是令牌,你现在去宫里喊太医。除此外,就近先找个大夫过来瞧瞧。”萧煜明将令牌递给了如意,悉心叮嘱。
大夫来时,盛宁璎背后的血迹已经将她衣服后背染红,半干未干的血使得肌肤和衣裳粘连在一块,若是强行脱下,实在折磨。可若是不脱下,也无法上药止血,怕是得留下一身伤痕。
“明珠呢,明珠去哪了?”
盛安阶虽是盛宁璎的哥哥,可到底是个男子,如此私密的事情,自然是得让她的丫鬟来做。可寻了半晌,屋里一个丫鬟也没有。
如意这个时候应该才刚到宫里,明珠又不见踪影,盛安阶急成一团,最后打上了萧煜明的主意。
“左右你们已经定亲了,不日我家宁璎就得嫁给你,你就当——”
“王爷、将军,赶紧做决定。郡主受的是鞭伤,再不处理就该发炎溃烂,届时再治疗,须得卧床数月了。”
大夫的话激的盛安阶噤了声,直接从衣橱里翻了一身干净衣裳丢给萧煜明,再把大夫一起拖出门。关门掩窗,一气呵成。
“疼……”
当贴身的衣裳被强行扯开时,盛宁璎堪堪被疼醒。杏仁眼里沁满薄雾,水光潋滟,看上一眼就怜惜万分。
从来持刀拿剑,稳妥淡然的手,此刻竟是有微微的颤意。忍下心中极为陌生的情愫,萧煜明再度动手,却使得盛宁璎喊出了声。
屋外的盛安阶听到盛宁璎的声音,恨不得冲进门去,极度的担忧和惊惧下,说话也顾不得礼节分寸,“萧煜明,你别给我乱来,她现在还是我盛家嫡女,不是你家王妃。”
侧躺在床的盛宁璎知道是盛安阶误会了,忙咬紧牙关,不再让自己出声。眼瞧着她将自己的唇咬的死紧,萧煜明松开捏着衣服的手,转而将自己的衣袖挽起,示意盛宁璎咬住他的手腕。
“长痛不如短痛,我直接帮你将衣服扯下来,若是受不了就咬住。”
动手前似是怕她不好意思,萧煜明补充道,“我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十几年,皮糙肉厚的,你咬一口不碍事。”
刺啦一声,连着后背肌肤的衣裳被迅速扯开。盛宁璎疼的厉害,也没法矜持,咬在萧煜明手腕上的那一下几近下了死口。可萧煜明如同他承诺的那样,丝毫未动,好像这一口对他而言真的毫无影响。
若是晕着,让别人帮着换衣服,换了也就换了。可眼下……
“衣服我自己来换吧。”撑着床板起身,倚靠在床头坐着,盛宁璎艰难地将一边随意丢着的衣裳拖到手边。
若是盛宁璎能够自行换衣,萧煜明也愿意配合,可如今种种情况都显示着,盛宁璎自己做不到。已经退了五六步的萧煜明无奈折回身,将她手上的衣服接过来,“还是我来帮你吧。”
“这……”
“你大哥说得对,你我已经定了亲,算是准夫妻。坦诚相见不过是早晚的事。”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萧煜明打开了房门。这时,御医也已经赶到。
绿玉园,盛宁琪正准备入睡,就听到丫鬟彩环来报,说是祠堂那边有了动静。
“靖王?他这么晚还来侯府?”
彩环点头,随即将门关上,压低声色,“我去打听过,管家根本不知道靖王来了,也就是说,靖王很可能是偷偷爬墙进来的。”
堂堂王爷,竟然是个梁上君子!得悉了如此消息,盛宁琪哪里还有有睡意,赶紧起身跑去了盛伯言的院里。
“爹,姐姐在祠堂里与人幽会,据说眼下已经去闺房里了。”盛伯言的卧房门前,盛宁琪刻意隐瞒,将事情夸大。
即便是王爷,深夜翻墙进门,传出去也不好听。再之,如此情况,更多人会认为是盛宁璎蓄意卖惨勾引王爷。
想到这,盛宁琪止不住冷笑,桩桩件件,真是上天眷顾。
果不其然,盛伯言听到盛宁琪所言,只披了一件单衣就赶过去。与此同时,盛宁璎院里还一派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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