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将军见她不言不语,一张清丽的小脸微微发白,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你说出与你在此淫luan之人,本将便放你回去!”
他本以为这小女子会张口将人供出来,毕竟女子擅闯军营,按例应当问斩,却未曾想到,这小女子竟是一脸怒色地瞪了他一眼。
“你说什么?!”她赫然站起身,怒视着眼前的男人:“你说谁是淫luan之人?”
黑色的斗篷将她紧紧包裹着,她尚且年幼的扁平身姿便展露出来。
见她身形青涩稚嫩,他不由微微一怔,却是冷哼一声,斜睨着这胆大包天的小女子。
“赤身luo体在本将的马棚中,你且说说,谁是淫luan之人?”虽如此说着,心中却信了这小女子三分。
安如霜被他气得咬牙切齿,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几乎便喷出火焰来,她怎的不知晓,这人竟是这样一副没风度的赖子做派!
随即张口胡诌道:“本姑娘可是玉皇大帝的座前仙子,你这样不知礼数,可要小心被拔了舌头!”
他嗤笑一声,唇边挂着一副不经心的笑意,脸颊上狰狞的伤疤也微微动了。
“拔舌?我看你应当是阎王的座下小鬼罢?”
孟历的一双皂靴踩在黄沙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一步步向着安如霜逼近,安如霜贴在简陋的马棚栏杆上,退无可退,抬头便能感觉到他炙热的气息。
他捏起她的下巴,强迫面前的少女抬起脸看着他,嘲笑道:“不是仙子吗?你倒是长对翅膀飞给本将军看看……”
话音未落,他只觉手中一空,裹着少女的墨色斗篷赫然落在了稻草上。
年轻的少将军瞪大双眸,剩下的话全部哽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他躬身将斗篷捡了起来,又拿着斗篷抖了抖,但眼前哪儿还有什么小女子?
俊美的面目之上,徒剩满目惊奇。
“你到底是谁?给我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呜呜风声。
这日,遇神杀神遇鬼斩鬼的少将军站在马棚里——喝了整整一日的冷风。
*
“姑娘!老爷回来了!”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缓缓响起,紧接着,温暖瞬间包裹了安如霜。
她赫然睁开眼睛,愣怔了好一会儿,又摸了摸温软的被褥,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一双秋水瞳微眯,口中咕哝道:“哼,你才是小鬼!”
不,他说不定是个活阎王!
想到他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惊讶脸,安如霜忍不住心中带了几分快意。
哼!让你再敢欺负本姑娘!
不过,以后她若是睡着了,莫非都会是那副样子?
墨竹看她刚睁开眼睛就叨叨咕咕,不由笑了起来:“姑娘可是梦见什么了?”
见姑娘一脸困惑,她轻笑一声道:“方才还喊着自个儿是玉皇大帝的座前仙子呢!”
她这样说着,屋里几个小丫头也忍不住低了头憋笑。
安如霜赫然红了脸,心中更是气那个少将军,便索性装傻:“哼,梦见一只小鬼罢了。对了,娘呢?”她可是陪着母亲在这处休息的,怎么她却睡到了母亲帐中?
墨竹朝外头努努嘴道:“老爷回来了,和夫人正在外间叙话呢。”
“那个女人呢?”安如霜皱了皱眉。
“她啊!小姐你可没看见,老爷回来时,那女人还在咱们门口嚎呢!老爷脸色立马便青了,就算那小贱种留在咱们府中,这女人也是决计不可能留下的!”她脸上挂着笑,一脸笃定。
墨竹是安氏的陪嫁丫鬟,从少女时,两人便是一同长大,到如今,虽是一主一仆,但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对那个爬床的丫头简直是厌恶至极。
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安如霜点了点头,接过墨竹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把脸,便匆匆蹬上绣鞋,往外间走去。
“……还是应将她带到府中的,那张氏平时也不是如此不通事理……”
父亲的话先是传到她耳中,然后她又听到母亲一副柔顺语气道:“依你罢,我今日瞧了一眼,跟着个如此的娘,也确实可怜。”
“你能如此想,我便放心了。”安一沛松了口气,又连忙道:“你放心,我当初说过,今生唯尔一妻,便再不会改,不过,她既是孩子母亲,我想着,便莫要让她在那种腌臜之所了,不然以后灵珊的名誉怕是会受损。”
“那依老爷看,此事该如何?”
“就在外头择一处院子吧。”安一沛道。
听他说的如此容易,安氏只想将手中的库房钥匙交到丈夫手中,让他且看看,来到这盛都之后,他们还有多少黄白之物可用。
但是,他已然退步了,她又何必再强求,惹他厌烦。
如此想着,安氏正要应下来,便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内室响起。
“爹爹要买院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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