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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我舔了贺辰逸六年,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在他搂着别的女人喝交杯酒的时候,我被医院确诊为白血病,还剩三个月可活。后来,他跪在病床边,哭着求我接受骨髓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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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舔了贺辰逸六年,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在他搂着别的女人喝交杯酒的时候,我被医院确诊为白血病,还剩三个月可活。

后来,他跪在病床边,哭着求我接受骨髓移植。

真好笑啊,我压根就没想活着。

拿到医院的确诊报告,我第一时间给贺辰逸拨去了电话。

一遍又一遍,无人接听。

医生的话还回荡在耳边,「白血病,赶紧住院吧,积极配合治疗,也不是没有希望……」

我靠着椅背,没什么表情:「要是不治疗,能活多久?」

「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治……」

医生看疯子似的看我,许久才说:「最多……三个月。」

我感激一笑,「谢谢。」

我刚走出医院,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阿辰」,可接通后却不是贺辰逸的声音:「嫂子,逸哥喝醉了,你快来!」

贺辰逸喝酒了?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你怎么能让他喝酒?!」

会出人命的!

晓东支支吾吾说不明白,我却从嘈杂声中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贺辰逸的白月光。

差点忘了,今天是姜羽禾回国的日子。

包间里热闹得很。

一群人围在一起,伸长脖子,攒着脑袋起哄。

贺辰逸作为男主角,正仰着头,和姜羽禾胳膊交缠在一起喝交杯酒。

那表情,是我从未看过的餍足。

伴随着起哄声,我推门而入。

只有晓东喊了我一声「嫂子」,而其他人,则是用一种看热闹的眼神看着我。

说来可笑,跟在贺辰逸身边这么多年,我始终融入不进他的朋友圈子。

似乎在他们心中,只有姜羽禾这样的女神才能配得上贺辰逸。

姜羽禾扭头看到了我,坦然地笑了笑,不以为意:「星遥,你来……」

没等她说完,我抬手就是一巴掌。

姜羽禾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起哄声戛然而止。

包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姜羽禾,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阿辰身体什么情况,他能喝酒吗?!」

我厉声质问着。

然而下一秒,我的左脸被狠狠地扇到了一边。

他挡在姜羽禾面前,眼神凶得要吃人。

「沈星遥,你发什么疯?你有什么资格打羽禾?」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口中的腥甜。

贺辰逸怕是忘了,他做换心手术的时候,是我不眠不休地陪在他身边。

而姜羽禾明知道他的手术风险有多大,却还是毅然决然地远走他乡,奔赴梦想。

到头来,没有资格的人,是我?

「贺辰逸,这些年我顺着你,护着你,生怕你出一点差错,」喉咙堵得我快要说不下去,「是因为我坚信你这颗脆弱的心脏,迟早有一天会被我捂热。」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你根本没有心。」

我闭上眼,心里涌上无力的倦怠。

「贺辰逸,我们到此为止。」

我摘下情侣钻戒,放在他面前,「你自由了。」

眩晕感席卷而来。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酒馆。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车窗玻璃上,映着我狼狈的模样。

我捂着鼻子,鼻血从五指间渗了出来,蜿蜒而下。

我望着车窗,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沈星遥,你可真逗。

你还有闲心担心喝酒对贺辰逸的心脏不好。

明明那个快要死了的人。

刚回到我和贺辰逸的屋子,电话就如催命一般响起。

听筒里,贺辰逸的怒吼刺痛我的耳膜。

「沈星遥,我不管你在哪,你马上给我来医院。羽禾被你打得半边脸都肿了,你过来给她道歉……」

我挂断电话,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鼻血流不止,我扶着盥洗台,怎么也冲不干净。

镜子里的人,瘦得颧骨突出,眼睛下全是乌青,活像个鬼。

姜羽禾只是脸肿,可我嘴角都在淌血。

贺辰逸那一巴掌,真的毫不留情。

我拉出一个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可放眼整个屋子,竟没有什么让我想带走的。

最终,我选了三样塞进箱子里。

一本相册,一个笔记本,一块护身符。

随手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注意事项。

比大学做的笔记都细致。

「少吃高盐食物,会增加心脏负担!」

「忌辛辣刺激性食物,会导致心跳加速,血管收缩、扩张紊乱,对心脏病控制不利!」

「避免大量喝酒、喝汤!」

「不易消化的食物会诱发心脏问题!!」

厚厚一本,事无巨细。

贺辰逸有心脏病,知道的人不多。

他也不放心上。

我却神经质一样,患得患失。

油腻的,油炸的坚决不让他碰,冷了要添衣,不能让他沙发上窝得太久,要适当运动,每天走六千步……

这六年我把他养得挺好。

如今他都能和别人喝交杯酒了。

我把笔记本放在了客厅茶几上,最显眼的位置。

打车去了旧城区。

六年前我在这里买了一套房。

偏僻,胜在安静。

院子里有棵合欢树,高高大大的,遮住了半边天。

屋里墙面上贴满了照片。

我呆坐着,看了许久。

然后,把带来的照片一张一张贴在空余处。

云南滇池的海鸥像云翳一般遮天蔽日;内蒙的天空低得要压下来;青海的湖水深得发绿,看一眼都眩晕。

我们有过好时光的。

去丽江古镇那年,我们牵手在弯弯绕绕的小巷里转悠。

巷子里好多摆摊的阿婆,编五颜六色的彩辫,我坐在小板凳上,阿婆的手在我头发里穿梭,又夸我长得俊。

他看得有趣,非要试试。

于是我头上多了几根歪歪扭扭的彩辫。

晚上回到民宿,才知道这种彩辫不能随便编,也叫寡妇辫。

他倒不当回事,还逗我:「怎么,怕我死啊?」

呸呸,真不吉利。

我又哭又闹,非要拆了。

他拗不过我,于是我们一起拆到后半夜。

后来我急了,干脆拿剪刀咔嚓一下全剪了,比狗啃的都难看。

第二天也不知道他从来找了顶假发给我戴上。

你别说,还挺美。

我们去玉龙雪山的那天,赶上了下雨。

山上雾蒙蒙的一团,什么都看不到。

他看我不高兴,哄我:「问题不大,明年再来。」

可是,没有明年了。

他越来越忙。

有时甚至要加班到晚上一两点。

我睡不着,总担心他熬夜心脏受不了,就坐在门口的路灯下等。

夏天蚊子多,我被叮一腿的包,只得在原地又蹦又跳。

可一听到汽车鸣笛声,我就立马跳起来,一边朝他跑去,一边高声喊他的名字。

「阿辰,阿辰。」

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打断了我的梦境。

我一下子头疼得厉害,肚子里翻江倒海,像有一只大手生绞着五脏六腑。

我缩成一团,忍着痛,摸过枕头下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沈星遥,我药呢?」

贺辰逸清冷的声音传来,我下意识地回道:「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天冷,穿厚一点,保暖背心在……」

我睁开眼,阴湿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我把手机拿近看了下,是个陌生号码。

我就说,我记得把他拉黑了的。

「贺辰逸,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语气冷了下来。

他气急败坏:「那你把自己的东西拿走,我看着心烦!」

是为了姜羽禾搬进去的时候,不看着心烦吧。

我抱紧了暖水袋,「扔了吧,不要了。」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沉默了半晌,冷哼一声:「沈星遥,你说个数,要不然我分得不安心。」

我咬紧牙根,等痛意褪去了才缓缓开口。

「什么都不要。」

不要东西,不要钱。

没等他反应,我挂了电话。

早在六年前,贺辰逸就认定了我是「拜金女」。

当时他心脏病突发,在医院全身插满管子,语气却冲得很,对谁都是一个字:「滚!」

请来的护工,接连跑了四个。

我是第五个。

他脾气暴,一生气就摔东西,小护士们都怕他。

只有我,打不跑也骂不跑。

他有次突然发脾气,扬手打翻了我手里的热粥。

黏稠的汤汁黏在我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

我却顾不得疼,只是担心他:「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好不好?」

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转过了脸。

「你为什么不躲?」

「我躲了,谁管你呢?」

「别装了沈星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钱。」

是啊,我为了钱。

只要他好好的,说我为了什么都行。

贺辰逸大概不知道,我总喜欢趁他睡着,小心翼翼地贴近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

「阿辰。」我亲昵地叫他。

听着他「咚咚咚」的心跳声,感受到他还活着,我比谁都高兴。

相比贺辰逸的无动于衷,他的父母倒是很喜欢我。

有一次贺辰逸的妈妈打趣道:「星遥你可太招人喜欢了,要是我们阿逸有福气能娶到你这样的姑娘就好了。」

贺辰逸则在一旁阴沉沉地看我。

我知道贺辰逸不喜欢我,他心里有个白月光。

我也没想过后来有一天会走到他身边,和他成为恋人。

我只是单纯的,想守护他,而已。

转折出现在有次我去 A 市出差。

听说附近有座庙,大师开过光的护身符,灵得离谱。

我踩着山路跑了好几次,终于给贺辰逸求到一个。

为此,我额头上落下一个疤。

那天我拿给贺辰逸的时候,他一下子就红了眼。

像是被我感动到。

可我知道,同学群里正疯传着一张照片。

是姜羽禾在国外交往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友。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在大街上狂啃,听说就快结婚了。

那天的贺辰逸,有点疯魔。

他一遍遍问我:「沈星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喉咙干涩,一遍遍点头,「当然。」

对他,我从未犹豫迟疑过。

可他跟我在一起的这六年来,一次喜欢,都没有说过。

和贺辰逸同居后不久,我找他要了 50 万。

买下了这间屋子。

我管他要钱,他从来都不过问。

只是他眼里流露出来的不屑,叫人看了伤心。

在他眼里,我怕是丑陋得很。

我在屋里宅了半个月。

一开始守着那些美好的回忆,日子并不难过。

可渐渐的,我开始频繁的发热、头晕,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更不要说那种针刺一般的全身疼痛,折磨得我痛不欲生。

止疼药成了我唯一的救赎。

我从每天三片,增加到六片、十二片……

半个月后,贺辰逸找到了我。

当时我正坐在一家苍蝇小馆,点了几道家常菜。

其实没什么胃口。

只是觉得这家馆子有别的意义。

玻璃外,一辆黑色商务车停靠下来。

有人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你果然在这里。」

我一抬头,和贺辰逸四目相对。

「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我夹菜的手抖了抖,没说话。

「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见我不回应,他不由提高了音量,引得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

「以前的事就算了,今天你跟我回去,我可以不计较。」

我腾得放下了筷子,彻底没了食欲。

留了钱在桌上,我站起来走出饭馆,可还没走几步就被贺辰逸攥住了手腕。

他怒气勃发:「沈星遥,作也要有个限度。」

我被拽了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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