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冷玥听了府衙大人的计,心知那天的锦衣少年是找不到了,但那大人也没刁难自己的意思。只要陪他演一场戏,不多时就能回侯府。冷柔能不能得嫁太子,都不影响对她的报仇。
t她想杀人,无论那人躲藏到哪,都避不开她的追踪。
t公堂上,一个身穿华绸锦缎,年约十八九的少年躬身行礼,像背书一样说着当日的事,显然是被安排的说辞。
t大概就说发生了一些口角,冷玥帮他争辩了几句。那些卖艺人的伤,都是自己习武受的,不关冷玥的事。
t府衙大人满意的点了点。
t“慢着!”堂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只见转角走出一个金簪红服女子,身后跟着三四个丫鬟,趾高气扬。
t那公差畏畏缩缩在后,朝着府衙大人挤了挤眼。
t府衙大人心知不妙,连忙走下堂来:“夫人。”
t冷夫人不屑的瞧了他一眼:“大人不必多礼,这是公堂,自然以你为大。本夫人只是来看看这不肖侄女,大人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也给她一点教训,省的无法无天了!”
t府衙大人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说以他为大又句句讥讽,一时间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
t“夫人,这位公子已经将事情说明了,只是口角并未动手,府衙大人公正廉明,熟知我朝律法,自然不会乱判。”冷玥为府衙大人撑腰。
t府衙大人一听,果然脸上恢复了神采。
t“夫人,习武之人,身上有些青伤在所难免。玥小姐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将那些汉子打成重伤。这说出去,还怕世人不服啊。”他低声说道。
t冷夫人眉眼一瞪,透出三分狠厉来。
t“大人,您在这府衙的位置上也坐了五年,一直未得升迁,此事涉及我忠平侯府,若是处理得当,没准能加一笔重要的效绩。”冷夫人昂首,语声怪异。
t冷玥见那府衙大人眼神变了,似是动了歪心思。冷侯爷想升一个府衙的官,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t只见府衙大人沉思片刻,面色一沉走上堂,厉喝道:“大胆刁民!谁允许你假扮人证来公堂胡言乱语!”
t那少年一怔,没想到府衙大人居然反咬一口,立即回骂:“好你个狗官,让我陪你演戏,你倒拍起这臭女人的马屁来了!”
t没了伪装,那少年便露出了粗俗一面,就是个小地痞。
t冷玥被陷于不利之地,但她心中只想笑,这小哥脑子真不机灵,府衙大人都卑躬屈膝的人,他喊人家丑女人,真是不想活了。
t二人争吵了几句,府衙大人面红耳赤令衙役将那小哥拖了出去,重打二十大板扔出了衙门。
t冷夫人看了一场闹剧似乎还不够,侧身坐在了师爷的位置,像是要‘垂帘听政’。
t没人证没物证,这纠纷没法断,这一坐下也就是告诉府衙大人,这小姑娘她是冤定了,让他自己看着办。
t府衙大人汗如雨下,如坐针毡。
t那公差端茶送水,伺候着冷夫人,看也不看大人一眼,意思就是我没辙了,大人您自求多福吧。
t“多谢夫人关心,但夫人若觉得我不肖,就该拿出证据来。他们七八个大汉,说我一个弱女子打伤他们,笑话。”冷玥不慌不忙,倒要看看冷夫人有什么后招。
t冷夫人厌弃的看了一眼公差手上的茶杯:“走开点,脏。”
t她用袖子掩了掩鼻子,也回避着冷玥的话,反正这烫手山芋就丢给府衙大人。
t“将那几个卖艺者带上堂来!”府衙大人没办法,总不能只审冷玥,她也不会承认自己打伤人。
t那几个人在被楚江秋手下制服后,送往府衙以斗殴罪关押七日,本想认栽安安静静渡过这几日,没想到竟又被带到公堂上。
t“京都乃天子脚下,你们受了什么冤屈尽可向府衙大人说明,纵然是千金之躯也得与庶民同罪。”冷夫人当堂说道。
t那些卖艺者一头雾水,一个贵妇人竟敢在堂上说话,不把府衙大人放在眼里,登时也是挺直了腰杆。指着冷玥:“大人,我们弟兄好好卖艺讨口饭吃,这妖女不知起了什么邪心,竟暗害我兄弟几个!”
t“对!这妖女会邪术,大人可千万不要被她的这清纯样貌所蒙蔽,她就是个蜘蛛精狐狸精是个妖孽!”
t旁边众人纷纷起哄。
t冷夫人非常满意,府衙大人听她的,这些卖艺者,又将矛头全都对准了冷玥,她倒要看看,这蠢丫头还能胡编乱造出什么言语来替自己脱罪。
t“人多不代表说的就是对的,那锦衣少年是真正的受害人,大人若不将那锦衣少年找来,仅凭他们只言片语便定了我的罪吗?”冷玥眸光清明。
t府衙大人已是有些坐不住了,当官十几年就没遇到过这么荒谬的审案。他当然知道要原告被告聚集在一起,凑集人证物证才能断案,但如今被人夫人给搅成了一锅粥。
t“大人,七八个平民百姓在你面前伸冤诉苦,你难道要听从一个妖女一句话?若是如此,你这效绩不但加不上,还有可能落人口舌,说你畏惧侯府势力,偏袒千金小姐,罔顾事实,冤屈百姓。”冷夫人话里藏针。
t冷玥浅笑。
t“公堂之上大人自由定论,如何伸冤诉苦也是大人做决断。夫人的话怎么比这府衙大人还多,草草结案,世人难道就不会说大人畏惧侯府夫人,罔顾事实吗?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丫头罢了,哪比得上夫人尊贵。”
t冷夫人面色一青,这是在暗指她仗势欺人了?
t冷玥侧目看向府衙大人:“大人,当天在街上我听乡邻们说,这几个人讹诈路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他们能有几分真话。夫人到底是女流之辈,见识短浅,大人若看她脸色,岂不是有失身份。”
t府衙大人似是被点醒了什么,这几个卖艺人若是普通艺人也就罢了,偏偏他们是有过劣迹的人。虽然是闭门审案,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t他若真在找不到被害人的情况下,偏向冷夫人,偏向这几个恶汉,冤枉了清清白白的侯府小姐。不等冷夫人刁难他,百姓都会将他唾弃成泥。
t“有没有那锦衣少年都是这丫头自己说的,谁知道她是不是恶意生事。”冷夫人见讨不着便宜,便也不再威压。
t“根本没有什么少年,我们就是好好在卖艺,她用邪术暗害我们!”一个大汉顺着台阶下,身后人纷纷响应。
t冷夫人嘴角轻勾,这一句话就将受害者直接转为了这几个大汉,冷玥反成了恶人。
t府衙大人心里直道苦。
t“都说冷夫人蕙质兰心,却没想到居然这般肤浅无知。”
t冷玥摇头讥笑。
t“你敢骂我!”冷夫人噌得站起来,红眉瞪眼。
t“当然了,这公堂之上还有第二个冷夫人吗?”冷玥作势左看右看。
t冷夫人怒急,指着冷玥的鼻子:“大人,这逆女不但目无法纪当街伤人,还目无尊长,您还不论罪吗!”
t冷玥眼眸轻眨,露出一丝桀骜来,上前从她桌上端起那杯茶,恭恭敬敬呈给府衙大人。
t“民女有皇上御赐免罪金牌,是问府衙大人要论我什么罪。再者说,大人公正,没证据之下自然疑罪从无。”她对府衙大人眨了眨左眼,嘴角轻勾。
t府衙大人会意,这可是等于送了他救命稻草。
t免罪金牌是御赐,他再大也大不过皇上。冷夫人再想刁难,也不可能有违皇令。
t冷夫人气得手抖,她想来看好戏,竟忘了这丫头身上的免罪金牌,疑罪从无,府衙大人就是想量刑都难。
t“大人,若是做伪证扰乱公堂呢?”她转念一想,又生出一计,“刚刚那锦衣少年摆明是假的,说不定就是经她授意指示!”
t在弘景王朝,这是其中一条很重严刑厉法,做伪证者一律以从犯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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