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读懂了她的心思,皇后接着道:“后来德妃因冬日本宫分给她的银丝碳少了,就与本宫闹将起来,本宫训斥她几句,不曾想她想不开,自缢而亡。怀瑾也因此恨上我…”
她捂着胸口,抬头看着姜妤安:“妤安,德妃真的不是本宫害死的,区区银丝碳,几句呵斥,德妃经历的比这还多还要苦,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自杀。妤安,你要帮帮本宫,不能让怀瑾一直陷在过去。”
这段话说得情真意切,姜妤安差点被打动,只是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饶是姜妤安也吓了一跳。
“啊,母后小心!”她扶起皇后往外跑,宫女前来接应,却还是没跑过身后的庄宁。
姜妤安一边拖着皇后,一边转身查看庄宁的行迹。
这回她看清了庄宁的眼睛,无神,呆滞,脸上还有银针线蛊游动的起伏痕迹,煞是恐怖。
与此同时,她似乎听到了笛声从天外传来。
下一瞬,被蛊虫控制的庄宁远比宫女的速度要快,三两下便追上了姜妤安,手里金簪高高举起,猛地朝皇后背后扎去。
无奈之下,姜妤安只能一咬牙,转身趴在皇后身上,一时间鲜血淋漓,尖叫声四起。
“快救王妃殿下!”
昏迷之前,姜妤安似乎听到了秦怀瑾的声音,她紧紧拽着他的袖子,低低呢喃:“笛声,笛声在东边,快去找!”
凤仪宫乱作一团,身为禁卫军统领,五皇子很快带兵赶来,死守在凤仪宫外,不许任何人出去。
“陛下,妤安说太医院有个叫心白的医女,医术了得,赶紧让她过来给妤安医治吧。”皇后斜靠在床上,目光恳切地看着皇帝。
“心白已经下狱,明日午时斩首,太医院有才的医女多的是,未必需要她来。”皇帝没有拨开皇后的手,但也没有答应她的恳求。
“可是陛下,梅儿刚怀孕就要见血光,这是不祥之兆啊!”皇后目光低垂,我见犹怜,凄凄切切道,“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让庄宁遭遇此灾,愿陛下体恤臣妾怜惜儿孙之心,放了心白吧!”
皇后已经说到这份上,皇帝再难拒绝,只能吩咐下去:“宣心白。”
另一边,秦怀瑾随老五一起去追凶手,出门便往东去,但走着走着,五皇子秦怀铮就拦住了他,“七弟,前面你就不要过去了。”
秦怀瑾沉默着,看了眼飞檐翘角的玉明宫,拱手道:“有劳五王兄。”
秦怀铮高挺的鼻梁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转身挥手让侍卫进去搜查,自己则在宫外等候。
回到凤仪宫,秦怀瑾去内殿看姜妤安,趁人不注意,把她袖笼里的龙息石掏出来,放在她的掌心握紧。
纵然不知道龙息石为何如此神奇,但秦怀瑾明白,这石头能减缓阿妤的痛楚,他曾亲眼见过被他下令打到重伤昏迷的阿妤,对伤口毫无知觉。
可是这一次,姜妤安的伤并没有多重,庄宁的簪子不过没了尖尖进去,即便如此,姜妤安还是昏迷不醒。
心白被虞玲带进来,看见昏迷的姜妤安先是愣住,接着低头做事,耐心诊脉,望闻问切,指尖微沉,她的眉头瞬间紧皱。
“阿妤怎么了?”秦怀瑾察觉她的情绪,不由发问。
“回禀王爷,王妃脉象细弱,是典型的气血不足,但据王妃的底子来看,此乃旧伤未得到及时照养所致。至于后背的伤并不重,只是皮肉伤,细心照顾便可痊愈。”
旧伤所致秦怀瑾瞬间面色铁青,宛如被石头砸了脑袋一般,旧伤怎么来的,他再清楚不过。
难怪这几日她总是疲乏无力,原来是当初没有休息好。
不知为何,知道姜妤安是因为受伤才会不舒服,秦怀瑾竟然稍稍安心了些,至少不是因为那块石头。
然而,事情才刚刚开始。
皇帝沉下脸质问道:“堂堂永宁王妃怎么会有如此严重的旧伤?”
皇后也是爱怜地看着姜妤安:“这孩子经常来找本宫,却从未说过受伤之事,怀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父皇母后,阿妤她的伤…..是儿臣造成的。”秦怀瑾供认不讳,甚至做好了迎接暴风骤雨的准备。
只是他没想到这暴风骤雨,并非是因为姜妤安,而是因为秦怀铮。
“启禀父皇,儿臣已经抓到刺客,就在殿外等候。”凤仪宫外传来五皇子秦怀铮的声音。
“带进来。”皇帝眯起眼眸,隐藏喜怒,盯着凤仪宫的宫门,直到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被秦怀铮拎小鸡仔似的拎过来。
“父皇,儿臣在玉明宫抓到这刺客,当时他欲自绝,被儿臣阻止,可惜为时已晚,已被他咬掉半截舌头,说不出话来。”秦怀铮按住刀柄,低头恭恭敬敬。
“不能说话,还不能写字吗?”皇帝眯着眼眸,把玩手中的佛珠。
一旁的随侍太监听得此言,递来纸和笔,秦怀铮接过,放在一身黑衣的刺客面前。
“把你主子的名讳写出来,朕留你一条全尸。”皇帝不怒自威,视线在那黑衣刺客身上打量。
拿过纸笔,刺客犹豫半晌,忽而眼睛往身旁一瞥,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两手颤颤巍巍,连字也写不动。
被刺客看着,秦怀瑾心里咯噔一声,他这是被算计了?
果不其然,刺客在纸上写下了秦怀瑾的名字,更重要的是,刺客写下了他的小字,玉奴。
老皇帝看见这两个字,顿时握紧佛珠,怒目圆睁,咬牙切齿,“你确定这是你的主子?”
黑衣刺客疯狂点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秦怀瑾。
“老七,你有什么话要说?”皇帝收回视线,看着秦怀瑾,想从他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秦怀瑾皱着眉头,道:“儿臣并不认得此人。”
“混账!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朕?玉奴是朕与你母妃戏言所得,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你的小字?”
皇帝手中的佛珠摔落在秦怀瑾面前,丝线崩断,佛珠散落一地,在安静的殿宇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来人,永宁王秦怀瑾心怀不轨,弑母弑妹弑妻,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细密的刺痛让姜妤安从黑暗之中醒来,睁开眼,看见头顶不同于舒怀院的帷幔,她才想起自己并不在王府。
“殿下终于醒了,伤口痛得可厉害,若是厉害,奴婢给您上一些药。”心白在一旁伺候,床边的药炉升起袅袅烟火,淡淡的药香萦绕在床头。
姜妤安看向窗外,天已经亮了,“你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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