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澄修长的食指在座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忽的笑了出来,玉玄夜说的看来是真的了。
不过这紫薇星有点儿意思,三言两语就拉低了秦梓阳与赵莲蕊两人的形象,看来自己有必要搭把手,这出大戏只有殿中这些人知道可太可惜了。
“皇侄,你似乎忘了,陛下设此宴的缘故,也忘了,皇家的威仪。”
经秦景澄这么一说,底下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梁王拉拢相府却是真心实意,不过梁王妃素来张扬惯了,怎么会顺梁王的意向相府低头。”
“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不过看来这梁王府心思不在一处啊。”
“要我说这梁王拉拢归拉拢,也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太低了些,确实如摄政王所说,有损我皇家威仪。”
看着众人的模样,南初霜不禁有些唏嘘,自己废了这么多口舌,除了那小将军,没听见一声附和,秦景澄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底下就沸反盈天,权势可真的是好东西啊。
唏嘘也只是一瞬,南初霜清楚权势只是实现自己目标的方法,但不是自己的目标,虽说对手太弱,但南初霜也不会轻视,当即正视起来,或者说是从导戏的变成了看戏的。
秦梓阳被秦景澄这么一提点,也发现自己有些急于求成了,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被珍惜,就算心里对秦景澄驳了自己的面子有点儿不满,也不得不按捺住了,吃下这个闷亏。
“侄儿只是念在丞相为陛下尽心尽力,心中敬重,绝无损伤我皇家威仪之意。”
南初霜见秦梓阳一脸悔意与不情愿,乐得再给他添堵。
“我相信王爷只是怜惜赵小姐,不过王爷的怜惜肯定不像那些昏庸之人一样失了公正,必定会督促赵小姐尽到礼数的。毕竟刚刚的道歉,还没完呢。”
底下众人虽然没向刚才附和秦景澄那样理直气壮,但也三五成群,窃窃私语起来。
赵莲蕊小脸惨白,泫然欲泣,手上却是使了些小动作。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中,几道尖利的女声跃然而出。
“梁王妃这也太咄咄逼人了,赵小姐都快哭了。”
“看赵小姐那个样子,太让人心疼了。”
南初霜对赵莲蕊的手势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她还看不上这些小手段,能直接碾压的,何必一直在口舌之争上纠缠呢。
“刚刚摄政王可是提醒了,诸位也别忘了,陛下这宴是为了谁设的。”
此话一出,底下顿时清静了,但那些你看我、我看你的人,心里想的都是,在摄政王面前这么无礼,这南初霜果然不愧其嚣张跋扈之名。
但秦景澄接下来的话,确让这些人都大跌眼镜,更是让赵莲蕊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也让赵相老脸挂不住了。
“皇侄,你的家事已经让陛下废了这么多的心了,不要再生事端了,该怎么做才能保证皇家的威仪,应该不用我再教你一次。”
秦梓阳被秦景澄这么一敲打,也不好再多坚持,心里想着等宴会结束后安抚赵莲蕊也不难,当下就转头轻声斥责了赵莲蕊一声,“蕊儿!”
赵莲蕊这下是真的哭出来了,但泪珠还未划落到腮边,就被赵相抹去了。
赵相借着为赵莲蕊抹眼泪,凑到她耳边低声劝慰,“女儿,不要怕,先低头,等成就大事,为父定会让你报今日之辱。”
赵莲蕊不得不向南初霜低头行礼,“是蕊儿礼数不周,刚才对王妃多有不敬,还请王妃原谅。”
南初霜从桌案上的果盘里拈了颗水灵的葡萄在手里把玩着,轻声回道。
“这就对了嘛,我知道你虽然心里看不起我这嚣张跋扈的样子,但你也不能忘了我一是陛下敕封的郡主,二是梁王妃。”
就在南初霜准备上最后一根稻草,把赵莲蕊的心思彻底打散时,殿门口传来了一道中年男人的呵斥声。
“霜儿,你在做什么!这是皇宫,不得放肆!”
南初霜循声望去,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恨意。知道那是原主遗留的情绪,但南初霜不喜欢这种被控制的感觉,冷下了脸。
“父亲这是在训女儿?可女儿现在已经是梁王妃了,虽说您是我父亲,但君臣之道为大,父亲可不能学赵小姐。”
看着南飞伟被自己一激就要失言却被旁边跟着的继母刘秀玉安抚住了,南初霜想着果然原主这一家都没什么好心。
她之前把事情闹的这么大,也没见南飞伟来探个伤,这会儿见着自己第一句话不是关心伤势而是斥责,可见对原主那些关心也是装的。
“就这样的爹,你还报着什么不该有的幻想嘛?”南初霜在心里暗暗问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但那些怨气却消散殆尽了。
南飞伟没想到自己这个素来不长脑子的女儿在被梁王打了一顿之后,竟然变得这么厉害。
但他并不打算因为自己的便宜女儿厉害了就吃这个亏,刘秀玉跟了他真多年,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把话头接了过去。
“霜儿,你瞧你说的,虽然你嫁人了,但始终是夫君的心头肉啊。”
看刘秀玉亲热地套着近乎的样子,南初霜有些反胃,从原主记忆里提出的片段里,赫然是刘秀玉塞给她包着药的小纸包时假惺惺的脸。
还有那句“只要你听我的话,把这个药给梁王吃了,他以后绝对能对你一心一意。”
现在想想,当初刘秀玉能爬上南飞伟的床,怕不是也用的这个法子。
就是不知,秦梓阳要是知道几番坏了他事的其实不是原主,而是刘秀玉,南飞伟这一家会是什么下场。
南初霜把这些事在心里理了一遍,原主的情绪终于彻底被安抚住了。
就在南初霜准备和南飞伟这几个人周旋的时候,姗姗来迟的小皇帝终于到了。
“陛下驾到!”
霎时间,殿内跪倒一片,一片整齐的“皇上万福金安。”响起。
南初霜没有跪人的习惯,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正准备跟着跪下去时,小皇帝秦梓越出声免了她的礼。
“梁王妃有伤在身,就不用多礼了,安心坐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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