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京没说话,只是摆摆手示意让他下去。
转身却从一旁拿起那盒女士烟,慢条斯理的拿起来点燃。
他是极少抽烟的,除非什么时候真的心情压抑不住了,才会来一根缓解一下,季和不同,他看得出季和抽烟有多熟练。
沈家和阿和的那些事情,他是知道的。
如果沈文陵不是阿和的父亲,他绝对会直接把沈氏搞垮,他的女人,他捧在手心里疼都来不及的女人,怎么能让人那么伤害的一败涂地?
他一直都记得当初他和阿和在一起时,阿和的每一次梦魇,都和沈家有关,他和阿和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得不说得有一半都是沈家所造成的。
他也清楚季和并不像是当初他初识那般良善,这就是个心狠至极的女人,她抽烟,爆脏话,说起话来一字一句似乎要带着刺一般逼死人,这样的季和像极了一个刺猬,无论是谁碰她,都得先被她扎伤。
可江一京不介意,他早就知道那个伪装的跟朵白花,见谁都笑的季和是一张假面,可他不想揭穿。
如今这样的季和才是她真正的样子,和当初那样比起来,说不上来讨厌,反而更加多了一份心疼,他回过头看了看门紧闭着的里间,眉目忍不住软化了几分。
他已经把这个女人弄丢过一次了,如今,决不会再有第二次!
季和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经没了人。
昨夜的荒唐导致她的双腿酸软无力至极,整个人仿佛都跟被碾过一般,怎么着都不舒服。
她踢了把被子,皱了皱眉,看了看周围,眸子却一点一点的沉寂了下来。
一切都没有变,都是最初的样子。
这间休息室当初是她自己亲手设计布置的,她走的时候除了带走自己所有的东西,其余的再也没动一点,可这里却依旧和原来一样,东西一件不多,一件不少,仿佛从来就没有变过一般。
她突然就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一般。
江一京,他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觉着有点儿好笑,那个男人心里怎么可能会有她呢?
她一直都记得当初江一京知道是她对韩雯搞鬼时的脸色,青白青白的,仿佛要把她吃了一般,那个男人,当初是恨她都来不及的吧?
也是,被一个女人算计的失了自己的初恋,还被迫和她结了婚,怎么都应该是恨的吧?
可如今呢?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季和始终是不会相信江一京心里有她的,如果能有半分,也不枉费她当初装的那么像了。
她一手撑着床头,整个人脸色沉的像水一般,一双眼睛里的情绪莫名,淡淡的,却又夹杂着无与伦比的复杂,让人看了越加的心疼。
她闭了闭眸子,狭长的眼睛淡淡,眼角的小痣如朱砂一般晕染,思绪却拉长至四年前,想来已经很久了,一切却好像还跟昨天一般。
她和江一京是一个意外认识的。
那时候,她还和江一京没任何关系,韩雯才是江一京的正牌女友。
她也还住在那个沈家的魔窟,看着宛如魔鬼的自己,一步步想要拉着这个家所有人都跟她下地狱!
“阿和,都是阿姨的错,晴晴还小,她是不小心动了那条项链的,你原谅她吧?她毕竟是你妹妹啊!”
沈家大宅里,站在一旁的女人穿着件淡蓝色女装,哭的有点儿梨花带雨,让人看了有点儿我见犹怜。
她一旁站着两个不做声的阿姨,手里扯着一个脸肿了一半的黄衣女生,杨慧想要过去看看她女儿伤的如何,可奈何阿姨拦着,她就只能看着,半点做不了什么。
季和从翘着腿,她穿着一身白色针织,踩着双系带罗马靴,漆黑的长发梳成马尾扎在脑后,衬得清秀的五官颇为利落。
可偏偏那一双眼睛,和眼角的小痣,有点儿邪。
她皱着眉,挑着眼,明明刚二十岁的年纪,却从眼睛里流露出几分老成。
她抬了抬手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扯了颗葡萄,扯了扯嘴角,笑意不明的看着杨慧。
啧啧,明明已经是半老徐娘的人了,可还是那么少女的作态,都让人看了恶心啊!
“妹妹?我是有一个不知名的弟弟妹妹,不过他在北墓园冰冷的躺着呢,怎么?难不成,你女儿也想那么躺着?”
她不是个傻子,杨晴和她这个妖媚子的娘想要给她找不痛快,那她怎么可能让这两个人痛快呢?
一句话,让杨慧的脸顿时白了三分,整个人看着季和的眼神忍不住又缩了下。
“妈!别求她,她就是个祸害,她自己过不好,就让我们所有人都不好过!季和,你这小气的毛病还真是跟你妈一个样,只不过你妈被气死了,你怎么还不去气呢?”
杨晴被一旁的阿姨扯着动不了,可嘴却没有半点闲着,她的一边脸肿了半边,看得出让人揍得不轻。
杨慧被她这一番话,吓得脸色惨白惨白的,连呵斥都来不及,就赶紧去看季和的脸色。
可已经晚了,季和的眼底,黑色的瞳孔已经占据了一大半。
那张本就白的脸,此刻更是白上了三分,她一双眼睛眯的细细的,唇角嗪着的笑似乎有点儿疯魔。
二话没说,季和直接掐着抬手卸了她的胳膊,丝毫不管杨晴是怎么发出杀猪一般的叫,也不顾一旁的杨慧是怎么脸色惨白,嘴唇发抖,直到听到咔擦的一声,她才算是松了手。
很不巧,沈文陵就是这个时候回的家,就像是掐好了点一样。
跟剧本里写好了一样,做坏事的总会被人掐着点看到。
“你在做什么!”
季和这边刚卸完杨晴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洗洗手,就看到那个站在门边一脸铁青的中年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些许痕迹,只不过此刻却全是怒火!
季和甩了甩手,浑然不在意,没想到后招在这里啊?
“呦?救兵回来了啊?怎么?打算为你女人曲线救国?”
她话语里带着轻挑,好像一点儿都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她爹一样,眸子里那种不屑仿佛根本没把沈文陵看在眼里一般!
沈文陵被她气的脸色铁青,他看着一旁趴在地上抱头哭的母女,又看了看那个笑得跟疯子一样的女儿,一双鹰一般的眼睛,又深了几分。
“季和!起来,道歉,去跟你慧姨道歉!”
沈文陵大步阔斧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
季姑娘漫不经心的从桌上扯起一串葡萄,扯着的嘴角似乎觉得有几分好笑。
“让我道歉?行啊!那你问问你女人需不需要让我给她道歉!”
她像是个重权在握的皇上一般,怎么样都是一副自信的样子,看着杨慧母女的眼睛像是在笑,又像是含着刀。
“不,不需要,不用!”
杨慧哪里还敢再让季和给她道歉,她抱着疼得几乎要晕死过去的杨晴,一个劲儿的摇头,一张脸白的跟鬼一般,嘴巴哆嗦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是真的怕了这个魔鬼一般的女人了,哪怕有沈文陵给她撑腰,她也不敢了。
沈文陵此刻的脸黑的更厉害了,他自认是一家之主,因着当年的事,也对季和有所愧疚,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一味地容忍她的挑衅。
这话如果让季姑娘听到,估计牙都能笑掉。
他沈文陵的自私何曾容忍过谁了?
“季和!我让你道歉,听到没有?你的教养呢?”
他脸色青黑的往季和面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了下那瑟缩的不成样子的母女,心里油然泛起一股撑腰的气势。
他心底大男子主义气极重,杨慧母女这种看他跟保护神一般的样子,让他颇为受用。
季和又何尝不了解他那副德行?
杨慧母女可不就是靠着这个装着上位的?
“教养?你不觉着这两个字有点儿可笑嘛?这么多年,我是有人教了,还是有人养了?”
她抬着眼睛,抬脚踢了一把身旁的雕花凳,然后站起身来。
不知道是不是觉着这事儿好笑,季姑娘的眼睛嗪着几分笑,微扯的嘴角挑的有点儿斜,像是讽刺极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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