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傅司寒拧着眉头,显然不能接受这个噩耗。三叔婆摸着小柱的脑袋:“留下这个小可怜,都快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小柱低头笨拙地剥着糖,根本不在意大人在说什么,水果糖塞进嘴里,开心的咧着小嘴冲三叔婆笑。苏安染听着同情心泛滥,这孩子是真可怜,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小柱能听见声音,小狗叫一声,他就很机灵的转过去看。看着三叔婆:“我能看看小柱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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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寒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苏安染,然后跟村里人打招呼。
苏安染就跟在他身边,露着乖巧的微笑,心里却乐翻了天,发现村里年纪大点的长辈,都亲切地喊傅司寒叫长锁。
和傅司寒差不大的喊他,司寒或者老二。
小一些的就是二哥了。
苏安染听到最后,竟然觉得长锁最亲切。
直到傅司寒带着她到一个小院前,苏安染才反应过来:“我们去谁家呀?也不用准备点礼物吗?”
傅司寒说不在家吃饭,那估计是在别人家吃饭,他又这么多年不回来一次,总不好空着手就去人家混饭。
傅司寒看了苏安染一眼:“不用,我们就过来看一眼,一会儿去三叔公家吃饭,到村口商店买东西。”
苏安染哦了一声,跟着傅司寒进院。
院子要比傅家的小很多,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有个上了岁数的女人,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坐在太阳下纳鞋底,看见傅司寒,立马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旁边的竹筐里站了起来:“老二,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就听村里人说你回来了呢。”
苏安染看清女人的脸时,也就不惊讶了,这应该是罗彩霞的母亲,罗彩霞长得和她很像,年轻时候也应该是个温柔漂亮的女人。
一路上,傅司寒都没跟邻居们介绍苏安染,这会儿看见罗彩霞的母亲王英,倒是介绍了:“婶子,这是我媳妇苏安染,安染这是王婶,彩霞的母亲。”
苏安染不明白傅司寒这么介绍的用意是什么,笑得一脸乖巧地跟王英打招呼:“婶子好。”
王英愣了一下,仔细看了苏安染几眼,才笑着点头:“好,好,赶紧坐,我去给你们倒茶。”
傅司寒阻止:“不用了,我们还要去我三叔公家。”
说着从口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王英:“这里有点儿钱,你拿着把屋子修修,别回头下雨又漏雨了。”
王英愣了一下,赶紧摆手:“不要不要,老二啊,你这是干啥,每次回来都给钱,你说我当初就顺手救了你一次,你不用这么客气。”
傅司寒坚持地把钱放在窗台上:“这是我应该做的。”
苏安染看着却突然心情好起来,这个木讷的男人好像和罗彩霞也没什么关系。
如果两人真是谈过对象,他不能这么坦荡的来送钱,王英也不会这么客气地拒绝。
毕竟是一个耽误自己女儿好几年青春的人,见面怎么可能这么客气?
如果两人没关系,那为什么人人都在传两人谈过对象,傅司寒应该娶罗彩霞呢?
苏安染聪明的脑袋瓜转了一圈,就立马明白过来,这一切恐怕都是罗彩霞说出去的。
或者是明明傅司寒为了报答给王英的东西,罗彩霞拿着出去,别人问起她也不说清楚。
时间久了,大家自然就会误会。
苏安染心里啧叹了下,看着温柔可人的罗彩霞,还有这么一身白莲属性呢?然后遇见个不吭声的傅司寒。
所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王英有些着急:“你说你这个孩子,总是这么客气。”
心里还是有些惋惜,她也喜欢傅司寒这个孩子,从小看着长大,不爱说话却心思缜密,做事有张有弛,还很有责任心。
曾经也想让傅司寒当自己女婿,大家都在说傅司寒和自家闺女处对象时,她也侧面问过女儿,罗彩霞只是敷衍了几句。
所以她也一直以为傅司寒和罗彩霞两人会成,直到村里人来问傅司寒是不是要结婚了时,她才知道两人没处对象,心里也怨恨了傅司寒一段时间。
傅司寒没再多说,带着苏安染离开。
王英还追到门口:“你们要是不着急走,明天晚上过来吃饭啊,彩霞带话回来说明天回来。”
傅司寒没应下:“再说吧,我们明天还要出门一趟。”
王英满脸失落:“那行,你们慢走,有空带媳妇来坐坐。”
苏安染又跟着傅司寒去了村口的商店,这里不叫商店,叫副食品代销点,里面光线很暗,散发着酱油醋和杂货的味道。
东西却很全,饼干糖果和肉都有。
傅司寒称了三斤五花肉,还称了两斤白酒,站点的营业员显然也认识傅司寒,笑着打趣:“长锁,这是带着新媳妇走亲戚呢?喜糖可别忘了发啊?”
苏安染这才想起来,傅司寒确实是让她买糖了,结果她忘了。
傅司寒顺手又买了二斤糖纸都磨掉色的水果糖,抓了几个给营业员,对方笑呵呵地接过去:“喜糖吃了不牙疼,祝你们小两口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苏安染也不知道新媳妇在这种时候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大大方方地说了声谢谢,跟着闷葫芦傅司寒出来。
代销点门口还有一群小孩在空地上玩泥巴,傅司寒又把兜里的糖分了一些给大家,才带着苏安染离开。
基本到吃午饭时,村里人都知道了傅司寒领着新媳妇回来,还在村口发糖了,新媳妇长得漂亮,跟画里的人一样。
苏安染不太明白傅司寒还走这个程序干嘛?他们反正也不会在村里待很久,回去后说不定还要离婚。
想到离婚,苏安染的念头已经没有那么强烈。
跟着傅司寒到了村子中间一户人家,也是低矮的泥坯房,院子四周都垛着柴火,院子中间有个压水井,旁边放着张小方桌。
院子和傅家差不多大小,却收拾得非常整齐。
傅司寒带着苏安染进院,就有个黄色小土狗摇着尾巴叫唤着。
很快从屋里出来个牵着孩子的老人,看见傅司寒愣了一下,呀的一声:“是长锁回来了吗?”
傅司寒点头,脸上是苏安染从未见过的温和:“三叔婆,我回来了,三叔公呢?”
三叔婆有些激动,拽着孩子就慌张地过来:“快坐,快坐,昨天听村里人说你带着媳妇回来了,你三叔公说你这两天准能来,一早就去山上抓兔子去了。”
说着把孩子放在一旁,用袖子擦了擦凳子给苏安染:“长孙媳妇快坐,长得可真好,多了一个姑娘。”
苏安染笑吟吟地接过凳子:“谢谢三叔婆,我自己来就行。”
三叔婆让傅司寒和苏安染坐下,又要忙着去倒茶:“我们乡下这个地方,又穷又脏的,你可不要嫌弃啊。”
在他们眼里,城里人都是高人一等,就像前两年来的那些知青,好多都看不起他们。
苏安染笑着:“挺好的,三叔婆一看就是勤快干净人,院子收拾得很干净。”
三叔婆被夸得不好意思:“勤快啥,都是闲着没事在家瞎弄的。”
去端了两碗白开水出来,又去拿了糖罐子过来,给每个碗里挖了一大勺白糖,旁边两岁多的小家伙馋得抱着祖奶奶的腿不肯撒手。
苏安染虽然初来乍到,却知道白糖在这个年代是紧俏货,限量供应,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所以能给放这么多白糖,那都是招待贵客的标准。
也不用傅司寒说话,直接拿起放在桌上的布口袋,抓了几颗水果糖出来塞给小家伙:“小朋友,吃这个糖好不好?”
她本来想说阿姨给你糖,好像这个称呼也不太合适。
三叔婆笑着弯腰拉着小重孙的胳膊:“小柱快去,二婶婶给糖吃了,快拿着。”
小柱看了看苏安染,从她手心里抓过糖,又怯怯地藏在三叔婆腿后,探出个小脸羞怯地看着苏安染。
三叔婆忙完也坐下,拉着小柱靠在怀里,招呼着苏安染喝糖水,又跟傅司寒说道:“这是长东的儿子,快三岁了,他妈怀着他年,长东去北边煤矿挣钱,煤窑塌了,人也没回来,他妈生了他以后也走了。”
傅司寒有些震惊:“长东没了?”
三叔婆叹口气:“是啊,这人就是命薄,走了三年了,剩下个可怜孩子。”
傅司寒拧着眉头,显然不能接受这个噩耗。
三叔婆摸着小柱的脑袋:“留下这个小可怜,都快三岁了还不会说话。”
小柱低头笨拙地剥着糖,根本不在意大人在说什么,水果糖塞进嘴里,开心的咧着小嘴冲三叔婆笑。
苏安染听着同情心泛滥,这孩子是真可怜,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小柱能听见声音,小狗叫一声,他就很机灵的转过去看。
看着三叔婆:“我能看看小柱吗?”
三叔婆也没多想,推着小柱,让他去苏安染跟前:“去,让二婶婶看看。”
小柱怯怯的走到苏安染面前,一动不敢动。
苏安染牵着他的小手笑着:“小柱长得真好看,不要害怕,张大嘴让我看看你的牙齿好不好?”
小柱听话的张大小嘴。
苏安染笑着摸着他的小脑袋:“真乖,来,再把舌头像是我这样卷上去。”
小柱都非常听话的配合。
傅司寒安静的看着,倒是没见过苏安染这么温柔的一面,更意外她竟然连这个也会看?
苏安染检查了小柱舌头,又身后摸了摸他的脖子,咽喉附近,微笑摸摸他的脑袋:“真乖。”
傅司寒没有是忽略苏安染脸上一闪而过的凝重,只是三叔婆在,也就没问出口。
聊天的功夫,三叔公扛着农具回来,看见傅司寒还懊恼的直拍大腿:“我就说你这两天能来,一早就抓兔子也没抓着。”
傅司寒站了起来:“不用,三叔公,我带了肉来。”
苏安染看着三叔公,是个很瘦小的老头,满脸的皱纹,留着山羊胡,给人一种又倔又耿直的感觉。
三叔婆在一旁说着:“你小点声,再把长锁媳妇吓到。”
三叔公这才看着苏安染,连着说了几个好,让苏安染赶紧坐下:“快坐下,快坐下。”
苏安染又坐下,聊天中才知道,老两口唯一的儿子儿媳也在前些年被人害死,剩下个孙子比傅司寒小两岁,三年前也出了事,现在就剩下个小柱跟着他们相依为命。
绳从细处断,这话是一点都不假。
三叔婆去做饭时,苏安染也跟着去帮忙,看她颤巍巍的切肉,总怕切到手:“三叔婆,还是我来吧。”
三叔婆也没客气,把菜刀递给苏安染:“老了,手脚也不好使了,这两年不知道咋回事,手总是发抖。”
苏安染看了下三叔婆的手:“没去医院看看吗?”
三叔婆摇头:“看啥呀,人老了不就是这样那样的毛病,不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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