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是怎么回事?”箫明祁从书房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蓝文烟脸上的伤口,蹙眉去问身后的女佣。
“是我自己不小心自己弄到的。”蓝文烟抢先回答,面色不改,镇定地看着箫明祁,心里却紧张得打鼓。
箫明祁倒也没说什么,冷淡地绕过她就往楼下走。
“蓝小姐……”女佣欲言又止,不明白为什么蓝文烟不把实情说出来,至少这样一来,沈伊娜就不敢太嚣张。
蓝文烟笑着摇摇头,现在要是让箫明祁知道是被沈伊娜打的,那沈伊娜一定会被限制到别墅里来,那她的计划就更加难实现了。
深秋之后的冬天来得极快,不过几天,天空已经散下来雪花了。
温暖的房间里,蓝文烟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漫天大雪,白茫茫的一片遮盖住建筑物的颜色,整个人的心情都明朗了不少。
“昨天我让你送的东西,送过去了吗?”蓝文烟扭头去问女佣。
“送了。”
她借着赔罪的由头,给沈伊娜送过去一份礼物,藏在礼物里的一张纸条,将自己的想法和沈伊娜说了一通,约了一个时间到别墅里见面。
“沈小姐拆了礼物了?”蓝文烟有些担心,万一沈伊娜压根就没有打开呢。
“没有。”女佣回忆了一下,“当时沈小姐不在,是管家收的。”
一时间,蓝文烟觉得好像被谁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心神不宁地发呆。难不成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过了几天,蓝文烟终于盼来了沈伊娜。
“说吧。”沈伊娜开门见山,“你真的舍得离开箫明祁?”
蓝文烟捣蒜般点头,丝毫没有犹豫,“我不爱他,也不愿意牺牲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之间说到底就是一场交易罢了。”
沈伊娜冷哼了一声,轻笑着开口,“那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帮你?”
“只要我走得远远的,箫明祁找不到我,也就会慢慢忘记慕儿这个人。”蓝文烟打量到沈伊娜脸色的变化,继续说,“你在他心里不是没有位置的,只是因为他一直走不出去慕儿的阴影里,所以才会看不到你。”
每一句话都说到沈伊娜的心坎里去,沈伊娜眸子一动,再抬眼时,看着蓝文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的赏识,“你倒是比她通透,但是之后被明祁发现了,他对我肯定会排斥厌恶。”
蓝文烟笑了起来,手暗自在外套底下捏成拳头,手指甲掐进去肉里,陷出一个个月牙。明面上却镇定自若,“沈小姐这么聪明,也了解箫明祁,全身而退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是吗?”沈伊娜微眯着眼睛打量蓝文烟,她原本以为蓝文烟不过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没有想到心思也如此地多,说出来的话句句都挑着不痛不痒的点。
“我是真的希望沈小姐可以帮我这个忙。”蓝文烟起身走到她面前。
“好。”沈伊娜正担心万一蓝文烟改变主意,或者使用什么伎俩,凭借着这张脸,她完全没有胜算。
现在倒好,蓝文烟自己主动离开,倒省了她不少的事情。
听到沈伊娜的回答,蓝文烟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到时候怎么做,你听我的就是了。”沈伊娜耸耸肩,起身就离开了。
晚上,箫明祁回家的时候带回来一张请帖。一起回来的,还有沈伊娜。
“明祁,你就跟着我一起去嘛。”沈伊娜边走边撒娇,“我听说现场又不少的公司都在谋合作,你去了正好也可以聊一聊。”
“没兴趣。”箫明祁一口回绝。
他向来都是不参加这种舞会的,也没有人敢邀请他去。
“其实我就是听说,慕儿的几个同学留学回来,带着送给慕儿的礼物……”
箫明祁的步伐停顿了下,眼神流转着情绪,连带着周身生人勿近的气势都削减了不少,“好。”
简短的一个字,却是他最大程度的宠溺。
虽然计划得逞了,但是沈伊娜看着箫明祁眼睛里的忧伤,整个人也很不是滋味。转头去找蓝文烟,示意她做好准备。
蓝文烟小幅度地点点头,她没有想到沈伊娜的动作居然这么快,几乎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想到办法将箫明祁支走了。
等到箫明祁离开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沈伊娜借口自己落了东西,折返回别墅,在后门接应走了蓝文烟。
门口守着的保镖本就被沈伊娜收买了,现在也当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个人默契地走开了。
“谢谢。”蓝文烟坐在车上,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像是费尽全力站在了云巅之上,却又要担心会不会一个脚滑或者是被谁拽下来。
“记住你说的话。”沈伊娜冷漠地警告着。
“嗯。”蓝文烟紧张地注意着周围的变化,唯恐有什么变故。
红绿灯路口,蓝文烟自然地往窗户外看去,却没有想到对上了箫明祁的眼神。
他怎么会在这里?
蓝文烟只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呼吸,后背倒拔着冷汗,整个人动弹不得,只能看着箫明祁犀利的眼神,不知所措。
接下来,车窗被敲响。
箫明祁倚在车门边,示意蓝文烟解释。
“明祁。”沈伊娜反应过来,笑着说,“这件事可不怪我。”
蓝文烟的身子一僵,觉得脑袋嗡嗡地响,紧张地等着沈伊娜的下文。
“我倒回去拿东西,她偏偏缠着我,说是没有去过舞会,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沈伊娜语气自然,脸上都是嫌弃的表情,“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听到我和你说的话,说要去看别人送给慕儿的礼物。”
话音刚落,就看到箫明祁脸色更加阴沉,看着蓝文烟的眸子里都是厌恶,“你也配?”
蓝文烟默默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莫名地酸涩。
“你的车是出了问题了?”沈伊娜转移了一下话题。
怪不得会在这里遇上箫明祁,原来是他的车在半道上扎坏了轮胎,又没有备用的,只能等着另外一辆车过来接。
箫明祁“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沈伊娜的话。
来接应的车辆很快就到了,停在了马路边,司机下车等着箫明祁的命令。
然而箫明祁却没有回应,只安静地站在那里,冷淡的目光一直粘在蓝文烟的身上,像是在等着什么。
蓝文烟无力地笑笑,主动开口“萧先生,我先回去了。”
箫明祁冷笑着,扭头冲着另外一辆车的司机交代道,“把她送回别墅,要是有差池,你知道下场是什么样。”
“是。”司机战战兢兢地,不敢有二话。
“走吧,我们先去舞会。”沈伊娜看了蓝文烟一眼,转身就上了车。
这个路口再往前走个几百米就出了市区,她没有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意外,让自己的计划落空。沈伊娜靠在椅背上,隐约觉得有些不甘心。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的关系那么好。”箫明祁突然看着她,车里并不明亮,只能靠着路边的灯折射进来,看清楚人的表情。
沈伊娜看着箫明祁冷冽的目光,浑身不自觉打了寒颤,眼神慌乱,缓了一会才开口,“每次看到她,我总是想起来慕儿……”
后面的话她并没有说出来,事实上她只要提起慕儿,就可以分散掉箫明祁的思考了。
果不其然,箫明祁扭头去看窗户外,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半掩在黑暗里的眸子因为想起了慕儿,染上了淡淡的忧伤和思念。
沈伊娜看着,心里更加气不过,却偏偏无能为力。
舞会因为有了箫明祁的到来,显得很是局促拘谨,不少的人都在伺机上前搭讪几句。要知道箫明祁的势力不容小看,要是有谁幸运地和他合作,下半辈子就不用担忧了。
然而箫明祁压根就没有兴致,只拿了一杯酒,就走到二楼的寂静处。
楼下是热闹的熙攘人群,灯红酒绿的氛围里摇曳的身姿引人注目,箫明祁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只坐在那里,像是在放空,又像是在回忆。
沈伊娜摇曳着杯子里的红酒,娇柔的声音缓缓开口“孩子生下来之后怎么办?”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萧明祁,不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萧明祁没有回答,眼睛里的寒光一闪而过,恍惚间有些犹豫,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你会把她留在身边的,对吗?”沈伊娜追问,“只要她有那张脸,你都会让她留在你身边的,对吧。”
猛地,萧明祁起身走到沈伊娜的面前,大手掐住她的脖子“不要多管闲事。”
是了,这就是萧明祁,只要触及但有关于慕儿的事情,他都会失控。
沈伊娜眸子一动,对视上萧明祁阴冷的眼神,身子微微颤抖,却还是执拗地继续说“你的眼里难道就从来没有我吗?她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甚至我可以做得比她更好。”
一楼大厅是热闹的音乐声,二楼安静地可以听到萧明祁收紧手部时,指节的吱吱声。沈伊娜觉得自己开始呼吸不过来了,但脖子上的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反倒越来越紧。
“明祁。”沈伊娜脸色憋得通红,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她的手往前去够萧明祁的衣角,却被萧明祁嫌恶地整个人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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