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那年她才十岁,莫家刚买了一栋带院子的别墅。
空荡荡的院子什么也没有。
她穿着长裙蹲在院子里,挖出了个小坑,买来的梅花树苗不足十厘米。她种下去,每天守着梅花树长高。
“香香,你守着它它也长不高,不如来许愿。”伟岸的男人站在门口,一手端着茶,一手翻着报纸,看着她慈爱的笑。
父亲那时还没有太多白发,依稀可见年轻时候风华正茂的样子。
“许什么愿啊?”
父亲笑而不语,第二天给了她一沓信笺,每一张都挂着红线。
白驹过隙六年远去,梅花树已经比她还要高,枝头挂满了数年的愿望。寒冬里,梅花艳红,信笺摇曳,别有一番风景。
“梅花呀,梅花,我要一个白马王子,踩着七彩祥云与我相遇。”
春心萌动的愿望崭新的挂在其中,她浅笑吟吟的望着,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雪幕里,她旋转着,小脸冻得通红,蓦然撞在男人的怀里。
这一眼,她明白一句话,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情景凌乱,有时是陆离站她身边拨去肩头的雪,他说,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娶你好了。
有时,是姐姐莫萍在他面前摔倒,他温柔搀起,脚底一滑便倒在他怀中。
“为什么你要跟姐姐在一起?为什么?”
她问过,陆离却回避她的视线,含糊其辞:“小萍她……很好。”
很好?
比她还要好吗?
她不甘心,不死心,远远的望着他。他为姐姐买戒指,为她请设计师量身定制衣服,情人节那天,为她买下了漳平市所有的香槟玫瑰……
那些花铺满了整个喷泉广场,灯火熠熠间,LED屏挂着莫萍的名字。姐姐就站在人群里,像仙女一般,万众瞩目。
20岁这天,喧天的锣鼓在莫家门前敲响。他西装笔挺的出现在面前,眼里只容得下莫萍一个人:“伯父伯母,我想娶小萍。”
一道刺眼的白光,她没来得及收拾起痛心,就见病床上躺着的男人,两鬓花白,冰冷僵硬。
“爸!爸!你别死!爸,你别离开我…… 香香错了,香香不该牵连你的。”
“爸!我不爱陆离了,我真的不爱了,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她痛哭流涕,奈何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去改变这一切。
如果,没有遇到他,没有爱上他该多好?千不该万不该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形如枯槁的手搭在她手背,她蓦然止住了哭声,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父亲空洞双目正对他笑。
“香香,你看。”
莫香顺着他视线而去,病房的门口站着一个模糊的虚影,隐约是个胎儿。
“妈妈,走……”
“妈妈,跟我走……”
宝贝!
她看不清他的脸,却异常的笃定这就是自己的孩子。她僵直的站起身,鬼使神差的跟着仿若魔咒的声音,追随着孩子的脚步而去。
“陆先生,节哀顺变,我们已经尽力了,陆太太抢救无效,病故了。”
似乎有道声音传到耳蜗里,她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死了也好……
陆离,我终于不再欠你什么了,恩怨两清,不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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