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星垂最终被各自心怀鬼胎的萧林下和谢蘅合力从病房“赶”了出来。
萧林下将喻星垂送到医院门口,“你赶紧回去,别担心我这,记得跟隔壁邻居登门道个歉。”
喻星垂拉住她的手,一脸愧疚,“你等会可千万不要发脾气。”
傍晚时分,微风轻扬,吹起萧林下鬓角的短发,颇有些凌乱美,她微微点头,“嗯,回去吧。”
“要不我晚上再过来一趟?”刚走出几步远的喻星垂又过头来,试探性的询问。
“赶紧走。”萧林下不耐烦的对她摆手。
送走喻星垂的萧林下昂首阔步回了病房,刚到病房门口,就看见趴在病床上的谢蘅十分谄媚的看着她,模样,略微有些猥琐。
她侧身倚在门框,双手抱胸,眼里闪过一抹挑衅意味的狡黠……
碧云天小区水果店内。
琳琅满目的水果都躺在白色聚光灯下,看着甚是让人垂涎,喻星垂来回走了两圈,看着标价好几次伸出去的手又讪讪的收了回来。
真是太贵了吧!连一个普通的果篮也要398元!她还没吃过这么贵的水果。
算了,为了赔罪,买!
……
喻星垂看表掐好时间,19点30分,这个时间正好,晚饭应该也吃完,新闻联播也播完,最适合“打扰”了。
喻星垂抱着一箱子的贡梨,又将果篮放在上面,整个身子都被这果篮和箱子挡住。
她跌跌撞撞的摸到603门口,侧着身子便用头去“撞”旁边的门铃。
屋内,柳予安刚刚从浴室出来,听见门铃响了,擦着还湿漉漉的头发往玄关走去。
瞥了一眼门口的视频监控,不见人影,这门铃却仍旧在响。
旋动了门把手,门就这么被打开。
“哎呀,你终于开门了!”不等他张望,惊喜又俏皮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在他眼前出现,那张本来洋溢着热情微笑的脸,与他对视后,骤然变脸,笑容从她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本用来承受箱子重量的右腿下意识的放了下来,“砰”的一声,果篮和箱子做着垂直运动,咣当落地,紧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哀嚎!
“啊!我的脚!”喻星垂还没来得质问,就抱着被砸的右脚嗞哇乱叫。
柳予安倚在门框上,拿起手里的毛巾悠然自得的擦起湿发,“怎么,你是想在我家门口碰瓷?”
“你家门口?这是你家?你住603?”喻星垂一张脸通红,不知是因为被砸到脚吃痛,还是因为看到了柳予安那看起来很好摸的胸肌。
柳予安挑了挑眉,“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装疯卖傻,还是真的就这么蠢?”
脚上的疼痛阵阵袭来,喻星垂拿开捂住右脚的手,只见白皙的脚背已被砸得泛红,大脚趾的指甲已有深色的淤青,用手一碰,指甲盖摇摇欲坠粘连着血肉,泪水瞬间盈满了喻星垂的眼眶。
喻星垂瘦弱的躯体微微颤抖着,柳予安收起了玩味的表情,刚一走近,喻星垂猝不及防的抬起头,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混,蛋。”
柳予安走近几步一瞥,真切的看到了那被砸的右脚。
他皱起眉头,这伤还真的有点严重,这女人不仅脑子不好,连四肢都过分不发达。
“起来,我送你去医院。”柳予安将毛巾搭在脖子上,伸手想拉她起来。
喻星垂倔劲却上来,“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说完腾的起身,拖着疼痛的右脚,又大声对柳予安大声吼道,“这些东西是我特地感谢你投诉物业的!”
喻星垂拖着受伤的右脚往自己家走去,血迹染红了她白色的拖鞋,拖着划出一条血线,看着甚是有点触目惊心。
“砰。”柳予安站在原地看着她将门用力带上,原来是给自己道歉的,可有这么道歉的吗?又不是他搬着箱子砸的。
刚进门,喻星垂就一屁股跌坐在门口了,痛感袭来,真真切切的觉得呼吸都痛。
疼痛混杂着气愤,泪水就跟决了堤般止不住的流,“喻星垂,你真没出息,这点痛至于痛哭流涕的吗?哭什么哭!?”
喻星垂只觉得此刻的自己矫情极了,又倍感屈辱,挣扎着起了身,找到医药箱,紧咬着下唇,拿起医用钳,将那片摇摇欲坠的指甲盖硬生生的拔了下来,裸露的白肉滋滋的冒着血。
微信忽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微信昵称,“yuanliu”
聊天界面显示着对方刚刚通过她的微信,是谢蘅今天帮她加的。
但是对方通过后,却没有下文,喻星垂顺手将手机扔在了茶几上。
她瘫坐在沙发垫上,环抱着双膝,放空的盯着偌大的客厅,房子很大,心里却很空,空得像能听到心跳回声。
……
脚趾的疼痛蚕食着喻星垂的睡意,直到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终于合上眼。
没过一会儿,突然紧急消防铃声大作,浅睡的喻星垂立马惊醒,连额头上的细密的冷汗都来不及擦,拿起放置在床头柜上和爸妈的全家福,光着脚就往外跑。
同一楼层的居民都从房子里冲了出来,皆面露惧意,挤在电梯口,警铃声大作。
不见浓烟滚滚却能闻到烧焦味,如惊弓之鸟的居民七嘴八舌,“603那户好像还没人出来……”
喻星垂明明已走到了安全出口,听到这议论声顿了两秒,一瘸一拐的又往回走,拼命的狂敲603的房门,“着火了!快出来!赶快出来啊!”连敲带砸又狂按门铃。
门,总算是开了。
柳予安穿着刚刚的那身睡衣,睡眼惺忪,眼皮耷拉着没有半点力气。
喻星垂不由分说的拽着他的胳膊跌跌撞撞的就往安全出口跑去,柳予安并没有挣脱,任凭前面瘦弱的身躯拉扯着奔跑起来。
浓烟和烧焦味横冲直撞的钻进他的鼻孔口腔,手仍然被喻星垂紧紧的抓着,安全楼梯这时已涌满了人,女人惊恐的低呼,孩子的哭喊声夹杂着警铃,十分聒噪。
长期失眠的柳予安,是服用了少量安眠药才入睡的,此刻意识还没有太清醒,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脚趾缠着绷带的赤足。
就这么一个晃神,他被推搡着一脚踩空,直直的往楼下倒去。
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呼喊,柳予安的脑袋已跟墙亲密接触,下一秒,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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