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羲躺下,信阳王拍了拍他的脸,抚慰道:“你在此休息下,等本王将外面的事情料理完毕,咱们便回王府!”
月羲轻轻点头。
信阳王将碗放在空盘内,然后起身,广袖临风,阔步出了更衣室。
蓝霁儿迅速跳起来,探头朝门外左右相看无人,忙不迭把门关上,然后跑至月羲榻前,把胸前衣襟里藏着的药一股脑地掏出来。
“我不知道你中了什么毒,把能解毒的药丸都拿来了,你看,好多哦!”
看着两手掌心都是瓶瓶罐罐的药,月羲瞧着蓝霁儿的眸光温柔如水,温言而道:“谢谢你!”
“公子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呢,我为你做这点事是应该的!”
“救命之恩?你说在宴席上?”
“不是啦,你还记不记得你救过一个冲撞信阳王仪仗的小丫头,那就是我呀!”
“原来是你呀!”月羲沉吟一下,忽然想了起来,莞尔喟叹道。
“我给你抹药吧!”
月羲半裸肩背顺从地侧身而躺。
蓝霁儿挑了一种自己认为最管用的小心翼翼地抹在伤口上。
“明月阁里的药我想都是好药,不出几天,你这伤口一定会很快好起来了的!”
抹完了,蓝霁儿欣慰地自说自话道。
月羲抬头忽然定定地看向她,眸中有种莫名的流质在闪动。
轻轻摇了摇首,月羲涩涩笑了下,“你,真的不知道,这些药丸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你说什么?”蓝霁儿猝然心惊。
“我中的不是普通的毒!”月羲一字一字轻缓道。
“那,那要什么解毒药才有用啊?”
“七星草!”
“七星草?那是什么草药?哪里可以买到它啊?”
“一般药店是买不到的,这是独门解药,不是施毒者是不会配置的!”月羲淡淡地道。
“那,那怎么办,拿不到解药,你,你会死吗?”蓝霁儿颤声问道,双眸中已有点点泪光。
“会!”月羲墨黑的瞳仁胶注着她,从口中缓重地吐出一个字来。
如被电创一般,蓝霁儿整个身子一阵巨颤,呆若化石。
“不,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须臾间,蓝霁儿嘶叫一声,扑到榻前,一把抓住月羲的手,情急所致,眼泪竟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有种悲凉揪心的痛泛起在心头,原来这世间还有人在真正关心他!
缓缓伸手,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拭起她面颊上其中一颗晶莹的泪珠,幻迷如烟的眸瞳颤怵起来,“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洁如泉溪的东西!”低低地一声喟叹便如那幽凉的琴之余韵。
“我一定要救你,你等着,我去找千殇哥哥,他一定有办法的!”一抹眼泪,蓝霁儿急忙起身。
“别去!”手腕上一紧,月羲忽然抓住了她。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清越中隐有焦急的呼唤,“蓝儿,蓝儿!”
是千殇哥哥!
蓝霁儿大喜过望,急忙应了一声,待月羲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有脚步声走至门边,在千殇起手推门进来的一霎那,蓝霁儿就觉一个温热的男人的胸脯骤然压在她的背心,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时,月羲已将她娇小的身躯圈在了怀里。
而就在这一刹那,门开了,千殇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放开她!”清如泉水般的眸瞳骤然间冰冻成千年的寒潭,千殇的厉叱之声直穿破人肺腑的冰柱。
蓝霁儿从未见到过千殇如此怕人的眼神,不禁心头惊惶。
“你的琴弹得不错,有一种超脱人世之感,王爷甚是喜欢。不过,你如果要赏赐的话,好像走错地方了!”语声淡雅,却暗藏着锋机。
小小一介教习竟敢擅入有主子在内的更衣室,而且出言不逊,当真是不知死活。
“哦?是吗?”千殇墨黑的瞳孔骤然微缩,有种幽然的碧色如墨汁透绢般在他眸中濡开,玉石般的脸瞬间透明如纸。
“千殇哥哥不要!”蓝霁儿大惊失色,立即明白千殇杀机已起,不禁疾呼,同时用力挣扎想挣脱月羲的怀抱。
月羲闷哼一声,整个身子微微发憷起来,许是蓝霁儿挣扎时撞到了他的伤口,谁知他铁臂缠箍却将蓝霁儿囚得更紧,“让他出去!”他喘息着在蓝霁儿耳边呻吟道。
蓝霁儿终于明白,他如此做是根本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他受伤中毒的事。
张了张嘴,正待向千殇说什么时,就见一道凌厉的白光一闪,势如闪电地直击向月羲的面门。
月羲似早有防备,猛然侧头躲开,夺一声,白光击在身后的帷幔上,立然裂帛声响。
“好剑气!”月羲赞喝一声,猛然抱着蓝霁儿骨碌翻下榻,同时抬手用力一扯系拴帷幔的流苏,噗然之声,厚厚的帷幔立然散开,一下子将二人遮在其中。
“出来!”一声厉叱,如虹的剑气已到,斯拉一声裂帛之声,厚厚的帷幔硬生生被剑气所摧,撕裂成两半。
遮身之布已去,敌我立即分明,千殇眼神凌厉微眯,嗤又是一道锐利剑气袭向月羲,势如破竹,躲无可躲。
月羲面色大变,终于不得不松开蓝霁儿,就地翻滚这才堪堪躲过这一击。
“千殇哥哥!”得了自有的蓝霁儿立即扑过来抱住了千殇的腿,急嘶道,“他本就受了毒伤,命不久矣,你饶了他吧!”
“你说什么?”千殇一怔,抬头看去,就见狼狈不堪的月羲正挣扎爬起,半敞的衣衫肩膀如玉处果然一处乌紫之伤。
“你中毒了?!”千殇惊诧万分,万没料到,这个在人前美如仕女的男人竟身重剧毒,且隐藏至深,不禁让人心生寒意。
“你是谁?”他忍不住动问。
“我拼却性命想隐藏我中毒之事,无非是不想暴露我的身份,现在功亏一篑,撞在你的手上,你要杀便杀吧!”月羲淡淡道。
“哼,即便我不杀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因为你这毒非七星草不可解!”千殇冷冷说完,便不再理他,拉起蓝霁儿,沉声道,“走!”
“哥哥你救他,求你救救他!”蓝霁儿急急央求道。
千殇忽然转身,眸光冷冽,骤然投注在蓝霁儿脸上。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求哥哥救他!”蓝霁儿不敢直视他的眸光,垂下头,继续哀求道。
“你的救命恩人?”千殇一怔,怀疑地目光在蓝霁儿脸上审视。
“是啊,有次我在大街上冲撞了信阳王的仪仗队,要鞭打四十,是他救了我!”
“真的?”
“真的!要不我怎么卖命地救他啊!”蓝霁儿急辩道。
“好吧,我救他,不过,今日我救了他,你与他就算两讫了,以后你得答应我莫再与他有任何瓜葛,这个人心机至深,决不是善良之辈!”千殇叹了口气,将她拉在一边低声劝诫道。
“谢谢哥哥,我答应哥哥便是!”蓝霁儿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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