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止手下动作不停,娴熟的解开她的外衣,然后再解开里衣,凌婳月一动不动的任由他在她身上动作,眼睛肿带着自信。当慕容止看到她左胸胸口处一朵红色的幽兰印记时,他倏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双眼微微眯起,眼眸之中带着疑惑。
随即,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慢擦过那幽兰印记,仔细确认没有任何人工痕迹,眼中的疑惑不禁更加的深了。
“怎么可能?”他自然熟悉凌婳月身体的每一处,她身上除了这朵桃花胎记,再没有任何印记,而这胎记,没有一丝一毫人工刻画的痕迹,很显然就是从娘胎中便生上去的。
“看完了?”凌婳月冷声说着,不理会慕容止那疑惑的样子,本想自己抽出双手将衣服拢起,却在抽动手臂的时候,扯动了身下的锦被,让本就半趴在她身上的慕容止失去了支撑,他手下的锦被一滑,身子不由自主的瞬间朝着凌婳月倒了下去。
凌婳月惊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庞,呼吸突然有些急促起来。唇上的温度,不属于自己,如此的陌生,却格外的温暖,这样的感觉,是秦殇所没有的,秦殇的唇,冰冷寒漠。
慕容止也惊了一下,随即快速反应过来,起身,双臂撑在凌婳月头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果真不是她!”
凌婳月脸上浮上几分红晕,却被瞬间掩盖住,恢复镇定与他重新周旋,“你不是已经证实过了?”
慕容止重新挂起那不变的浅淡笑容,温柔的看着凌婳月,吐气如兰,“看到你身上那独一无二的胎记,我差点就信了,可是,郡主从来不会脸红,从来不会羞涩,对于男人的近身,郡主从来都是欣喜的接受,甚至变被动为主动,而不是你这般的,青涩。”
慕容止慢慢的起身,坐在床沿上,饶有趣味的看着凌婳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凌婳月也索性拢了衣服坐起来,“你检查也检查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就是凌婳月。”
慕容止微微扯起唇角,那抹笑容更加的深邃起来,“身体没有错,可是你却应该不是凌婳月了。”
凌婳月倏的看向慕容止,双眼中带着惊愕。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一个没有先进科技,没有天马行空想象的时代,一个保守的古人,怎么可能会想到?
“我猜对了是吗?”笑容依旧,可却是那么的刺眼,“身子仍旧是郡主的,可灵魂,不是了。”
“真…真是荒唐。”凌婳月勉强掩饰,却变相的承认了。
慕容止站起身,留给她安全的距离,“一个人的相貌会变,性格会变,观念会变,眼神也会变,可是一个人的本质,永远都不会变。”
凌婳月沉默了,眼前这个男人果然不可小觑,连灵魂这样的事情,他都能猜到,他到底是什么人?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你是谁?”慕容止语气温和,没有丝毫的危险气息,可是凌婳月,仍旧不能相信他。
“你猜对了,我不是凌婳月。”她干脆承认,抬头看着他,眼神温软哀伤,“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
慕容止挑眉,“为什么?”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凌婳月反击。
慕容止一噎,眼前的女人是个聪明的女人,“既然你不能,为何要求我告诉你?每个人心中,都有些些不为人知的事,何必要活生生的将血淋淋的事实搬出来,如果我的身份对你不是影响太大,以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呵呵。”慕容止喉头滚动,好听的笑声传出,“你比凌婳月聪明多了,跟你说话真是困难。”
“彼此彼此,你也是我最讨厌的男人类型。”这样的男人,不但是一个谜,还是一个沼泽,一不小心就会沉沦下去,越陷越深,最后死不瞑目。
“那郡主,可否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满腹生恨,恨到两次引发心悸?”
凌婳月垂下头,方才还如战斗中的公鸡一般充满攻击力,却一下子颓废下来,浑身充满着哀怨的气息,那隐隐恨意带着无尽的悲怆。
慕容止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问出了这句话。
许久,凌婳月才抬起头,“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这是一条不归路,知道的人都会与我一样陷入万劫不负之中,我不想拉无辜的人进来。”
慕容止了然的点点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提醒你多控制自己的情绪,若再发生心悸的事情,可能会死,我给你的凝神香记得好好戴着。”
凌婳月不解的看着他,他们这算是达成协议了?就这么简单?
慕容止微微一笑,“不用这么看我,凌婳月其实跟我并无多大关系,我只要身在千娇百媚阁就行,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慕容止便离开,凌婳月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思索良久。
或许,他也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冷情。
快中午的时候,秦越国京城满城素缟,忧伤漫天,各家各户偕老扶幼走上街道,身上自发的白衣戴孝。天刚刚放亮的时候,就有不少百姓等在城中心的街道两侧,为了那个双十年华便香消玉殒的翩翩佳人。
早有年长情感脆弱的老者,擦起了泪水,一边相互传颂着这一代贤后的功德。
德庄皇后出身秦越国三大辅政大臣的莫家,身为嫡女,从小家教甚严,温婉贤淑,德行兼备,小小年纪莫家求亲的门槛已被踏破,如此闺秀,自然被皇家看中,十五岁入宫与当今皇上大婚。
大婚之后,皇上皇后两人伉俪情深,多次携手微服出游,路上打抱不平劫富济贫,为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皇后更是每月初一十五亲自在京城街道施粥行善,慈爱温柔的笑容,毫无皇后的高傲架子,连小孩子都喜欢亲近,天下百姓纷纷言说,有此贤后,是秦越国之幸。
更有贤者称赞,此贤后,可与秦越国开国皇后比肩。
德庄皇后大婚后第二年,为皇上诞下一名皇子,也就是皇上现在唯一的子嗣,饶是皇家后宫佳丽万千,皇上与皇后的情谊,多年未变,羡煞天下人。
只是,天不遂人愿,两个月前,秦越国唯一的皇子秦淮雨突然得病,落下双腿残疾,皇后因忧虑孩子而引发病症,卧于床榻之间,竟短短两月便香消玉殒。
德庄皇后突然殡天,让秦越国百姓伤痛不已,纷纷哀嚎,秦越国,再不能有此贤德之后。
而秦越国主秦殇,自皇后死后,终日惶惶,竟也多日不曾早朝,闭于皇后寝殿不出,再次执政时却已消瘦许多。
百姓再次纷纷感叹,有情人终不能白头偕老,真是可惜啊可惜。
凌婳月听着耳边对秦殇深情的感慨,对德庄皇后的怀念和赞颂,心中的恨意,宛若一条狠毒的毒蛇,在她全身蜿蜒。
本不想来的,可她还是来了。
秦殇,好一个秦殇,明明是背叛,却做的如此惺惺作态。
一个弑杀成性冷漠无情的帝王,却成了除暴安良的侠义之君;一个抛妻弃子有眼无珠的无情男人,却成了对发妻情深意重的重情之人。
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性命不顾的男人,却成了有情有义的良夫慈父。
呵呵,真是可笑。
凌婳月冷冷的听着,水袖下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指甲掐进肉中,滴滴鲜血滑落,偷偷滴落在青石板上,石板路上开出了一朵朵妖艳的花朵。
“你在做什么?”慕容止轻喝一声,抓起她的手,看着上面已经翻飞的皮肉,一向笑容可掬的俊颜染上了几分怒色。
这是,他第一次发怒。
凌婳月出来的时候,本是想要带着芝兰玉树的,半路却遇上了慕容止,芝兰玉树挤眉弄眼半天,把两人独处的机会让出来,他们以为,慕容止终于懂得争宠,先是偶遇,再是同游。
慕容止倒是也没推脱,便同凌婳月一起出来了,本以为是她也同百姓一般想要送送那位人尽可敬的德庄皇后,却好似不是那么回事。
凌婳月一路上很是安静,心里好像藏着很多事,他只是在一旁陪同,剑十一也老老实实的跟在身后。
直到听到百姓的议论,她才停下脚步,然后,慕容止便看到了她倏然变得苍白的脸色,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懂医术,对一些味道,特别的敏感。
慕容止将她拉到一旁,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仔细的为她包扎起伤口,“你忘了我说的吗,要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否则你的心悸还会发作。”
“你管的太多了。”不想被窥探心事,凌婳月仿佛一只刺猬,将自己包裹起来,全身的刺都向着外面。
“不管怎样,你不该伤害自己。”慕容止一边包扎一边说着,清冷的面庞此时温和了不少,长长的睫毛垂下,好似翻飞的蝴蝶。
“剑兄,我这里没有药,你可否去前面的药店买点创伤药过来,郡主的手这样恐会留下疤痕。”
剑十一不动,“郡主一向最爱美,若是留下疤痕到时候反应过来,生气倒是小事,万一拿剑兄开刀,剑兄你也知道,郡主生气的时候身边要有美貌的男人陪着…”
话还没说完,剑十一便纵身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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