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奇怪了。”薛霜月寻了处椅子坐下,慵懒道,“你前几日要来我院子时,也不曾让人通报。”
“怎的今日我来,你一不起身来迎,二要责问长姐?”
“我……”薛蕴秀噎了一下,“前几日我是随祖母来的。”
“原来二妹妹也知晓长幼有序的道理,祖母是长辈,自然不必通传。”
薛霜月挑眉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平白带了几分锋利。
“可妹妹对我这个大姐姐,却少了些敬重。”
“大姐姐,你在说什么啊……”薛蕴秀心虚地小声道,“我怎么听不懂呢?”
“行了,你也别跟我装傻了。”薛霜月道,“今日的事,我给你两个办法解决。”
“第一个,我们把这事闹大些,让长辈来解决。”
薛蕴秀几乎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这事闹到长辈面前,就算她不会真出什么事,身边的玉儿也会被发卖。
想到这里,她眼里不自觉多了一抹怨恨。
几件首饰而已,就要让自己丢这么大的脸,自家这位姐姐,未免也太狠心了些!
“看来二妹妹是不愿意了。”薛霜月一笑,手上已摸出了牛皮纸包好的一小包药粉。
她伸手揭开桌上茶盏的盏盖,将纸包拆开,把里面的药粉倒进了茶里。
“第二种呢,就是你把这药喝了,再把该还的东西都还给我。”
“这是什么药?”薛蕴秀看着药粉溶在茶里,满脸惊恐。
“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让人腹痛罢了。”薛霜月淡淡道,“别的我也不要,你把从我这里拿过的东西,按着单子一一点好,还我便是。”
“东西什么时候给齐,我什么时候给你解药。”
“这……”薛蕴秀脸色更白了。
她这些年可是从薛霜月那里顺了不少东西走,凭着这些首饰,每次小姐妹聚会,她都能打扮漂亮,出尽风头。
要一次还回去,那以后她还用什么?
她一个丑女,脸都不能露,拿这么多首饰有什么用!
分给自己,那不是正好么?
“我数到三。”薛霜月的指尖轻轻搭在茶盏上,“如果你没喝,我就当你是选第一种了。”
“一,二……”
还没数完,一只手就伸过来,端起了茶盏。
薛蕴秀皱着眉,两口喝完了里面的茶。
再看向薛霜月时,她眼里明显多了几分忌惮。
薛霜月只是一笑,轻描淡写道:“妹妹可要管好身边的人,不然要是还有下回……”
她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薛蕴秀没来由地心里一寒。
这个大姐姐,和从前好拿捏的样子一比,几乎是判若两人。
回去的路上,薛霜月才开口吩咐道:“那两个说闲话的丫鬟,各罚三个月月俸吧。”
“至于那个小荷,打发她去做粗活便是。”
“是,小姐。”绛云答应着,又疑惑道,“可是小姐,秀小姐那边,我们就轻轻放过么?”
“哦?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薛霜月笑着问道。
“当然是追究她身边的小玉了。”绛云道,“这丫鬟是秀小姐的心腹,只要处理了她,秀小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一个丫鬟罢了。”薛霜月道,“如果没有主子指使,她也不敢如此行事。”
“就算今天闹大了,把她处置了,薛蕴秀伤心一段时间,还是会用其他丫鬟的。”
“但东西拿回来以后,她没钱去买好的首饰,丢脸的就是她自己。”
“何况我本来就要把东西都取回来,这次倒是省事了。”薛霜月轻轻一笑。
否则以薛蕴秀爱财的性子,倒是不一定肯老实把东西交回来。
“说起这个。”绛云好奇道,“小姐刚刚让她喝的药是什么啊?”
“被我改过的泻药罢了。”薛霜月道,“腹痛会有,折腾她几日也就是了。”
毕竟薛蕴秀虽然做了不少不好的事,但都不算伤天害理,薛霜月自然也不会对她用毒。
主仆二人谈笑间,便走到了院门处。
旁边魏寒星暂住的院子里,侍从们正在收拾行李。
薛霜月步子一停,微怔片刻后,也反应过来。
既然毒已经解了,魏寒星自然也要回府了。
少年穿着一身玄色锦袍,靠坐在轮椅上,被霍景山推了出来。
习惯了这些日子都是自己进去照顾他,这会儿看他要走,薛霜月心里竟微妙的生出一点不习惯来。
“诶,这不是薛小姐吗?”霍景山对她挥了挥手,“本来还说去隔壁找你的,刚好在这儿就遇上了。”
薛霜月那点不习惯的心绪一闪而过,笑盈盈地应道:“方才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就刚好碰见你们了。”
魏寒星微微颔首,温声道:“这些时日,劳烦薛小姐了。”
“也不算劳烦……”被他温和凝看着,薛霜月莫名有些脸红,“毕竟你也是为了给我挡那些暗器,才中了毒。”
夏末秋初的风轻轻拂过,吹动小姑娘的衣角。
银色面具遮盖了她大半张脸,但魏寒星还是能清晰看到,她脸上染上了微红。
“我是男子,受些伤也没什么,很快便好了。”魏寒星被她害羞的模样逗得心情轻快了不少,唇边不自觉带了点笑。
在他身后推着轮椅的霍景山看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和旁边的清远交换了一个眼神。
后者神色镇定,显然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薛霜月认真叮嘱道,“你回去以后,也要好好休息,少劳心劳力,饮食上也要清淡些。”
“不可以吃海鲜这些发物,也不可以吃辛辣刺激的东西,更不可以怕苦不吃药……”
说到这里,她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对身边的绛云吩咐道:“取两罐蜜饯来,送给魏公子。”
小姑娘的叮嘱仔细又零碎,但魏寒星仍是耐心地听着,逐一点头答应,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神色。
她说得认真,没注意有花瓣随着风从树上落下,沾到了肩头。
少年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巧地摘去了那点花瓣。
薛霜月脸上一红,强自镇定道:“记得按我说的做,过两日我来的时候,再来给你把脉。”
她一路叮嘱着,很快就到了府外。
魏寒星搭在扶手上的指尖微微一动,眼神就往街边的一家店铺看了过去。
见他看过来,金恒连忙躲进了店里。
魏寒星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等薛霜月和他告别进去了,魏寒星才低声吩咐道:“去查一查,他来做什么的?”
清远连忙应了个是,匆匆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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