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熟悉的白色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的都是绝望的味道。
“是厉至琛让你来的?”
静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那股幽深的寒意顺着毛孔钻入洛安然的骨髓,柔顺的秀发凌乱不堪的散落在脸颊两侧:“杨柳儿,我真的不懂,到了如今的地步,我父死家亡,卖身给害我洛家破产的人,捐了骨髓给你这个杀父仇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
哀痛的眼神呆滞的仿佛是木偶娃娃,曾经高高在上的洛家千金洛安然,如今有着前所未有的狼狈。
对面的女人没有动,可是眼角眉梢暗藏着的都是讥讽的味道,杨柳儿嗓音轻柔,轻笑:“是至琛让我来的又如何?就凭着洛家和厉家的仇恨,他没有弄死你已经算是仁慈了。”
站在手术室外,杨柳儿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保镖,毫不怜惜的上前甩下了一个巴掌。
清脆的声音,偏过去的脑袋。
“洛安然,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洛家大小姐吗?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你现在不过是地上的污秽,我一根手指头就能够捏死你。”温静的脸上张扬着浓郁的戾气,和平日里的杨柳儿截然不同:“没有错,你爸是被我逼死的,但那又如何?至琛从始至终都站在我这边,丝毫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就更不要说,至琛早就想要弄死你爸了。”
一滴滴的眼泪落在裙摆之上,无声无息。
洛安然的嗓音没有任何的哭腔,仰脸,睫毛细细密密的颤抖着:“杨柳儿,我发誓,只要有我在这世上一天,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神色隐匿阴沉,红唇勾起来的弧度淬着碎冰,成功的吓得杨柳儿后退了一步。
深吸了一口气:“呵,洛安然,恐怕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如果不是当初你用捐骨髓来逼至琛的话,至琛又怎么会娶你,更不会容忍你肚子中的这个野种长大。”杨柳儿眼神轻蔑的扫了一眼她有些凸起的小腹:“而现在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厉太太,是至琛唯一所爱之人。”
顿了顿,言语轻蔑:“等你进了这手术室后,你洛安然就会彻彻底底的从至琛的生活中消失,你不是宁可卖身也不肯离开至琛吗?既然你这么缺男人,我就满足你。”
“你什么意思!”
声调猛然上扬,森森然的眸子对上杨柳儿,万念俱灰的洛安然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什么意思,既然你缺男人,非洲缺女人,你们不就一拍即合吗?”仗着身后的保镖,杨柳儿大着胆子,红唇泛起讥诮:“你也别怕,虽然你肚子中这个野种被打掉了,但是到了非洲,你还能够怀更多的野种,那里的男人可各个都强壮的很。”
闻言,洛安然苍白的脸色彻底凉沁彻骨,掌心下的铁质长椅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杨柳儿,你敢。”
倏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的脸,洛安然浑身夹杂着阴测的气息,眸底皲裂开来细密的裂纹,嗓音有些颤抖:“你敢动我试试。”
“你要敢动我的话,我便和你不死不休。”
瞬间,轻柔的笑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着。
杨柳儿被洛安然的话逗的笑弯下了腰身,眼角沁出少许泪水,却被素白的小手抹去:“洛大小姐,你要明白一件事情。”
“现在想要动你的人可不是我,而是……至琛。”
满意的看着洛安然的身子倒退了一步,膝盖内侧直直的撞上了铁质长椅,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杨柳儿上前轻拍洛安然的脸,眼角眉梢噙着笑意,温软的像是一滩水:“今天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话都是至琛让我做,让我说的,要不然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对上你这位洛家大小姐,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啊,骨髓还是你自愿捐给我的呢。”
咬紧“自愿”两个字,挑起嘴角,杨柳儿低低的笑出声,却讥讽的像是狠狠的一巴掌。
“不可能。”剧烈的喘息着,洛安然眼角眉梢洋溢着的都是狰狞,眸底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嗓音尖锐:“我和他十年前便认识,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不可能……”
说着,伸手想要去抓杨柳儿的衣袖。
到了如今的地步,说厉至琛恨她父亲,她信;说厉至琛恨洛家,她信;可是她万万不信,厉至琛对她没有半分的留念……
啪!
歇斯底里如同泼妇的吼声戛然而止,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空气一片死寂。
洛安然的脑袋偏向了一旁,嘴角晕染出丝丝的血色。
这一巴掌,比刚刚杨柳儿下手更加的狠。
尤其是这人她认识,厉至琛的保镖。
果然,果然事情的背后站着的是他。
厉至琛!
身侧的小手攥紧,掌心带出来的都是粘稠的感觉,眸底酝酿疯狂,痛楚占据了整个身体。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觉得至琛在你洛家生活的十年很开心吗?不,他是在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向来以温软柔弱见人的杨柳儿眼底流淌出来的都是轻笑,看着洛安然就像是看着小丑:“他早就受够了你这位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早就受够了你们洛家高高在上的培养他。”
“你以为你爸的心思至琛不明白吗?不就是想要培养他,给你们洛家培养一条狗,还是那种老实听话的?”
“好,很好。”
认识厉至琛十年,她才终于知道他的心思,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
洛安然侧脸,讥笑:“给我滚。”
一句话,从她的口中说出,仿佛时光倒流,眼前的女人依旧是那个单纯傲居的大小姐。
杨柳儿脸色巨变,小手攥紧皮包,攥出层层褶皱:“你再给我说一遍。”
“有什么不敢的?”
洛安然素白小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下巴微扬,一巴掌仿佛将那通身的傲居全部扇了回来:“杨柳儿,给我滚。”
“就算我洛家和厉家有仇,洛家也全心全力的养了厉至琛十年,十年的时间,就算是养条狗也熟了吧。”
换而言之,厉至琛连狗也不如。
“我为了他,成了杭市的笑柄;为了他,害的我洛家家破人亡;为了他,害死了我亲生父亲……哈哈,黎欢说得对,我这么爱一个人,是会有报应的,真的是报应来了……”
清脆的巴掌再次响起,直接将洛安然扇翻在地。
不知为何,看着如此的洛安然,杨柳儿的心中产生的全是恐慌。
“洛安然,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放过你的,手术室你是进定了,这个野种也不可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红唇的唇瓣勾了起来,讥诮不已,杨柳儿嗓音轻薄:“而且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情。”
视线淡淡的转到那凸起来的小腹上,让洛安然下意识的伸手护住。
“你前段时间不是和苏辰走的很近吗?当时至琛将你当做货物一样扔在拍卖会上,是苏辰用一个亿买走的你,恐怕你到现在还以为你肚子中的孩子是苏辰的吧?”
“难道不是吗?”
一句话,将杨柳儿彻底的逗笑,素白的小手将自己的长发撩到耳后,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和怜悯的笑意:“当然不是,苏辰那一夜根本就没有碰你,你肚子中这个孩子是至琛的,厉至琛的。”
“可是他觉得你就连蕴育他的孩子都不配,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下场……”
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手术室打开的大门,温软的眉眼精致凉薄的浓稠讥诮。
那眼神如同针扎一般狠狠的刺入了洛安然的心中,疼的有些无法忍受。
这般的话太过好笑,笑的洛安然眼泪都沁了出来,伸手抹去,嘶哑着嗓音:“好啊,真是非常好,既然觉得我不配,那厉至琛当初怎么还爬上我的床,想法设法的睡了我?”
“你说,是他犯贱,还是他下贱啊!”
“你……”
杨柳儿无言以对,眼眸深处沁出来的都是恼怒的火气,最终只能够恶狠狠的朝着保镖吩咐道:“时间不早了,给我抓住她,送进去。”
“是,杨小姐。”
说着,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把架住了洛安然的双臂。
洛安然没有丝毫的挣扎,傲居的扬起了下巴,嘴角上扬的弧度一如既往的张扬娇媚,绝望而讽刺:“放开,我自己会走。”
话音落,两个保镖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洛安然扫了两个人一眼,最终落在杨柳儿的脸上,轻笑:“你祷告吧,期待我死在里面,否则这辈子我们不死不休。”
一字一顿,像是死神降临前的预兆。
没有再多看一眼,洛安然转身一步步的朝着手术室走去,红灯亮起,没有再落下一滴泪。
冰凉的手术台,锋利的手术刀顺着小腹快速划开,没有任何的麻醉,刺骨的疼痛没有让她有任何的反应。
眼前一片空白,洛安然仿佛看见了撒旦的模样,却长着翅膀,像是纯白天使。
一片荒芜之间,旁边有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喘息。
“我来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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