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侯爷过奖。”沈菀面上满是客套疏离。傅灼的眸色又幽深几分。此番闹剧结束,后头的事尚算顺利。先帝在顺庆宫停灵满十八日后,移送至幽山殡宫。齐豫拜祭过宗庙,于奉天殿行登基大典。改国号为玉始,帝号为昭。谨修殿。“一个两个的,都催着朕立后。”齐豫将折子拍在桌上。沈菀认真规劝:“帝王之责不仅在前朝,还有后宫与子嗣,陛下莫要任性而为。”“连你也……”齐豫重重哼了声,“罢了,殡宫那边如何?先帝何时下葬?”“太史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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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斤米与二两银的诱惑极大,却也只有寥寥几人应声。
沈菀知晓他们在想什么,试药的过程十分痛苦,若横竖是一死,他们宁愿不遭这份罪。
“平州府与此处瘟疫横行,你们可知长公主的嫡子驭关侯此刻正在平州府,他既要打仗保家卫国,还要照顾感染瘟疫的百姓!”
“我知晓此处的百姓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便自请从京都远赴来此,就是为了平息瘟疫,与大家一起重振家园,凡事总要有人身先士卒的,不是吗?”
眼看众人面上有了动容之色,沈菀拱手深深作了一揖:“同为邺朝子民,疫难之际,我与五名太医,愿与各位共生死,同进退!”
“天子近臣和太医都来了,陛下没有放弃我们!一个小姑娘都不怕死,你们怕什么?!不必多言,要几个?我一家都去!”
“我去!”
“那我也去!”
一人带头,百人应和。
沈菀眼眶湿润,带着二十名百姓离开贫民窟来到城外别苑。
窦知府将别苑清空留给沈菀一行人居住,也方便太医为病患试药。
安顿好病患,沈菀动身去了府衙。
闻见沈菀身上的艾烟味,窦知府不动声色的与她拉开距离:“沈御侍可去贫民窟看过情况了?”
“看过了。”沈菀单刀直入,“窦知府,恕我直言,贫民窟脏乱拥挤,并不适宜养病,我想将病患都移至别苑,只是恐怕安顿不下,知州可否派人扩建?”
见窦知府有些迟疑,沈菀利落开口分析道:“扩建的银钱都从朝廷赈灾银里出,将病患隔离出城,能保证城内健康百姓的安全,若有病亡也方便处置尸首,窦知府以为如何?”
“沈御侍高见,我这便派手底下的人去安排此事。”
三日后。
眼看别苑旁搭建好了粥棚与民居,沈菀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窦知府还是有些能力的。”
一切安置妥当,五名太医每日不眠不休的研制瘟疫药方,沈菀则带着羽林军负责维持秩序与施粥。
一名小小的身影吸引了沈菀的注意。
小姑娘约莫五岁上下,扎着两个羊角辫,此刻正怯懦的站在队伍外,盯着白花花的米粥暗暗咽唾沫。
沈菀倒了一碗粥端到小姑娘面前:“既然饿了,为何不去领粥?”
“一人只能领一碗,多领要挨打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答,迟迟不敢伸手来接粥碗。
何时定的这个规矩?她挑眉:“你是领过了吗?”
小姑娘点头:“我才替祖母领过,她如今已经站不起来了。”
“你自己不吃吗?”沈菀颇为心酸。
“我不饿的。”小姑娘面黄肌瘦,一双眼却亮得惊人。
沈菀又将粥碗往前送了送:“快吃吧,这里与城内不同,你每次只管来领两碗便是,不许饿着肚子,吃饱了病才能好,知道吗?”
小姑娘难以置信的接过粥碗:“每次真的能领两碗吗?”
“当然了。”沈菀笑眯眯的望着她,“我可是管粮食的。”
“谢谢姐姐。”小姑娘也跟着笑,眉眼弯弯的模样可爱极了。
沈菀摸了摸衣襟,从里边掏出一块桂花糖:“嘴真甜,请你吃糖。”
小姑娘满眼惊喜,布满红疹的小手在布衣上擦了又擦,小心翼翼的捻起那块桂花糖,生怕碰到沈菀一丝一毫:“谢谢姐姐,药可苦了,我回去与祖母分着吃!”
回府的马车里静得可怕。
沈锦绣涨红了一张脸,马车刚停稳便哭着跑回了房。
江簌双心疼不已,追了两步,突然转身一巴掌落在沈菀脸上!
“你竟敢舞弊!”
沈菀脸上蓦的一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你这是做什么?!”沈嵩也是一愣,赶忙将沈菀护在身后。
他语气中满是不解与怒气:“菀儿考得好,你不夸奖便也罢了,怎能说她舞弊?太学是什么地方?能不能舞弊你心里没数吗?!”
江簌双毫不客气的反问。
“才夸锦绣考得好,她便拿个一甲头名出来显摆,伤了妹妹的尊严来讨父母欢心,小小年纪心机如此深沉,难道不该打吗?!”
“……”
沈菀低头看着脚尖,这一刻实在忍不住想要落泪。
外祖母说,只要她听话,便能与父母更亲近些。
她难道……还不够听话吗?
过了几日,沈嵩又要回边关了。
出发前,他叮嘱江簌双替沈菀置办几身新衣裳。
衣裳的确置办了,不过是叫下人在成衣店随便买的,没有一件合身。
沈菀用外祖母教她法子将衣裳改了改凑合着穿。
再开课时,讨厌的齐豫被分到了她邻座。
这日下学。
齐豫将食盒放在她的长案上:“无盐女,替我送去给表兄!这是我父……父亲给的点心,胆敢偷吃砍了你的脑袋!”
沈菀微微愣神的功夫,齐豫已经跑没影了。
沈菀提着食盒,朝蹴鞠场而去。
蹴鞠场上,身着蹴鞠服的傅灼少了生人勿进的疏离贵气,多了几分少年的飒爽恣意。
傅灼蹴鞠技艺极高,一个‘燕归巢’赢得满堂彩。
沈菀看得入神,面上满是崇拜之情。
两队队员争夺新球,激烈对赛中,腾空而起的球竟笔直向沈菀飞来。
眼看就要砸中她,眼前一道白影闪过,那球便乖乖停下。
沈菀心跳得飞快,不知是因为球还是人。
看着眼前呆呆的小姑娘,傅灼又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是来找我的吗?”
沈菀忙不迭提起食盒。
“是齐豫让我给你送点心,说是他父亲的心意。”
傅灼蹙起眉接过:“多谢你跑这一趟,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嗯,嗯。”沈菀低头闷声应下。
这时,傅灼身后窜出个少年,与傅灼勾肩搭背。
“哎,傅灼,这位是?看着好生面熟啊!”
沈菀紧张的揪起衣摆。
少年却看清沈菀的脸,奇道:“咦?你不是那个每日都来偷看我们蹴鞠的小家伙嘛?”
傅灼目光诧异。
沈菀脸涨得通红,转身便落荒而逃。
自那之后,沈菀好几日没再去蹴鞠场。
下学后她便去后山桃林那株百年桃树下收集花瓣。
只因她在书上看过,桃花瓣能美白。
捡着捡着,沈菀看着清澈小溪里映照的黑瘦身影,苦恼的抿了抿唇。
为何母亲与沈锦绣都长得白嫩好看,她却这么黑,这么瘦,面上还有块难看的红色胎记。
突然,花雨自空中落下。
沈菀惊艳的抬眸望去,瞬间被桃花的香气与花瓣淹没。
一个空灵的声音从老桃树上传来。
“小丫头,吾乃桃花仙,千年在此等一位有缘人,你有何心愿只管说来,吾定为你达成。”
沈菀被眼前场景迷惑得飘飘然:“我想变美,高高白白,没有胎记。”
“哦?为何执着于皮相?”
“因为……”沈菀眼睫轻颤,“我有了心仪之人。”
“老身在太学内听了百年经学,所见学子千千万,不知你心仪的是何人啊?”
“是……傅灼。”
话音刚落,四周却爆起一片哄笑声!
沈菀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
就见齐豫从树上跳下,笑得直不起腰。
“凭你也配喜欢我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侯爷过奖。”沈菀面上满是客套疏离。
傅灼的眸色又幽深几分。
此番闹剧结束,后头的事尚算顺利。
先帝在顺庆宫停灵满十八日后,移送至幽山殡宫。
齐豫拜祭过宗庙,于奉天殿行登基大典。
改国号为玉始,帝号为昭。
谨修殿。
“一个两个的,都催着朕立后。”齐豫将折子拍在桌上。
沈菀认真规劝:“帝王之责不仅在前朝,还有后宫与子嗣,陛下莫要任性而为。”
“连你也……”齐豫重重哼了声,“罢了,殡宫那边如何?先帝何时下葬?”
“太史令说需在殡宫停满一月,再送至皇陵停放,择吉日吉时下葬。”
齐豫眉头松了松:“顺利便好,也算了却一桩国之大事。”
周全愁眉苦脸的来到外殿:“陛下,以萧相为首的重臣都在外头候着,说是要规劝陛下早日立后!”
眼看齐豫就要发怒,沈菀替周全解围:“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亦是如此,望陛下三思。”
齐豫眸光闪了闪,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殿门大开,与萧相并排走在前列的还有傅灼。
沈菀轻飘飘的扫他一眼,以傅灼的性子,怎的也跟着掺和齐豫后宫的家务事?
京中贵女的画像被内侍们一字排开。
“光禄寺卿袁渠之女,年十六,名虹霞。”
齐豫有模有样的摆手:“模样如此柔弱可欺,怎堪掌管六宫之责?”
“苏大学士之女,年十七,名晚袖。”
他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彩,摸索着下颌道:“朕总算知晓,史上昏君何故不早朝,有此佳人在侧,圣人焉能……”
不待他说完,老臣们纷纷轻咳示意内侍:“下一位吧。”
“漳屏总督许赴之女,年十六,名新月。”
齐豫佯装盛怒:“给朕呈上男子画像是何故?以为朕有龙阳之好吗?!”
礼部尚书擦擦冷汗:“陛下容禀,非是男子,许小姐自幼习武,眉目风姿较之寻常女子更飒爽些。”
“朕不喜欢比朕还有男子气概的!若此女为后,朕甘愿不要嫡子,也绝不踏足凤仪宫半步,往后这样的不许呈上来!”
“是,陛下。”礼部尚书噤若寒蝉。
萧相眸中闪过精光:“不知陛下可有给礼部参照之人?”
齐豫沉思片刻:“朕以为,沈御侍这样的就很好。”
殿内死一般寂静。
数道视线集中在沈菀身上,她咬牙挤出笑意:“陛下过奖了,臣比不得这几位贵女。”
“哎,沈御侍莫要妄自菲薄。”齐豫一点眼力见也没有,越说越来劲,“沈御侍容貌倾城,文武双全身居要职,又岂是旁的女子能够比拟?”
礼部尚书率先回过神来:“陛下,如沈御侍这般奇女子,普天之下难寻第二人,臣……臣定当尽力而为。”
“陛下,依臣所见,不必舍近求远。”萧相总算明白齐豫挑剔的用意,“沈御侍乃近侍女官,本就是后宫中人。”
齐豫眼前一亮:“萧相所言极是,不知沈御侍意下如何?”
沈菀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终于有了裂痕:“陛下,臣是女官,不是秀女。”
始终冷眼旁观的傅灼也在沈菀表态后冷冷开口:“自古后宫不得干政,没有女官为后的先例,立后乃国之重事,岂能凭喜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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