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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此刻天空阴沉,雪花纷纷而落,落到车上,落进远处灰蓝的海水里。 我懵瞪着,忽然,感觉腿上传来了温热。 是沈祟的手掌。 我看过去,他展颜一笑,抬起手,捏了捏我的脸,问:“醒了?” 我问:“这是什么地方?” “私奔的终点。”他笑着问,“漂亮么?” 我看向窗外。 海虽然灰蓝,但看着很干净,前方路的尽头还有山,如果是晴天,肯定很美。 我问:“这附近住人吗?” “有个小镇。”沈祟说:“不…

免费试读

的确,上次是我爸爸过分,我要是明事理就应该先低头。

所以我禁不住有些惭愧,说:“抱歉……”

权御问:“抱歉什么?”

“抱歉我没有先低头,”我干巴巴地解释,“我以为你想静一静。”

权御又没说话。

我也说不出什么,但这样的沉默毕竟难受,于是我说:“你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来一起吃?”

“不必。”权御说,“我不会再进你的家门了。”

我不禁愣了一下,心里开始有点不安:“你……这是什么话?”

“虽然很爱你,但不得不承认,我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无法解决这样的困境,也无法承担这样的羞辱,”权御说,“很抱歉。”

我不是不敢相信,只是心里极度不是滋味儿:“你想跟我分手?”

“是的。”显然权御已经考虑好了,神色极为平静,“真的很抱歉。”

直到回到花园里时,我仍旧觉得恍惚。

以至于阿美在我身边叨咕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问:“你在跟我说什么?”

阿美说:“权先生今天看上去不太对劲。”

肯定啊,他又恢复成了最初那副冷淡得像机器人一样的态度。

那个前些天还在跟我耳鬓厮磨,大胆告白,甚至有点占有欲过重的他,就像已经被换掉了似的。

我没吭声,阿美继续说:“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吗?”

我问:“什么情况?”

“他的异常,”阿美说,“他的精神状态、神情以及动作细节都与上几次见面不同。”

我摇了摇头,说:“他以前就是这样的,不同的是前些日子。”

阿美说:“原来如此,那你有照片或者视频吗?我觉得这很不对劲,很值得关注。”

“没有,”我没心情跟她聊这个,说,“抱歉,我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

阿美识趣地离开了,而我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在花园里。

这几天虽然暖了,但晚上仍旧清冷,而且风大。

我吹了一会儿晚风,感觉有点头痛,便起身回了屋。

但刚一回去,孙姨就跟上来,说:“小姐,你去看看沈先生吧。”

我问:“他怎么了?”

“他有点感冒了,还发了烧。”孙姨说,“一直很可怜呢。”

我说:“那我也不懂医学,去了也不能帮他退烧呀。”

“呃……”孙姨语结半晌,说:“至少可以鼓励鼓励他,他在咱们这儿也怪寂寞的。”

我摇了摇头。

他才不寂寞,三只从早到晚地陪着他,我爸爸和范伯伯偶尔也去看他。

孙姨叹了一口气,这时,她的对话器响了,她接起来说了几句,问我:“是苏怜茵苏小姐,她打电话来,说半小时后要来看沈先生。”

苏怜茵?

我问:“就是沈祟的姐姐吗?”

“是,”孙姨说,“多半是因为听说他发烧了,他现在的情况发烧是很危急的。”

我说:“让她来吧,也劝劝她,让她把沈祟带走,我家终究比不上医院,不安全。”

“好,”孙姨说,“但是她都来了,您……是不是应该到沈先生的病房里?免得苏小姐不高兴。”

我问:“她不高兴会怎样?”

“这……”孙姨说,“苏小姐是S集团的总裁,也是唯一的继承人,与这样的人树敌终究不是好的,就算您不在乎,万一权先生受到影响……”

S集团无人不知,那是世界级的大企业,F.H虽然也是行业顶尖,但比起那种百年豪门,还是差了很多。

这样的集团,要想捏死权利集团,就像人类捏死蚂蚁那么简单。

所以孙姨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我实在是没心情去看沈祟,便说:“那我先出去避一避,等她来了,你就说我哭着走了,问原因,就说是我跟权御分手了。”

孙姨点点头,又愕然问:“您跟权先生……”

“是真的分手了,”我说,“他刚刚来跟我说的。”

“难怪,”孙姨叹了一口气,说,“那你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我爸爸晚饭时出去了,因为有个之前的华人朋友请我爸爸吃饭。

那人和我爸爸偶有联系,我们刚来时也帮助颇多,算是我爸爸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不过我爸爸对他没有像范伯伯这么投脾气。

这会儿他还没回来,于是我只跟范伯伯说了一声,他很是不解:“这么晚了,天气预报说一会儿还要下雨,你要去哪儿啊?”

我说:“就出去转转,很快就回来了。”

“别乱跑,”范伯伯说,“十点钟之前一定要回来,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好。”我说,“等一下茵茵小姐要

我爸爸立刻问:“然后呢?你签约了吗?”

他的语气近乎是惶急的。

肯定是怕我被骗。

“你别着急,爸爸。”我连忙安抚他,“我拒绝了。”

我爸爸又不说话了。

“别担心,爸爸,我明白利害。”我说,“他糊涂时就算给我,等他正常了也会想办法算计回去。就算是算计不回去,也会让我背上债务,我没那本事就不想这事。”

我爸爸还是没说话。

我不安起来,小声问:“爸爸?”

我爸爸这才开了口:“傻瓜。”

他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你可以给爸爸经营啊。”

我不由得一愣。

这意思是……

我问:“爸爸,你是觉得应该拿吗?”

“当然应该啊,傻孩子。”我爸爸说,“他把股份都给你,你就是董事长,可以直接把爸爸任命成总裁,F.H从此就是你的。那样的话,不管是他,还是权御,咱们就都不要了……爸爸都看不上。”

“可是……”我说,“沈祟可能会在合同里做手脚的。”

“他不会的。”我爸爸轻声说。

我没说话。

良久,我爸爸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你的想法也对。爸爸对欧洲的法律了解不多,你没有接是对的。万一他做了手脚,那你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我这才回神:“爸爸,他前妻叫什么名字?”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爸爸的语气很平静:“为什么问这个?”

“我觉得……”我说,“爸爸你刚刚……说漏嘴了。”

“……”

他没说话。

他说的是“他不会的”。

他不会的。

如此笃定的四个字。

在我爸爸的语境里,沈祟是那样一个精明残酷的人。他突然间要把公司交给我,我爸爸的反应是“他不会的”。

如果我就是沈祟的前妻,这件事就说通了。

而且沈祟的行为也可以一并解释。

我爸爸这一沉默,我便不安起来,心脏都在狂跳。

他会怎么说呢?

如果我就是那个可怜的女人,那……

我恐惧地等待着,等带着我爸爸开口,如一个罪犯在等待宣判一般。

终于,我爸爸开了口:“你不是曾经对我说,你好像记得自己有一个姐姐吗?”

我对我爸爸破产前的记忆也是比较模糊的,总觉得自己的记忆里好像有个姐姐,但我爸爸总是否认这一点,他说是我记错了。

对于这一点,我没有深究。

因为我对那个姐姐的印象太模糊了,她叫什么、长什么样,我都记不起。

所以我觉得,要么是我记错了。要么……我姐姐或许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爸爸不愿提起。

现在我爸爸突然提这事,我立刻就反应过来:“难道他前妻就是我姐姐吗?”

“是的。”说完这两个字后,我爸爸陷入了沉默,许久,才低低地说,“你们是孪生姐妹。”

“……”

我们家有多胞胎基因,所以,我有个孪生姐姐倒也不奇怪。

“当年我看沈祟不错,觉得他发展起来对咱们家大有裨益,就做主把你姐姐嫁给了他。”我爸爸沉重地说,“但他并不爱你姐姐,对她非常残忍……这些爸爸已经告诉过你了。”

我说:“我完全没有印象。”

“你从小就跟姐姐感情好。她去世时,正是咱们家出事那些日子,给你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我爸爸说,“所以,你把她们全都忘记了。”

沈祟的老婆是五年前去世的,我姐姐也是。

时间是对上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爸爸会对沈祟和他前妻的事知道这么多。

可我还是感觉有点怪异,便说:“可是我记忆里的姐姐是很大的。”

“是你记错了。”我爸爸说,“你和你姐姐都长得很像你妈妈,你姐姐更像……你肯定是把姐姐和妈妈记混了。”

好吧。

我都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同时出现其他问题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问:“那我姐姐叫什么名字呀?”

这么简单的问题,我爸爸却陷入了冗长的沉默,良久,说:“汐汐。”

“嗯?”

“爸爸是爱你的。”

“我知道呀,我也爱爸爸。”我说,“可是我姐姐叫什么……”

“你姐姐叫宋宴汐。”我爸爸轻声地打断了我。

我:“……”

我完全僵住了。

宋宴汐不是我吗?

我爸爸当然知道我的困惑,他说:“自从你醒来后,就说

我嫉妒他们,嫉妒他们尽管不善良、不温和,却还是受到了上天的眷顾。

嫉妒他们活着,嫉妒他们父女还可以依偎在一起。

而我不出意外,此生也不会再有机会。

想来真的可笑,我一生小心翼翼,自认也算本分善良……头来却落得个标准的众叛亲离、家破人亡的下场。

一声巨震将我拉回现实。

我回神,这才发觉屋子里的人已经不笑了。

每个人都正襟危坐、表情紧张地看着沈祟。

而沈祟正攥着朱欣的头发,她的脸则埋在桌上的溜鱼片上。

我看过去时,沈祟刚刚松开手,拿起手边的餐巾擦着手,冷眼看向朱投:“抱歉,朱总,我讨厌这种玩笑。”

朱投愣怔了几秒钟,才忽然回神似的站起身,扶起朱欣,心疼地拨掉她脸上的鱼片。

她显然被吓坏了,这会儿才突然回神,“哇”一声嚎哭起来。

与此同时,沈祟也站起身,并伸手将我从座椅上扶了起来。

一位陪客赶忙站起身,扶住朱欣。

朱投赶紧松手跑回来,说:“沈董,刚刚是我女儿不懂事,但你已经教训过她了,咱们说好的事……”

“免谈!”

直到上了车,我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沈祟竟然在那种场合打了女人。

我甚至不知道朱欣犯了什么错?

想起这个,我转头看向沈祟,说:“你……”

刚说了一个字,他便倾身压过来,吻住了我的嘴。

我推了推他,如每次那样推不开。我心里越发难受,干脆用力合上牙齿。

我毫不留情,很快就感觉他身子一震,舌.尖尝到了淡淡的锈腥气。

趁他怔忡,我用力推开他,他却吻得更深入。

我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愤怒,用力地咬。

他任由我咬,但就是不松口。

直到我因为窒息而头脑昏沉,他总算放过了我。

但嘴唇却还是贴在我的唇上,摩挲着,低声呢喃:“汐汐……”

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

难道他发现我知道了?

不,他不可能为这件事道歉。

我头晕脑胀地想着,看不清他的脸,又怕他看出我的发病,便直接闭上了眼。

只感觉沈祟的嘴唇在我的嘴唇上流连了许久,又慢慢地挪到了我的脸颊上。

一边游走,一边轻声地说:“别哭了,是我不好。”

他这样一说,我才发觉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眼睛也是如此。

原来我又哭了。

是在包厢里的时候吧?

那时我的确有一段时间是完全失控的。

我的样子一定糟透了……

我在眩晕之中胡思乱想着,恍惚间又听到了沈祟的声音:

“对不起……”

“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再睁眼时,我发现四周是一片纯白。

其实严格来说,并非是纯白,而是白混合着其他浅色。

但因为我的视力已经相当弱,所以看着特别像纯白。

我之所以特别清楚这件事,是因为我这样躺了很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能关注天花板。

四周充斥着药物和消毒水的气味,淡淡的,但非常刺鼻。

我仔细地回忆了,最后的记忆是在车上,当时沈祟在我的旁边。

可我现在却在医院。

难道沈祟已经知道了?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了开门声。

脚步声传来,我寻声望去,见到一个穿着隔离衣的男人身影。当他走到近前时,我终于看清是郝院长。

他低头看看我,说:“已经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我说,“身上很累。”

“嗯,你感染了流感病毒,没有好好保养。”郝院长说,“需要在医院观察至少三天。”

我点点头:“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是沈先生。”郝院长说,“因为你发烧、昏厥、呕吐。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你的情况是流感导致的病发症。”

我点点头:“谢谢您……”

见他转身要走,忙问:“我的病情怎么样了?”

“片子已经发给梁医生了。”郝院长说,“等他回复,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这话一听就明白,我问:“是不是又恶化了?你告诉我,我不会激动的。”

郝院长点了点头:“很不妙。肿瘤的尺寸突然膨胀了接近三分之一。”

难怪药突然近乎失效了……

我问:“还有多少日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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