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全补充了一点供沈平南选择:“老爷,大公子手蛊惑离家出走都怪木姑娘。若老爷想了却干净此事,奴才可想法让木姑娘在回来路上消失,被盗匪掳走,从此了无音讯了无痕迹。以后,大公子就会安心在沈家念书。”
“沈全你的提议甚好,但要看老爷赞同不赞同了。”大夫人问沈平南,话语中阴阳怪气。
“这方法行不通,”沈平南极力反驳:“如果乘风没了木姑娘,只怕会因此而颓废堕落坠落消魂,那有怎么办?所以杀了木小卉不是好办法。”
“罢了,沈全,你暂且出去守着大公子回来,马上让他把木小卉到承福厅来,把二夫人一并喊来。”大夫人让沈全褪下,随后问沈平南:“老爷,木小卉已经弄得沈家鸡飞狗跳流言四起了。我也知道你不肯沈全劫走杀了她是不舍。这次关系到乘风,你不会再手软了吧?”
“为了乘风肯定不能对此不祥女子手软。”沈平南话中是踌躇观望的。心里还念着:见不到她就心软,见到她后要怎样才不手软?
沈乘风带着木小卉回沈家,直接奔走来承福厅,听父母和其他庶母的训话。
“乘风,你总算回家了,娘这垂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二夫人的话无人在意。
“爹,乘风错了,让你们担忧了。”沈乘风说着,手肘挤挤旁边紧挨着自己的木小卉。
木小卉观察承福厅和沈平南的五位妻子:宽敞亮堂的承福厅,这就是他们沈府家人最大的地方吧?
大夫人的偌大牡丹头如罩子罩在头上,早已见过是熟人了,另外四位夫人是沈平南的妾侍,论资格就只有梳着侧头的堕马髻,听名字就不吉利。
虽然衣着装束都是福利无比尽显华贵,但都不得超过大夫人的打扮。其中有一个在木小卉眼里比较出彩,数数她的座位,是三夫人,她穿着素净清秀些,这容颜神采间有点儿文人雅风,让人感觉某种敬佩。
虽然早知沈平南有五位夫人,但今日第一次全部见到,木小卉感觉却不一:沈平南,你不是曾说爱我如何如何吗?已有五位夫人,你说的什么鬼话?我如果听你的,恐怕就成了你的六夫人了吧?
木小卉虽然近些日子性情略微有些改变,内心强大了,不似从前胆小,可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沈家承福厅,又一路奔波劳累,声音疲惫又怯懦:“奴婢见过老爷,各位夫人。”
“哟,这丫环,说话都娇滴滴的,难怪我们不谙世事的乘风受不了你的骚媚劲。”四夫人笑话说。
还是大夫人稳住阵场:“纡纾,少说话。乘风,上次大娘和你爹的意思是让木小卉离开沈家。而今,她却怂恿你私奔,去福州玩了一个月,直到把银子花光才回来。乘风,你说,这样的女人你还留她在身边干什么?”
沈乘风急不可耐地为木小卉洗脱罪名:“爹,大娘,私奔一事,是乘风的主意,和小卉无关。而且,爹,这次在福州,若不是小卉,我都没机会遇上曾经的钱阁老,钱谦益先生,钱先生对儿的评论时政赞不绝口,说十分愿意收我为门生。这个,我还得感谢小卉呢。”
大夫人望着沈平南,示意他把该说的说清楚,沈平南却没能铁了心,只是说说官面话:“乘风,你别说什么钱谦益了。今日,我和你娘就是让你将木小卉赶出你的国泰院。自从她出现在你身边,这个家就没过过安宁日子。不过,念在她伺候你一个多月的份上,我沈家不会亏待她的,也不会赶她出去,继续去浣衣房做浣衣女吧。”
大夫人没想到沈平南没有说出该说的话:赶木小卉出府。
沈乘风再次争辩一番:“爹,家里那些不安宁的事情是小卉做的吗?她受人欺压,一直安分守己地住在没人愿意居住的春生偏院,之后一直和乘风住在一起。她的事情,儿子一清二楚,她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对不住沈家的事。反倒是爹和各位娘,一直为难她。”
“乘风,你对她的事情怎会一清二楚?你对她,还不如我……”沈平南差点把自己和木小卉之间的事说出来了:“总之,今日,我们要盯着木小卉离开你的国泰院,去浣衣房,从此你不可去浣衣房,她不可来国泰院。”
沈乘风见沈平南下定了决心,也来硬的:“爹,大娘,如果你们硬要拆散我和小卉,就休怪儿子无情。我带着娘和小卉离开沈家,自立门户。不管有多苦,我都不会扔下小卉不管。”
“好你个不孝子,翅膀还没长硬便要自立门户,”沈平南使出杀手锏:“你要这样可以,那爹也只能休了你娘。”
这时,二夫人,沈乘风的亲娘田川松走到沈平南面前,哭着求他:“老爷,不要休了妾身,乘风他会听你的。乘风,快跟爹说啊。”不太敢说话的二夫人开口了。
沈乘风见到自己的娘这样跪求,心悲凉透了:“爹,你怎么可以休了我娘?你知道我娘脸皮薄,如果你休她,她会去死的。”
“你还知道为你娘说话啊?现在就给你两个选择,要不把木小卉赶回浣衣房,要不,爹只好休了你娘。要木小卉还是要你娘,你自己选择吧。”沈平南给出了最后的条件。
看着早已泣不成声的娘,沈乘风无奈,对木小卉说:“小卉,我沈乘风对不住你,以后,来生,还给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此时木小卉有些难受,对沈乘风的话也听不进去,只见她脸色煞白:“乘风,我难受,肚子痛,想吐。”说着便倒在了沈乘风怀中。
这回木小卉不是装的,是真的难受。
沈乘风对沈平南说:“爹,你看小卉她都晕过去了,容我请大夫给她医治,再让她去浣衣房,行吗?”
“不行,把她送到医馆去,给足够的银两,自然有大夫照顾她,现在就送她走,来人……”大夫人想当机立断。
沈平南心里阵痛了一下:“算了,找大夫来给木小卉看病,开几服药,再让她去浣衣房吧。”
“谢谢爹。”沈乘风抱着木小卉回到自己的国泰院,又找来了大夫。
而大夫人却忽然一阵头痛:这回,这个祸患又赶不走了。
大夫人确实处处为沈乘风着想,没有生子的她,一直将二夫人的儿子,也就是长子沈乘风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想着以后这辈子,就靠他了吧。好在沈乘风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懂得大夫人的苦心,对她也很好,当做亲娘,从不违抗。但这次为了木小卉,不知违抗多少次了。
沈乘风请来了大夫,大夫把完脉后,笑着说:“恭喜大少爷,大少奶奶有喜,已经有一个月了。”
“真的吗,有赏,大赏。”沈乘风欢喜得蹦起来:“沈安,快去请老爷和各位夫人,听大夫报告喜讯。”“是。”
沈乘风晃动着躺着的木小卉说:“小卉,你听到没?大夫说我们有孩子了,我们不用分开了。”
木小卉一言不发,沈乘风以为她是太累了,其实可怜的木小卉是在算日子,这孩子到底该不该要:可我想要的只是报仇,让他们父子反目,没想到这孩子突然出现。我该拿他怎么办呢?
沈平南和五位夫人都来到沈乘风的卧室看木小卉。沈乘风对大夫说:“大夫,把你刚才所说的喜讯对老爷说一遍吧。”
“是,老爷,刚才替大少奶奶把脉,老夫肯定,已有一个月的身孕,恭喜老爷,要有孙子了。”大夫想着再得一份赏钱而笑容满面。
沈夫人下令:“。晚春,给大夫赏银。谢谢大夫,请慢走”“是,夫人。”
“谢夫人。”大夫走了。
这时,沈乘风坐在木小卉旁边,直言相告:“爹,你不能赶小卉走,她有了一个月的身孕,那是我沈乘风的骨肉。请爹看在小卉为儿怀孕的份上,也别因她而说休娘,惹娘伤心。”
二夫人很欣喜:“这是真的吗?乘风,这么说我要做奶奶了?”
“是的,娘,爹,你要做爷爷和奶奶了。”沈乘风说。
沈平南面对木小卉风云突变的人生,惊诧地拿不定主意:“有孩子了?那你又打算拿她怎么办?”
“娶她为妻!”沈乘风斩钉截铁,一字一顿。
大夫人对木小卉有孕也像二夫人一样,很开心:至少老爷不会再偷腥了。
但大夫人却不同意沈乘风娶她:“乘风,木小卉为你生子可以,但她身份低微,不可为妻。”
“确实不能为妻。”沈平南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要为自己生孙子,这下,拆不散她和乘风了,也不知将来她会怎样用乘风和孩子来报复我?
“难道小卉连妾的身份都得不到吗?爹,她为我怀上第一个孩子,也是您的第一个孙子。”沈乘风质问沈平南。
沈平南无情了:“乘风,你若非要让她做你的妻妾,那么将来她的孩子,若是女孩,直接送人,若是男孩,在沈家为奴,均不入沈家族谱!”他虽这么说,但是心中是这么想:木小卉腹中之子是沈家的血脉,必须留下,但木小卉,不可为乘风的妻妾啊。她有心机,我要去除她的心机。
“爹,你太过分了。”沈乘风要紧牙关说他爹。
四夫人和五夫人见势,说:“乘风啊,你怎么能让这个低贱的女人有了你的骨血呢?看,惹得你爹生气了吧?”
三夫人早已看透沈平南的心思,这时她眼睛亮了:“既然木姑娘已怀上乘风的孩子,就是沈家的骨肉。妾身以为,应当好好照顾才是。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