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被安排住在纪府的钟灵轩,古色古香的建筑,桌上却摆了一只西洋钟。
钟顶有一只玻璃阁子,里头摆着只镀金的鸟雀。
一到整点,两扇彩色玻璃窗自动打开,金雀弹出来发出清脆的叫声。
苏宛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屏风后面,忽然听见外面的声音。
“这里是小姑奶奶从前的闺房,给一个乡下人住,真是便宜她了。”
“凭她就能治好大夫人的病,我才不信!还跑到大夫人跟前装可怜,八成是沈家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胡说八道什么?!”
透过薄纱,苏宛看见一个身材瘦长、眉清目秀的女佣掀过帘子,怒斥起来。
“苏小姐是咱们纪府的贵客,你们在这里乱嚼舌根,小心我告诉大夫人!”
说话的人叫萍珠,今年二十岁,是二姨太派过来照顾她的。
她本想推辞,无奈大夫人态度坚决,只能接受了好意。
那几个小丫头吓得慌忙跑出去,只有一个丰腴年长些的站在原地:“听说你家里三代都是老佣人,真是天生的奴才。这么快就进入角色,把她当主子了。”
她言语讥讽,萍珠脸上一白:“琴绣,别以为你是夫人派过来的,就能随便折辱人!这府里,我只听大夫人差遣。”
两人不欢而散,萍珠回头见苏宛就站在屏风后面,吓了一跳:“苏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苏宛面色如常,微笑道:“我来放几样东西。”
萍珠有些犹疑,开口想说什么,见她没事人一样,又把安慰的话咽了回去。
晚间,萍珠询问苏宛:“小姐,这西洋钟太贵重了,磕坏了可了不得,我把它摆到壁橱里,怎么样?”
苏宛正在挑拣准备给姑奶奶熬汤的药材,点头:“萍珠姐姐看着办就是了。”
萍珠将西洋钟端起来,这钟有成人小臂高,但并不太沉。
她走了两步,忽然手上松动——
哐当!
座钟竟然在她散了架,整个底座掉下去,壳子里头的零碎哗啦啦摔了一地!
看着手上剩的空壳子,萍珠惊叫一声:“天呐,苏小姐,这可怎么办才好?!”
被响声惊动,看见满地的狼藉,苏宛连忙过去帮她收拾地上的碎片。
“这钟要三千大洋,我一个月的工钱才十块钱,得不吃不喝做上二十年,才赔得清!”
萍珠从碎玻璃中间捧起那只金雀,崩溃地哭起来:“我爹娘视钱如命,要是知道我闯下这样的大祸,非打死我不可!
苏宛捡起底座和壁板,发现上头的螺丝钉掉了一大半。
看来是有人拧开了钟上的螺丝,在桌上摆着时还能支撑,到了人手上受力不匀,就散开了。
她将那几处残缺的地方指给萍珠看:“姐姐别急,这钟被人做了手脚,好在里面的盘簧和指针没有坏。”
“咱们先别声张,明天我到修表的铺子里去看看能不能修好。”苏宛找出一块长巾,将地上的碎片包进去。
“都碎成这样了,怎么还修得好?”
萍珠面露恨色:“到底是谁做出这种阴毒事?非下地狱不可!”
话毕,她的眼泪又断线般滚下来:“可咱们没有证据,说出去也没人会信的,明早我去跟大夫人告罪,做一辈子工还债。”
“你又不是故意的,就算修不好,我也要找出究竟是谁动的手脚。”
苏宛的声音冷沉坚定,和她平日温婉柔弱的样子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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