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新书推荐《悔恨枫晚小说》由吴悦写的一本小说,本书主角是顾江卓烟吴悦。书中精彩内容:我出事之前,曾经给顾江打过一通电话,哽咽着说:「我做噩梦了。」顾江冷淡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不耐:「悦悦,我们走到头了。」我听见那边有女人的声音,撒娇地说她又孕吐了。他温柔地哄着她,挂了电话。我出事之后,他却花钱请人,四处招魂。我的鬼魂就站在他面前,听他颤声问别人:「如果我现在死了,能见到我夫人一面吗?」他红着眼圈:「我想再见她一面,不惜代价。」我怔了怔,转身就走,赶着投胎。天上地下,今世来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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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走后,我没有即刻就走。
毕竟再回去,我可能没有任何机会返回人世了。
我待在我死去的房间,奇怪地看着顾江。
他不回去陪卓烟吗?不是那么宝贝卓烟肚子里的孩子吗?
他一直坐在我卧室的地上,抱着个紫檀匣子做什么。
我凑近看了看,怔住了。
匣子上,是我的照片,我十八岁时的照片。
这应该是我的骨灰盒。
可是这是谁给弄的骨灰盒,是恶作剧还是什么,上面贴的不是我的单人照,而是我和顾江的合照。
那天是我答应顾江在一起的第一天,顾江举着手机跟我合照,两张青春的脸上洋溢的全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坚定的决心。
谁能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分开,还分得那么难看。
谁能想到,顾江发誓说要疼我宠我护着我,可生命尽头我受的最重的伤,全是他踩踏出来的。
我苦笑着想,人世无常,这个世界,真的挺没意思。
带走了我父母,带走了顾江对我的爱,带走了我的生命,却又把我送回来回顾这一切,不给我一丝解脱的机会。
我看着顾江把我骨灰盒抱在怀里,抱得牢牢的,手指一直摩挲着我的照片,仿佛十八岁时他摩挲我的脸。
我的泪又无声无息掉了下来。
我就站在他面前,眼泪就掉在他手背上,可他却一无所觉。
我哭得哽咽:「你现在抱着我有什么用?我已经死了。你再也见不到我了。干吗还要假惺惺,干吗不去陪卓烟?」
顾江毫无反应,只是安安静静看着我的照片,看了不知多久。
从天亮看到天黑。
一直到天黑,他才抱着我的骨灰盒起身,摇摇晃晃往床上走:「悦悦不怕黑,小江哥哥保护你,悦悦不怕黑,我在呢。」
他一路絮絮叨叨地说着,把骨灰盒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盖上被子,又掀开被子躺在骨灰盒旁边,小心翼翼地搂着:「睡吧,我在你身边,你就不怕黑了。」
我看着床上魔怔的男人,和他怀里的骨灰盒,突然觉得可笑。
我自小就怕黑,因为我知道我爸妈不在的消息,就是在一个黑夜。
从小就是顾江陪我度过一个个黑夜,他最知道我怕黑。
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了的呢?
哦,是从卓烟开始。
他渐渐忘了我怕黑。
我怕到开着家里所有的灯给他打电话,他接起来也只会温柔地跟我说:「悦悦长大了,不能再怕黑了,我有事,你自己睡。」
后来,我只能开着家里所有的灯,在刺眼的光芒中入睡。
再后来,我得了抑郁症,我不再怕黑了。
我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黑。
我开始关着灯,白天晚上地关着灯,拉上窗帘,让屋子一片漆黑,自己蜷缩着躲在其中。
有一次顾江回来拿东西,吓了一跳,然后跟我说:「你看你这不是不怕黑吗?」
我记得我当时笑了笑,一言不发。
可现在,这个男人突然又想起我怕黑了。
他突然又想保护我了。
怎么保护,保护盒子不要摔碎,骨灰不要漏出来吗?
顾江抱着我的骨灰盒,从晚上躺到了早上。
嘴上一直哼着小时候他哄我睡觉唱的歌。
可我不爱听。
我听了如鲠在喉。
他和卓烟第一次开房后,我曾经也想解释清楚,我没有推卓烟。
我曾经也想着,我不要什么骨气面子了,他从五岁开始陪我到现在,我离不开他的,我想他回来。
我去找他,我说我想听他给我唱歌哄我睡觉了。
我说老公你别不要我,我的世界很小,不像别人那么大,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个。
可我走近他的那一刻,我看见他脖子上的草莓印,我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那一晚,他又没回来,我开了全家的灯,辗转反侧到天亮,也没有合眼。
现在他抱着一个盒子不撒手,让我觉得可笑。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又流出来了。
中午的时候,顾江手机响了,我看了眼号码,尾号 3371,是顾江和卓烟的生日。
这是卓烟的号码。
顾江接起来,声音哑到说不出话:「怎么了?」
卓烟那边顿了下,似乎没想到顾江会这么冷淡。
毕竟他一向对卓烟温柔,这样的口气只会出现在后期对我的身上。
卓烟有点不开心:「我今天产检,你从来都陪我产检的。」
顾江捂住手机,拍了拍骨灰盒,似乎觉得那是个人:「我今天有事。」
卓烟爆发了:「你有什么事?你不就是陪死人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都在你和吴悦的家里?」
顾江冷下了脸:「你说话小声点,不要吵着悦悦。」
卓烟怔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不可思议道:「你真的这么爱她,那她活着的时候,你干吗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她死了,你才开始惺惺作态?」
好问题。
我也想问。
可我估计顾江给不出答案。
因为他愣了。
他的肩膀塌了下来,像是遭受到多大的打击,整个背都弓起来,微微发抖。
他一语不发,挂了电话。
然后蜷缩在床上,想碰骨灰盒,可刚伸出手又收了回去。
最终,捂上了脸。
有两滴泪,从指缝中漏了出来。
我看着他,觉得眼熟。
我生命中的最后几天,孤独抑郁,也是这么度过的。
我听见他说:「悦悦你独自待的时候,也是这样吗?所以才往胳膊上划刀痕?那些日子,很难受吧?」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是的,很难受。比你现在难受一百倍。」
可惜他听不见。
我以为人死了就万事皆休了。
我以为我死了就可以摆脱伤心了。
可我没想到,在我死后的第七天,我又被一股力量拉回了阳间,回到我死去的那间房。
房间里摆着法器,有个穿着卫衣的年轻人,拿着罗盘在做法。
我回来时,他看了我一眼,放下罗盘:「法事做完了。」
顾江环视着房间,神色急切而凄苦:「人呢?悦悦在哪里?道长,我怎么看不见?」
年轻人又看了我一眼,发现我靠在墙边,只是看着顾江却默不作声,便什么都没说。
顾江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红了眼睛:「你是不是在骗我?」
他瘦得很厉害,才七天就瘦了整整一圈,眼底大片的青,让我怀疑这七天他到底睡没睡觉。
我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着急过,不,是没这么为我着急过。
当初我流产,打电话给他,让他快来救救我和孩子。
可他连电话都没接。
他说他在开会,可我给他公司打过电话,他根本没在公司。
他跟卓烟出去考察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姗姗来迟的身影,一语不发。
他当时握着我的手红了眼:「悦悦真坚强,自己来医院,下次老公不让你自己受罪了。」
可是后来他食言了。
他让我在孤独的深夜受罪一次又一次,直到以死亡为解脱。
我低下头,一滴泪掉落在空气中,又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年轻道长又看了我一眼,问顾江:「尊夫人有没有什么未尽的愿望?兴许你帮她解决了,她就出来见你了。」
顾江怔了怔,眼圈更红,嗓音嘶哑得像是扎了鱼刺一样:「她的愿望……我永远做不到了。」
是的,他当然做不到。
世界这么大,这么繁华,可我唯一的愿望就是顾江能爱我、陪我。
可这一点,我生前他没做到,我死后他再也做不到了。
我听见他空洞地问道长:「她死前,胳膊上全是深深的刀疤,下了阴间,鬼魂还会不会疼啊?」
我低下头,看着我即便变成鬼,依然深可见骨的疤痕。
不会,我不会疼。
因为疼也不会有人心疼。
道长也看了我胳膊一眼,声音冷了下来:「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刀疤,是你弄的吗?」
顾江摇了摇头,眼神没有一点生气,空洞得可怕:「不是,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她有刀疤。我要是知道,我……」
他没有说下去,倒是我看着他,又被逗笑了。
他要是知道能怎么样呢?又像看一件垃圾一样看我?还是觉得我又换了种方式博得他注意?
觉得我丧心病狂地想破坏他和卓烟这对有情人?
我闭上了眼睛。
我宁死,也不会让他知道。
我宁死,也不让他有机会羞辱我。
顾江嗓子哑得厉害,咳了一声,却还是嘶嘶哑哑地:「我从她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他摊开手心,一张皱巴巴的诊断书摊在他掌中。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问道长:「她有重度抑郁症,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低头看着那张诊断书,整个人都开始发抖:「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要是告诉我,我真的会留下来照顾她的,为什么……」
道长有些好奇:「哦?那你那天是在做什么呢?」
顾江愣住了。
他的神情有些绝望,仿佛想到了什么,抖得更加厉害,连声音都在抖:「我在……逼她……离婚。我还……告诉她……我让我秘书怀孕了。」
他捉住道长的胳膊,像是捉住了救命的稻草:「她会不会因为这个不回来?她是不是不想见我?道长她是不是不想见我?」
道长微笑着,一根根手指地掰开他的手,淡然道:「你觉得呢?」
他低头收拾法器,边收拾边说:「她想见你时候就会出现。要是不想,我也没办法。」
顾江的眼神又开始空洞起来。
仿佛有人把其中的生机抽走了,抽得一点都不剩。
他面无表情,看着道长的身影,轻飘飘地问:「道长,如果我现在出事,我是不是就一定能见到我夫人?」
我听了悚然一惊。
道长也悚然一惊,直起身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害怕的神情,认真道:「顾总,不至于。」
顾江不说话,只是看着手里那张诊断书,不知在想什么。
道长自顾自收拾好,跟顾江打声招呼,便走出了房间。
经过我的时候,他念了句咒语,一道金光打在我身上。
他看看我斑驳的胳膊,声音温柔起来:「去留随意,不许伤人。」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想知道。
我更不想伤人。
我有过伤害卓烟的机会,可我没有。
我知道变心的是顾江,今天没有卓烟,明天也会有卓云、卓雾、卓雨。
所以在卓烟莫名其妙滚下楼梯后,我还替她叫了救护车。我是和她抢男人,但我没抢到丧良心。
可后来,顾江说我嫉妒卓烟,伤害卓烟。
他第一次和卓烟开房在一起,就是那天。
现在,他拿着我的诊断书发呆,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
像极了我在卓烟朋友圈看到顾江披着浴袍时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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