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鸢的锁骨边缘有一块梅花形印记,她之前净身的时候也见过,一直都以为那是她天生的胎记,此时百里朔的指尖就点在那胎记上,温热的感觉浅浅的萦绕,蔺鸢却觉得毛骨悚然。
怎么突然觉得……这胎记似乎也没那么简单?
不等蔺鸢琢磨出什么,百里朔已经收回了手,他抬眸看了暗卫一眼。
就见暗卫取出一枚竹笛,直接吹出了一段诡异的调子,蔺鸢头皮瞬间一炸,那刺耳的声音像是要穿透她的骨膜,揪的她五脏六腑都翻卷在一起。
冷汗瞬间湿透了蔺鸢全身,她极力咬住下唇,才抑制住了脱口而出的痛呼,与此同时,一段模糊的片段晃过眼前——
她和另外几个容貌怡丽的少女跪在百里朔面前,暗卫划破她们的手腕,将蛊虫植入她们体内,跟着,她们的肩膀上就出现了各种各样仿若胎记般的红印。
而后,每隔三个月,她们会将自己从各处刺探来的消息传递给百里朔,借此来延长自己的性命。
蔺鸢瞳孔微缩,瞬间明白——她不仅是兵部尚书的女儿,也是百里朔培养出来的密探!
百里朔暗中搜罗了不少雍朝家族内不受宠的庶女,将其送入朝臣的府邸,或为妻,或为妾,进而在大雍朝布下了一张严密的情报网络,把所有人的行为举止都掌控在手心。
这,才是百里朔能权倾朝野的根本。
但蔺鸢心底又有些奇怪。
在百里朔的密探中,唯有她,是尚书府的嫡出女儿,还在百里朔的授意下嫁给了他的亲侄儿。
继承的记忆并不完整,蔺鸢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体内的剧痛折磨的她说不出话来,上下两辈子加在一起,她都没有如此狼狈过。
模糊的视线看向仍在吹奏竹笛的暗卫,那应该就是让她痛苦的根源……
蔺鸢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十指瞬间掐入掌心,借着那瞬间爆发的疼痛收敛神智,像头绝地反击的孤狼朝暗卫扑了过去。
迎面撞上蔺鸢悍不畏死的气息,暗卫竟瞬间一愣,竹笛的调子停滞了一瞬,却也正是那一瞬,蔺鸢徒手扣上暗卫的脖颈,错骨一拧就要把他的喉骨给掰断。
“你的功夫,从何处学来的。”
纤长的手腕被人扣住,蔺鸢身形一僵,背后一股清冷的力道将她一拽,瞬间又把她扔了出去,蔺鸢跪坐在地上,看着不知道何时起身的百里朔,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冷笑。
还以为百里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没想到,这功夫竟然比暗卫还要精深。
“自学成才。”
蔺鸢索性放弃了抵抗,无比随意的往身后一靠,静静的凝视着百里朔道:“要杀要剐,相爷随意吧。”
她已经弄清楚,对上这个男人,她应该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
百里朔缓缓地走到蔺鸢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了她片刻,就见她眼底没有半点恐惧,只有坦然的漫不经心。
相府送出去的密探全都是他亲眼看过的,蔺鸢以前是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
眼前这个女人,表面上是蔺鸢,雪蛊也能证实她的身份,却偏偏和从前判若两人。
百里朔周身的凉意突然褪去,淡淡的将那锦帕扔到了蔺鸢面前,“这上面还说了什么。”
百里朔不杀她?
蔺鸢一扬眉,拎着那锦帕晃了晃,“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看着像是什么暗杀讯息。”
她眉心微凝,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这头七……该不会说的是卓少爷的头七吧。是有人要在百里卓头七的时候在云岗坡刺杀什么人?
暗卫脸色突然一变,“相爷,四天后……”
百里朔侧眸看了暗卫一眼,暗卫立刻将嘴闭上,神色莫测的看向了蔺鸢。
却见百里朔又取出了一方锦帕,同之前一样,上面也绣着晦涩诡异的字符,百里朔冷然的问:“意思。”
蔺鸢挑眉,一眼扫过后回答,“相府香园,蔺鸢可用。”
天杀的……
蔺鸢心底微微一沉,难不成这身体的原主当真是细作?
百里朔发出了一声低笑。
从来不笑的人,笑起来的魅力向来惊人。
蔺鸢对上他犹如冰上初绽的浅笑,不自禁的微微一愣,却见百里朔突然垂手,向之前一样捏住了蔺鸢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道:“你倒是诚实。”
废话。蔺鸢很想冷笑一声送他个白眼。
她现在背负着细作的嫌疑,一句话不对就可能被百里朔给捏死,这个时候当然要诚实!
“本相给你一次机会。”
百里朔放开手,面无表情道:“抓到府上的细作,找到传递消息之人,你就可以活下去。”
说完,百里朔便扭头朝房门外走去,顺带对暗卫吩咐道:“带她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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