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刚准备进浴室,手搭在门把上,不疾不徐的回头,“怎么了?”
她皱起眉,他这会儿嘴都白了,没由来的跟着紧张起来,“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没有回答,转身要继续往里走。
竹烟快步过去,伸手把浴室门关上,抬头看着他鬓角都有了冷汗,而她一摸他腋下肋骨处,一手的猩红。
“你得去医院!”饶是她跟唐嗣多年,但都是美色为武器,没有真正见过多血腥的场面,这会儿也跟着白了脸。
郁司城身上偶尔觉得冷,但头脑还清醒着,低眉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紧张和无措,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要是知道,这是唐嗣造成的,是不是该手舞足蹈了?
“你不能碰水了,过去坐着!”她说话都变快了,一边拉着他,又不敢太蛮力。
男人倒是去卧室的沙发坐下来,依旧看着她,“担心?”
她没回答,“我要不要叫越灿过来?”
他说了句:“看来唐嗣没了你,依旧不缺得力助手,连我都能暗算!”
竹烟拿手机的动作顿了会儿,唐嗣以前没这么样的,要对付谁都光明正大。
她找越灿的号。
只听男人继续道:“抢到罗媛就等于得到她父亲的首肯,价值几个亿的项目,他没告诉你?”
她捏着手机的力道紧了紧,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问,竟然让她生气。
因为看到郁司城被唐嗣暗算,按说她该高兴的,但是她没觉得。
“不用找了,越灿的号码你没有。”男人低低的提醒,扯唇,“高兴地过头了?”
竹烟更是生气,一把扔了自己的手机,走过去从他身上拿了他的,按着他的手指解开指纹,给越灿打过去。
就一句:“他受伤了,你过来吧。”
然后挂掉。
也是那会儿,她才看到他的屏保竟然是罗媛跟他的合照,心头一堵,扬手扔到了沙发上,语调也冷了,“你都拿下罗媛了,让他暗算一下得个平衡也无可厚非,你还觉得赚了不是么?”
她还偏着唐嗣?
她的话一出,郁司城原本苍白的脸顿时像结了一层霜,阴得几乎滴出水,睇着她。
竹烟没看他,出去给他倒了水,可是刚端到他面前,他竟然看都不看的打翻。
“啊!”她惊了一下,刚烧开的水一下子有几滴洒在脚面上。
烫!
痛得她骤然红了眼,却一滴泪都没有,只是狠狠盯着他,之后扭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卧室。
郁司城抵在沙发上的手拳头紧握,在她转身的瞬间下意识的要追,但刚站起来就一阵头晕。
他失血太多了。
被迫坐回去后狠狠低咒了一句,握拳抵着额头。
越灿来的时候门开着,直接冲进去了,看到郁司城从衣服到右侧裤腿的血,直接骂了一句:“你是智障?不知道止血吗!”
男人连说话都有些恍悟了,却还是问了一句:“看到她了没有?”
“谁啊?”越灿手里快速处理着不耐烦的问了句。
然后反应过来了,语气更是不好,“我看你就是智障!竹烟是他的人,你这个样子还敢来这儿,就不怕她再给你一刀,然后人家坐拥你的万世集团?!”
郁司城也好奇,他被暗算,华府的是不能回去的,罗媛会去找,但凡谁知道他这个状况,随便添油加醋两句,罗诵很可能以他身体有恙为由,改了主意,转手给了曾经差点成女婿的唐嗣。
那时候,他想到的安全之处,就是她这儿。
越灿都处理完后,听到他闭着眼道:“去找找。”
“要去自己去!”越灿不耐烦了。
没想到他还真作势起身,越灿只得出去了。
竹烟原本很生气,但是她也爱美,脚上就算烫的面积不大也怕留疤,她去了酒店后厨,厨师们经常被油水烫伤,处理起来很有一手。
幸好她这个没起水泡。
她顺便点了夜宵让送到房间,补血又补能量。
夜宵送到房间的时候,越灿找了一圈也回去了,但还是没见她,她也没回去。
两个男人看着送餐来的服务员,郁司城启唇,“谁点的?”
服务员礼貌的淡笑,“一位女士,看起来都是专门给养病的人点的食物,得趁热吃。”
“她还挺有良心!”越灿这么一句,把夜宵摆放好让人出去了,继续道:“幸好,目前为止,没人追你到这儿,说明她没出卖你。”
郁司城并没有食欲,脑子里还是她眼底的匆促和担心,除了越灿,他还没见过谁会真正替他担心。
“你再去找找她。”他费力的试着抬起胳膊,扯到肋骨处疼得放了下去,拧着眉。
越灿听完鞋子一踢,“我被你冷落还没说过话呢?”
言外之意,凭什么帮他找?
又道:“你不是一天没吃东西?感觉吃,吃完我去找。”
一个是不吃就不找,一个是不找就不吃,两大男人就那么僵持着,越灿只差跳起来把饭塞他嘴里。
可是他在上,怕明天被卷铺盖走人,只好再起准备出去。
但是竹烟回来了,手里拿着药膏,脚上还是拖鞋,长发散下来看不清脸。
她没理会盯着自己看的两个男人,精致回了卧室,反手锁门。
与此同时,唐嗣的三院灯光昏黄,他正看似专注的自己卷着烟,身上定制专做的唐装一丝不苟,不死板反而沉稳贵气。
罗媛坐在对面沙发上,终究是拧眉盯着他,“不是对项目没兴趣么?怎么偷偷摸摸找人去做郁司城呢?”
唐嗣裹好烟,拿了古色古香的火柴,“嚓”的一声点头后吸了两口,抬头淡淡的看了罗媛,“专门过来是替郁司城讨公道来了?”
罗媛鄙夷的扯了嘴角,“我只是对你的行为不齿!你若是真想要,求我呀,也许我会让爸对你改观。”
唐嗣从沙发上起身,“你们父女俩把项目给他不就为了让我难受?你们舒服就好。”
他反而越是不争,罗媛越是愤怒,“你以为这样就能赎掉你身上的罪吗?”
他转过身,眉目轻蹙,“我何罪之有?我对你姐姐没感情,拒绝婚事是对她负责,所以她自杀是我的罪,你在国外学习到的就这点逻辑?”
罗媛似乎被他这样的冷漠激得忘了过来的目的是讽刺他,握紧手心盯着他,“那么我呢?就因为我姐和你的搓着,你对我的爱视而不见算什么?!”
唐嗣没有回答,轻轻弹着烟灰。
罗媛吸了一口气,撑起骄傲,“那个叫竹烟的,是谁?你对我视而不见,跟她有关?”
他微蹙眉,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却难得解释了一句:“和她无关,她是郁司城的人,你不是知道了?你和郁司城狼狈为奸,估计她也不会成为你的情敌,她不屑。”
罗媛随即哂笑,“你可真是了解她!”
唐嗣不再搭腔。
在这之前,罗媛让爸爸的人查过竹烟,查不到她和唐嗣有过什么,只知道她以前像个无业游民。
当然,这些都是唐嗣处理过的了。
“不用跟我讲大道理,你伤了我,我就是看不得你好!除非你来求我,把我收了。项目只是个开始,我弄不过你,还有郁司城呢!”
说完,她抓起包离开三院。
之后罗媛给郁司城打电话过去,电话在竹烟的卧室响起。
她抬头看了一眼,再一次看到他的手机屏保,直接把手机翻了个面,因为还在响,只好抓起手机出去。
越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他一个人在用餐。
她什么也没说,态度不好的直接放在男人面前的桌上就要走。
郁司城把筷子放下,回神时目光没有看手机而是先落在她脸上,顺势已经握了她手腕,“坐下。”
竹烟侧身站在他旁边的位置,再次想挣脱了往前走。
可男人手腕微微用力,把她拽落到他腿,禁锢她的手顺势压在她腰,深沉的嗓音贴在她耳边,“手不便,帮我接。”
她走不了,那就只能听他的,抬手按下接听键,开的是免提。
电话里传来罗媛担心的娇声:“郁少?……怎么才接电话?南望说你不舒服,病了么,我过去看你吧?”
郁司城神色淡淡的,语调也没多大起伏,总之不像外界两人你侬我侬的状态,只道:“不用,太晚了不安全。”
罗媛笑了笑,“哪有那么乱?看到你送的车就该怕了,再说了,你衣服落在我这儿了,顺便给你送过去,我晚上住你那儿行么?”
既然这么问了,那意思就是定了,她必然要过来的。
竹烟一直保持沉默,只是第一次知道他给罗媛送了一辆车,还真的去她那儿留宿了?否则衣服怎么落下的?
郁司城终究是“嗯”了一声。
她捡电话挂了,想从他身上下来,却又一次被他握着腰按了回去。
竹烟倨傲的抬头看了他,哂笑,“我在这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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