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山扈回首见是那袁明远猿身扑倒,嘴角一扯,阴笑道:“她还轮不到你来护!”单刃削开袁明远朴刀,另一刃却是逆风式旋向连初晓。
袁明远心头暗惊,朴刀掷向谏山扈后背。双掌右手如前,左手直竖成箸相,小无名二指屈中节,脚下大自在天步法无相无缚迅急掠出,待眼见近得谏山扈身后,左手相迅变托胯,右手如持剑而出,直击谏山扈背心,正是一式风天相,剑荡经幡之势浑然爆出!
白芷瞧他一招如此变化,暗斥一声:“好小子,知你藏拙,竟藏到这般境地。”霎时又瞬间通透:“看来你查的不仅是那楚侯府,还算计到我们头上了。”抬眼却瞧那谏山扈明知身后大敌,逆风式仍旧不变,另一刃一转三变,小诘式荡开谏山落儿一招居合剑,借势两柄相交,旋如轮式,神妙剑意流出,霎时只见刃光乱舞,竟看不出他出了多少刀,一时间将连初晓周身罩住,青芒无光!
袁明远正觉有机,一招有功,身前却攸起墨影,却是艅艎鲸歌息袭,剑锋凌烈。右手相回不动,左手握拳,拇指不入掌中,人指直竖,中节少屈,水天相成突向艅艎剑意之源。艅艎但见他佛意变相,周身其势也随之流转,直如流水曲意,径去不定。当下剑锋陡转,单掌突入流水围,箕水豹式借其水相不定意,身形飘忽窜出,长剑化出尾火豹,一点灼灼如火星,却是击向了那马车上抱着男童的谏山夜!
原来艅艎谏山扈二人皆是心机狡猾之辈,言语挑击各方,实是暗合了偏心正心之理,分击对方所要之人。谏山扈与连初晓已有交锋,掌中杀人刀与活人剑本出一脉,旗鼓相当。由他来缠住连初晓二人再合适不过。袁明远虽然偶出风头,但与那艅艎来看,仍是掌中玩物,对之绰绰有余。如此,中乘对中乘,上势对下势,却正是了那田忌赛马之计,必输无疑!
袁明远一声怒喝:“焰摩耶!”掌中相连变焰摩天、罗刹天二相,身若扑食之势,臂间左右两式,足间三腿,直追艅艎!
艅艎端地是快!马车上的谏山夜惊变而起,抱着男童旋身掠出,往谏山落儿奔去。
艅艎见状拧身一式危月燕画弧展臂,先将袁明远两招系数荡开,足下横掠至巽位,一式翼火蛇借巽位风势直如一线火蛇燎原,直击谏山夜后心。
谏山落儿见得谏山夜扑过来,急冲三步,一侧身将谏山夜拦在身后,肘角起扬,居合道再度迅急出刀。
艅艎剑来得好快,一点击在谏山落儿刃中,只听‘锵’地一声,谏山落儿短刃从中而断,墨芒再次突进!
“落儿!”连初晓一声轻呼,山阴式荡开谏山扈花车式双刃,浮舟步起,飞身掠近接住一人倒下的身子,却不是谏山落儿,而是那谏山夜!
“小夜!”谏山落儿一呼呆滞与地,那里瞧得艅艎鲸歌再出!
却瞧两条人影瞬时奔至,正是那袁明远与谏山扈二人齐齐出手。只见拳风过处,刃光陡起,挑开了艅艎电光火石一剑!
艅艎借势飘身落至三丈外,拂袖静立,瞳中蓝光幽幽流转,嘴角微翘,似是有意看戏。
“艅艎,你什么意思?”谏山扈眉间倒竖,双刃再度撩起,无二剑刁上天撩地刁钻突出。
艅艎嘿然一笑,长剑倒悬,轸水蚓连绵送出。左一剑,右一剑,绵绵缠缠,只做守势,兜传自如。一双蓝瞳谑笑着看着谏山扈杀气凛凛的神情,长声笑道:“我大好河山,岂容边陲小国垂涎。若真叫你们结亲成势,虽不成器,但终究麻烦。我一剑了了她,省得你们不乘之心,觊觎惴惴,扰我民安。”
谏山扈闻言气得心火直冒,掌中双刃再度倒柄嵌合,添截乱截式看似乱无章法,却暗合大小诘各大三势小九式,端地诡异。
艅艎剑花翻转,剑身好快,谏山扈只觉鲸息不灭,似远似近,周身却又脱不出那深海暗涌,压力沉沉。当下足步颠荡,翻身冲出三步,极意剑剑势激烈,欲冲海而出。身旁却又多了一人,青芒神妙,配合着谏山扈一式极意,合击冲向艅艎。谏山扈侧眼一瞥,正是连初晓!
原来艅艎一剑本在斩杀谏山夜,却叫谏山落儿挡先,当下也不变招,冲断谏山落儿短刃,直击了谏山落儿。谏山夜一瞧,旋身抱住谏山落儿以背接住了艅艎这一剑,霎时剑透心口,眼瞧是不活了。
连初晓接住了谏山夜,只见她口角血溢不止,一双流光璀璨的眸子此时神光尽失,惨意渗渗。
谏山夜一抬手,紧紧抓住谏山落儿小臂,白唇喃动,欲语难言。
谏山落儿见状霎时泪涌,点头泣道:“夜,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别说话,别说话了……”
那谏山夜轻轻摇头,只紧紧盯住谏山落儿,终究是嘶声断续吐了几个破碎的音节,便头一歪,去了。
谏山落儿大目一张,霎时一口气竟缓不过来,连初晓见状,抬掌按在谏山落儿心口内劲轻吐,谏山落儿这才咳出了一口气,咬牙正身欲起,“我要杀了他!”连初晓立时掌下一滑,按在谏山落儿肩上,“我去。”当下腰劲一吐,贴着谏山扈就攻向了艅艎。
袁明远瞧那艅艎着实狠辣,他又身为捕头,自然不能任他肆意杀伐,当下怒喝一声,也纵身火天相攻向了艅艎。
艅艎见两人齐齐攻来,那连初晓与谏山扈剑技一活人一杀人,而那连初晓又颇懂九宫之数,活人剑竟是配合得谏山扈杀人刀天衣无缝。他几剑星宿竟是毫无功成,瞅得袁明远突入,当下得袁明远在两人间冲出的一个间隙,壁水貐剑如雨点频击,星日马一跳三点,软剑一弯,毕月乌弹身弧落撩向谏山扈,继而参水猿、奎木狼、斗金牛,一连三招皆尽攻向谏山扈。
谏山扈八箇必胜式连出八式,又转十太刀十式,才将艅艎这三招化了去,却立觉臂间撕拉一疼,已然着了艅艎一剑!当下谏山扈长身一退,退到谏山落儿身旁低声道:“师妹,你偷偷跑出来,师父还不知道吧。你跟我回去,此事就不计较了。那艅艎并不诚心要杀我,只不过怕我与那小师父合击,让他杀人不易。他招招攻我,就是瞅那小师父与那捕头不会出手相帮,要逼我走罢了。夜儿身死虽不是我初衷,但与此间,我们的事也算了了,就莫要再扯事非。你带上夜儿,这就跟我走!”
谏山落儿眸间一狠,“我要杀了他!”
“这里没人能杀得了他。若你真要杀他,不妨去求求师父。”谏山扈说着将那男童背上一负,长声道:“艅艎,我袭你一次,你拿了我妹妹的命,算是两清,就此今日我们互不相欠,各走各路。”
艅艎荡开连初晓长剑,掌袖一拂,拍开袁明远,负手仰天长笑道:“小子,今日算是小惩,若来日敢犯我国土,纵然千军万马之中,某家取你首级也如那囊中取物,容易之极。你若记住了,这就去吧。”
谏山扈眉梢一挑,冷哼了声,对着谏山落儿道:“走罢。”
谏山落儿将谏山夜抱起来长声道:“式叉摩那,我会回来找你的。”
连初晓青芒忽闪,和卜式一绕艅艎鲸歌,明身式倒悬而出落到谏山落儿身前,眉眼一抬,乌瞳滴溜溜地望住谏山落儿轻声道:“好。”言毕左手半抬,印诀化出对着谏山落儿点去。
谏山落儿嘴角微微翘起,左手亦抬化诀,与连初晓相合一击,随即人影一晃,跟着谏山扈消逝在已然映在渐渐泛白天幕下的暗蓝的林子里,向东去了。
这厢连初晓陡出阵中,袁明远压力甫大,蓦吼一声,十二相化至梵天相,右手回收作拳按于腰际,左手五指相著微屈而竖,高过肩胛作莲华想状,金刚力透胸腹张口就啸!只见林中树叶立时唰唰作响,但见袁明远弹足一蹬,跃入林中,指尖莲华翻覆将一干林叶团舞之间竟簇成了一方大莲华,双掌一托兜向艅艎。
艅艎蓝瞳一闪,人影一晃,巽下坤上剑走柔势,绕着树叶莲华缠了个周身,俯身一矮钻到莲华之下,单掌撩天而上,直击莲华宝心,两厢劲透,竟将莲华立时拍了个散。长剑墨影一线引出,单掌横推,将散叶化作利刃激射向袁明远。
袁明远偈印梵天不变,踏步小变式,双掌先内封再外开,扑天打出一个大开合,四开四封,将艅艎打出的林叶悉数扫了去。抬眼张目,又瞧攸地五方林叶又再刺面而来。原来艅艎林叶并未全部扫出,竟分两式,四前一后,一重压过一重。前者叶多,看似危险,实则一分劲化为数份,力道小了很多,袁明远扫落容易。但这五方林叶聚艅艎大势,力贯叶身,丝毫不亚于他手中鲸歌锋锐!
袁明远见状来不及变相,就地并指一夹,钳住两叶,顿觉指尖麻透,咬牙反臂金刚力透出,呲牙一掷,但见四叶相交,唰地各为两半。第五叶眼接不及,袁明远张口咬牙一噙,人却立时后退三步,抵到树身,双腿一软欲倒。当下沉声一喝,贴背绕树一周才将艅艎这劲卸了去。
张口吐出一口血沫,望着艅艎人剑合一的击到,呸道:“好艅艎!”
艅艎眼中谑笑三分,但听袁明远此时的言语,不由得多了一分敬意,“好小子。就凭这点,我让你死得痛快点。”言毕鲸歌亦到了袁明远喉间三寸外!
只听‘叮’地一声,青芒一闪,便将艅艎这一剑挑得偏了,继而一方断刃斜撩而起,人影连着三旋,长剑断刃二刀式一连三招狠狠砸向艅艎!
袁明远嘴角一咧笑道:“小师父好俊的功夫!”猿臂再展,合身扑入阵中。
挑过艅艎鲸歌的正是连初晓,谏山落儿一走,她便挑起了断掉的断刃,一人两刃,自成二刀式。连初晓知艅艎身手太高,根本杀不了他,是以并未出手,只顾护在秦时欢面前,只待艅艎攻来,死在她面前便是。但眼瞧袁明远危急,心未想,身先动。活人剑变杀人刀,竟是抢先攻了去。
艅艎见状,冷哼道:“妄心!”当下指尖一弹鲸歌剑身,只听一声鲸鸣,艅艎攸地落到秦时欢三丈外,足尖一点,长剑化作缚蛹新蝶,出茧初飞之势冲向秦时欢。原来艅艎经久不耐,也不愿在此再耗费时间,谏山扈一走,他便再无忌惮之意,当下一舍连初晓袁明远,就地直冲秦时欢。
连初晓见状,足下连变七数,灰影如那石中火息,一点青芒霎时击到艅艎剑尖,两厢一触,连初晓青芒一退三寸。
艅艎耳脉一动,剑势不止,足下一旋,仰身一翻,单掌把那袁明远震了开去。人无阻势,眼瞧要中秦时欢,就见连初晓霎时再扑而至,人横在秦时欢身前,青虹收到腰间,待艅艎剑尖离身三寸,猛然提出青虹,正是居合道拔合式!
伴随‘叮’的一声艅艎眸光忽闪,张口一啸,弹指剑身一旋,偏离一息,鲸歌悠鸣贴住连初晓青虹剑身,直击连初晓心口。
连初晓被那艅艎啸声一震心神,竟怔怔看着剑尖往心口刺去。但觉手间一凉,一人拿住她的手腕猛然向后扯着。连初晓周身并未察觉那人的内息,却不知那人那里来得那么大的力气,她竟然脚下不稳,往后倒去!
而这巧之毫厘的一倒,艅艎鲸歌擦过连初晓肩头,溜出一抹血光来。
连初晓肩头一痛,人便清醒了过来,但瞧一人背身坐在她身边,仰脸对着艅艎静垂的剑尖。冰凉的手还紧紧攥住自己的手腕,竟硬生生地疼。
“你要杀的是我。”冷静萧肃的语气没来由地让周围都静了下来,一时只听得那人浅浅的呼吸。
艅艎见秦时欢冷静如斯,不由敛了大意:“难道只有眼看着这么多人为你而死,你才知道我要杀的是你么?”
“再说什么都无用,你杀了我,放她们走。”秦时欢神色不动,放佛说的是别人的生死,跟自己毫无关系。
艅艎摇摇头,长剑指着白芷,道:“她们,我刚才说过,必死。”转而一指袁明远,“他是个捕头,瞧我杀了这么多人,与其让他杀我,还不如我先了结了他。我最怕的就是麻烦,一并解决了干脆。至于你身后的这个人,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一个利用因素,我现在不会杀她,但是我会当着一个人的面杀她。”艅艎剑尖一颤,“至于你,现在就是你的死期。”言毕,长剑往前一送,就要灌透秦时欢咽喉。
连初晓正要身动,但那秦时欢竟似知道,整个人立时背靠了下来,压住了她!
连初晓霎时顿觉心尖儿一疼,白薇那双眼立时翻腾了出来,狠狠地瞪着她。不由得一声长叫了出来,青虹脱手而出,击向艅艎剑尖。
却听那林中一声轻语:“艅艎,若你还想得到我,就住手。”
就见艅艎浑身一颤,顿如木鸡,好半响才缓缓转头道:“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就要无视我的请求,杀了时欢?”
但见林中慢慢踢踏出一匹黑马来,马上的人沐浴着暗蓝的晨光,蓝莹莹地如那深海之藻,美得令人窒息。
连初晓初听那声音心底立时就浮现出那双与白薇温软的眼不同的灼人狠狠的目光,霎时又觉身上的秦时欢浑身一僵,喃声轻唤:“语欣,是你么?”
但瞧那黑马驮了两人,俱是女子。前座女子一身幽蓝的外裘,怀抱着一襁褓婴儿,玉般的脸被晨光和蓝衣衬得更加莹透,柳眉斜飞,眼角飞扬,琼鼻高立,唇角虽抿而翘,妖妖娆娆地让人感觉她总是飘的,无论上天入地,都抓不住她似的。她身后却是那先前与白芷乌梅交过手的持鞭黑衣女子。只见她长鞭一甩,甩进场中一人来,正是乌梅。乌梅一见秦时欢,挣扎着道:“小姐,是言小姐,言小姐来了……”
白芷白芍瞧他满身是伤,不由齐齐惨呼道:“乌梅!”
艅艎一瞧是她,立时冷喝道:“鸢紫,你怎么做事的?”
鸢紫顿时翻身下马,就地一跪,抬掌翻向天灵盖。
艅艎又是一声冷哼,“下不为例!”那鸢紫一听,立时掌下一滑,拍到肩山,立时只听她一声闷哼,看来下手具实。
这厢就听那蓝衣女子望住秦时欢道:“时欢,是我。”
原来这女子正是秦时欢一直要找的人——言语欣,也是与连初晓在楚侯府有过一面之缘的红衣女子,而救她的人,正是准备在楚侯府击杀秦时欢的艅艎。
“你孩子生了。”秦时欢起身,往言语欣那走去。
“嗯,是个女儿,叫楚烟婔,是靖安生前起的名字。”言语欣讲到靖安二字,忽地阴狠狠地望住了秦时欢身后的连初晓,“艅艎,你杀了她,我便跟你!”
秦时欢一听这话,顿时浑身一僵,涩声道:“语欣,你说什么?”
言语欣闻言眸间阴狠失了几分,转而多了一抹痛色转瞬即逝,别过脸望着艅艎再道:“一,秦时欢你不能取她性命,此生都不能;二,无论如何要杀了那小尼姑;三,便是要对烟婔好。只要你能做到这三点,我便跟了你。”
秦时欢波澜不惊的脸霎时惨白,几步踏道言语欣面前抓住她小臂急声道:“语欣,你不能跟他,你知道我…”
言语欣闻言忽地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很大声,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怀间的婴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言语欣这才止住了笑,哄着怀里的孩子。
“我知道你,自然知道你的心思。”言语欣眸间嬉笑着看着秦时欢,放佛在看一个可笑的人。“十二岁起我就知道了。我也以为那是不同的,可是遇见了靖安,我才知道,你当真是不同的。现在想来,真是傻呢不是。时欢,你说,那时的我们是不是很傻呢?”
秦时欢听完脸色更白,摇着头往后退,“你骗人,语欣,你骗人……”
“时欢,你别这样。”言语欣淡然瞥过秦时欢,又再次冷道:“艅艎,你答不答应?”
艅艎眸中蓝光一闪,“好。”人影一晃,长剑击至秦时欢身后的连初晓。
连初晓无视艅艎剑招抬眼望住言语欣轻声道:“要杀我,你自己来,我不还手。”
艅艎闻言身形一顿,回首望住言语欣问道:“如何?”
言语欣将连初晓瞳子盯了半响,慢慢上前,侧到艅艎身旁时,沉声道:“剑给我。”艅艎闻言长剑一旋,将剑柄递到言语欣面前,“孩子给我。”言语欣依言将孩子递给他,“烟婔想着你呢。”艅艎立时便笑了,笑得灿若沐阳,“真的?”
言语欣一笑不答,拿过长剑,只觉手底一沉,竟是重得险些抬不起。只得提着剑往连初晓走去,待得近前,勉力提起长剑,抵在连初晓胸前一尺之外,道:“你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是受戒么,你怎么就能下得了手杀人呢?
“因果而已。楚随种因,我了结他,是果。我杀他是我种的因,你杀我则是替我了结果,俱都是因果,无偿无怨亦无责。”连初晓眸光平静,不惊不澜。
“好。”长剑正要送出,连初晓身前却多了个人,正是一脸苍白的秦时欢。
秦时欢不语,只张臂拦着静静望住言语欣。
“你要阻我?”言语欣眉梢一挑,眼珠邪瞟着秦时欢。
“她替我挡一剑,我自然也要替她挡一剑。”
“时欢,你何时有了如此慈悲心肠,你在商场上害死的人还少么,还怕她这一命,当真让人听着笑话!”言语欣嘴角弯起,乌瞳三分谑笑,七分冷斥。
秦时欢眸间一惨然,“语欣,你何苦忖我。”
“哪敢啊,大名鼎鼎的秦家四小姐,谁敢得罪。”
“语欣!”秦时欢抢前一步,眉间苦楚。
“你当真要护她?”言语欣眸间一狠,长剑攸地送出。
“是。”一字之间,言语欣长剑霎时没入秦时欢肩胛,白衣顿时绽放一朵红梅来,端地刺眼。
言语欣似是没想到真的刺中,一时脸色转白,半响才挤出几个字眼:“好…好…好个秦时欢!”
秦时欢疼得咬紧下唇,仍旧牢牢盯住言语欣,“语欣,你别这样,别这样,我看着疼……”
言语欣长剑一撒,一退三步,狠声道:“秦时欢,我要向你讨样东西,今日我就放过了她!”
长剑落地,秦时欢便脚下一软,向后一倒,连初晓见状立时接住了她。秦时欢本想挣脱,奈何实在无力,弱声道:“你要的,我都给。”
“绛红阁。”言语欣见状眸间闪过一丝痛楚,咬牙吐出这三个字。
秦时欢闻言一怔,继而轻声道:“好。”随即抬手入怀,摸出一方乌木牌来,摊在手心,递向言语欣。
言语欣眸间一冷,又再道了个‘好’字,猛然喝道:“艅艎,拿了它,我们走!”
艅艎依言,袍袖一拂,五指一张一缩,竟是隔空去了木牌和鲸歌剑,走到言语欣身旁道:“走吧。”
言语欣闻言转身将襁褓婴儿接过怀里,走了几步忽地回首道:“时欢,把我忘了。”
秦时欢一听此言,身子往前一倾,张口吐了血来。
连初晓霎时被惊,还未反应得来,身前攸地多了一个人影,大力突地砸到肩头,顿时身如炼炉,一股饕餮之力,灌透全身,将她一身内息吞噬殆尽。
“内劲我替你收了,还是早些回到来时地,清清静静修行才是。这红尘俗事,本不是你管得了的。”正是艅艎趁着连初晓一惊之际,催出九成力道,竟将连初晓一身玄功内息废了!继而人又退至那言语欣身旁,将她拦腰抱起,落到了黑马背上,马腹一夹,兜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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