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威势所慑,厅中迅速的从热闹转为寂静,一时落针可闻。
许茹云浑身僵硬,只觉立刻就要毙命在他的刀下。
慌不择言地解释道:“臣女不敢。臣女……是臣女见识短浅。”
“姬大人怎么可能结党营私……定、定是有何要案,要劳动大人亲自查办。”
姬长安眉尖微蹙。
正当许茹云胆战心惊,生怕他再下她的面子时,他却连眼风都不曾给她一个,自顾自斟酒举杯,道:“恰逢其会,某备以薄礼,贺县主芳诞。”
饮罢,从袖中掏出一块剔透华贵的美玉,搁置在托盘上。
容娇唇角微翘,也跟着喝了一盏酒:道:“多谢姬大人。”
许茹云又恨又妒,对比容娇光彩照人的模样,越发觉得自己丑态百出。
她脸色烧红,口不择言道:“此玉既是姬大人的贴身玉佩,赠与女子怕是……不合适吧。”
话音未落,姬长安便投去锋利如刀的一眼。
眼风扫过许茹云面上时,竟真如冰凉的刀尖贴面,泛起极淡的杀气,生生止住了她的后话。
容仲书朗声一笑,拊掌道:“姬大人真心为舍妹庆贺,以如此贵重之物作礼,侯府自然小心安放,才不负姬大人的心意。”
如此,这玉佩也不会为容娇所用,自然便无甚不妥了。
容仲书解释完一句,也将目光投向了几番生事的许茹云,嘴角依旧带笑,眼底却闪过湛湛冷意。
“看许小姐情状,想是贪杯多饮,已然喝醉了。”
容仲书道:“先领许小姐去偏厅,煮些醒酒汤给许小姐,好生伺候着罢。”
他语气平淡,神色无波,仿佛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然而言外之意,众人都心知肚明。
这不过是觉得许茹云添乱,要将她赶去休息的好听说法罢了。
许茹云仗着出身,被哄惯了,哪里愿意就这么败退。
容家下人不好动手,只婉转催促道:“许小姐,请吧。”
许茹云眼中含泪,越发楚楚可怜:“我没醉……是我说错了什么,惹得县主不开心了吗?”
“臣女在家中娇宠惯了,不小心失了分寸,还请县主、容三公子见谅。”
盈盈拜下,那弱柳扶风的模样,像是受尽了欺辱的小白花。
容娇心生不耐,忍不住冷笑一声。
喜欢装可怜是吗?在她面前搞绿茶这一套,这不是班门弄斧?
今天,就叫这位许小姐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绿茶。
“许小姐何出此言?”容娇满脸无辜,道:“三哥只是见许小姐屡屡失态,担忧你是不小心吃多了酒罢了。”
“既然没有,看来许小姐是个认真的人。”容娇道,“青玉是哥哥的心意,我是喜欢的。许小姐既然有不同意见,那我试试就是了。”
说罢,转身从首饰里拿出一双青玉耳饰换上。
“哥哥,好看吗?”容娇看向三个兄长,轻声问道。
容伯书温声应道:“妹妹自然是最好看的。”
六哥容叔书也立刻开口:“就是,谁敢说你不好看?”
三哥容仲书打量了她片刻,肯定道:“妹妹虽然用得少些,但每每换了青玉首饰,便是十足高贵典雅,仿若不沾烟火,缥缈之姿,尤胜天宫仙子。”
容娇笑道:“哥哥就知道哄我。你们说了才不作数,我得找个公正些的人。”
过了片刻,她的目光竟停在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地方。
——姬长安的身上。
姬长安凶名在外,旁人见着了多是恭敬畏惧,可容娇非但不怕,见着他时还眼前一亮,仿佛有些惊喜似的。
“姬大人。”
容娇微微偏头,从最好看的角度露出完美的侧脸,轻笑:“斗胆请您品鉴一番,这样好看吗?”
这个角度,能完美展现她精巧的耳廓和漂亮的颈部线条。
青玉玉质剔透,有光晕流转,被她洁白小巧的耳垂映衬,却黯然失色。
姬长安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凝了一瞬。
青玉剔透,芙蓉面白皙如凝脂,交错在一起仿佛莹莹发光。
他不禁错开眼,略顿了一瞬,道:“好看。”
小姑娘娇滴滴的,若是让她当场下不来台,只怕是要哭的。
这样的回答,简直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许茹云的脸上。
偏偏容娇还满脸亲热地转向她,眼底却带着点儿胜利者的得色,轻笑道:“许小姐觉得呢?还是觉得不适合我吗?”
许茹云一怔,只觉得众人看她的目光饱含了嘲笑。
她脑袋“嗡”地一声,满脸羞红,终究连礼仪都顾不得,哭着跑了出去。
倒也不用容家下人绞尽脑汁的再请了。
容娇见她跑走,才满脸愕然的看向许夫人:“不过是一点意见分歧,不想许小姐如此较真,倒是我的不是了。”
“你们两个,赶紧跟去看看,务必好好照顾许小姐。”又点了两个婢子,出言吩咐道。
容娇的笑意似乎有感染力,姬长安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待她说罢,姬长安才拱手道:“今日姬某奉命追查刺客,却不想惊扰了县主的生辰宴,姬某甚是惭愧。”
“姬大人客气了。”容娇还了一礼,姿态落落大方,“姬大人公务在身,荣郡王府自当全力配合。”
姬长安才见过她小女儿情态,此刻又见她礼数不错,应对得宜,全然不似传言里的草包模样,倒叫他高看一眼。
他也不再耽搁,再次拱手道:“姬某告辞。”
话音既落,他便转身离去,如同收刀入鞘一般干脆,毫不停留。
他一离去,厅中的压迫感也瞬间散去不少,原本一片寂静的贵女们纷纷与身边关系不错的姐妹窃窃私语起来。
毕竟不论是姬长安的出现,还是他那句好看,都太过让人惊讶了
要知道,从前不是没有想给姬长安府中送去美人的官员,然而送去几个,就被他冷着脸丢出来几个。
至今仍未成婚不说,府中连个通房小妾都没有。
可谓是不近女色,凶名昭彰,连笑意都展露得少,多半时候都是冷淡疏离的。
如此一来,他对容娇的态度,就显得很不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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