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皇后娘娘与王妃殿下照拂，奴婢才逃过一劫。”说着，心白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心白这条命是王妃您救下来的，奴婢当牛做马也会还给您。”
“当牛做马就不必了，我只问你，若我想将你带走，你愿不愿意跟我出宫？”姜妤安眨着眼睛看向她。
心白思索片刻，俯身跪地：“奴婢愿意跟随王妃左右。”
她已经冲撞了陛下，就算留在太医院，也没有谁敢重用她，倒不如跟随永宁王妃。
姜妤安满意地点点头，抬手示意让她起来，但只是动弹一下便觉得浑身乏力，“昨儿我是被谁打了吗？怎么如此疲惫？”
“殿下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自然疲惫。”心白见她心情不错，还有心思开玩笑，便将永宁王入狱的事同她说了。
“仅凭一个刺客的证词，便就证明凶手是秦怀瑾，未免太过荒唐。”姜妤安眉头紧蹙，看着眼前的人。
四目相对，心白低声道：“殿下有所不知，让陛下震怒的并非是那刺客的指证，而是那刺客写下的玉奴二字。”
“玉奴怎么了？”这是秦怀瑾的小字，但姜妤安并未品出有何不同。
“这小字是德妃娘娘生前与陛下定下的，外人只知有小字，却不知是何二字。那刺客既然知道此事，定是与王爷有关，若与王爷无关，便与德妃有关。”
“德妃娘娘生前与陛下感情深厚，可不知几时起，宫中便传言德妃娘娘与人有染，娘娘自缢以证清白。所以陛下听到这二字，便想起德妃娘娘，更是对王爷怒上加怒。”
姜妤安愣了下，心白口中的德妃之死，与皇后所言风马牛毫不相干。
“这更加滑稽，德妃被流言所伤，既然陛下与她感情深厚，理应还她清白才是。”这番论调令姜妤安心生不屑。
若换作是她，便是死，也要拉着散播流言的人一起死，绝不能白白没了性命。
身上虽然酸痛，但秦怀瑾入了大狱，若真查证此刻与他有关，自己也逃不了关系。
思索片刻，姜妤安穿上鞋子拔腿便跑，出门便撞上了前来探望她的慈容姑姑。
“殿下这是去哪儿？”慈容揉着被撞到的脑袋，心疼地看着她。
“姑姑，我得去找陛下，凶手不是秦怀瑾！他是被冤枉的！”姜妤安握紧慈容的胳膊，说到激动处，甚至流下泪来。
一时间，姜妤安也分不清，这究竟是她想哭还是原主想哭。
“殿下先别哭，陛下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您就是过去也帮不了什么忙。您接连两次救了皇后娘娘，有恩典在身，还是好好养伤，陛下心疼您，自然也舍不得对王爷狠心。”
不得不说，慈容的话确实给姜妤安提了醒。
自己现在过去，无异于挑战皇权，她才把心白救出来，可不能再把自己送进去。
“我听姑姑的。”姜妤安冲着慈容会心一笑，关切道，“皇后娘娘可有受到惊吓？庄宁公主如今还在凤仪宫吗？”
“娘娘倒是没有受到惊吓，只是心疼庄宁公主和您，这会儿还歇着呢。”慈容姑姑叹了口气，“庄宁公主被送回了她的月影宫，五皇子带着一队侍卫在外面巡守，若再有事，也好第一时间安抚住。”
“有五王兄在，定不会再出事了。”姜妤安并没见过这位五王兄，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
慈容姑姑离开后，姜妤安立刻去御书房前跪着。
随侍太监见她过来，似乎早就料到，上前低声劝慰：“陛下气还没消，殿下先耐心等着，一切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为重。”
“烦请公公帮我传句话，儿臣不求父皇放了王爷，若查明王爷真是凶手，儿臣甘愿与王爷一同承担后果。儿臣只求父皇将心白赐给儿臣，也好让她随身伺候。”
说着，她往小太监的手里塞了根簪子，小太监原本还犹犹豫豫，瞧见那簪子上的玛瑙，当即收入袖袋，转身进去。
不一会儿，小太监便从门缝里挤出来回话：“陛下已经同意了，殿下快同心白姑娘出宫吧。”
离开皇宫前，姜妤安朝着东面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里是玉明宫，离凤仪宫远的很。
若他是刺客，绝不会在玉明宫吹笛子催动蛊虫，那名刺客会出现在玉明宫，分明就是针对德妃与秦怀瑾，皇帝不可能看不清。
除非，皇帝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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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妤安带着心白回到王府，钟晋早早的等在王府门口，赶紧迎上来：“殿下，王爷呢？”
“进去再说。”姜妤安面露疲惫，跟随钟晋进入王府，边走边问道，“昨儿你扮作王爷可有什么收获？”
“属下这边一切如常，倒是青松苑那边传来消息，王嬷嬷又晕倒了，府上的大夫束手无策，属下没有手令请不到太医，只能让大夫开了点药撑着。”
“王嬷嬷晕倒之前可有听到什么异动，比如奇怪的声音之类。”姜妤安事无巨细，问得异常仔细。
“有！有人听到了笛声，青松苑的丫鬟也说，王嬷嬷是听到笛声后才晕倒的。”
“除了晕倒，王嬷嬷没有别的反应？”
钟晋仔细想了想，摇头否认。
姜妤安百思不得其解，庄宁听到笛声会伤人，为何王嬷嬷不会？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进了王府，姜妤安并没有往舒怀院去，而是径直去啸林院，坐在秦怀瑾的书房里。
钟晋迷惑地看着她，不知道今儿的王妃怎么变了性子。
“钟晋，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姜妤安一脸严肃地把宫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不管他脸上的震惊，继续道，“在皇上气消之前，秦怀瑾只能靠我们，一切行动都只能在暗地里进行，绝不能被任何人抓住，否则秦怀瑾就真的洗脱不了罪名了。”
“殿下放心，属下但凭殿下吩咐。”钟晋跪在姜妤安面前，抬头看着镇定的王妃，似乎真的与以往不同。
“第一，派人去找昨夜笛声传来的方向，务必要找到吹笛子的人。第二，永宁王府从今日起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任何人也都不许出去。第三，盘查青松苑所有人，包括孟婉和王嬷嬷…..”姜妤安条理清晰的在脑海中规划一二，接连吩咐下去。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把王嬷嬷接去舒怀院，由姜妤安亲自照顾。
当孟婉得知这消息，脸上的怒火来不及遮掩，便跑去找姜妤安：“敢问王妃殿下为何要盘查青松苑，还要把我阿娘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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