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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因为兴奋,陈伯彦直到凌晨才睡过去。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身边的江警官 已经消失。护士长和几位药剂师为她打扮,送上了婚车。一路平稳,陈伯彦在婚车上紧张的手心冒汗,目光看向窗外的景色。到达婚礼现场,所有亲朋好友已经在婚礼大堂里等候多时,窃窃私语着。厚…

免费试读

“早些搬走,提前适应。”陈伯彦低声道。

江警官 看着她,眼底的情绪起不断。

片刻,他抬手锁门,然后往储物室拿出一个行李箱,将他的衣物折叠放入。

“你干什么?”陈伯彦诧异中带着一丝不安。

江警官 头也没抬:“这套房子在你名下,该搬走的人是我。”

他给行李箱上了锁,走到门口。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分钟。

陈伯彦忍不住出声:“你非要和我分这么清吗?”

江警官 放在门柄上的手一顿,缄默离开。

陈伯彦倚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板上,看着空荡荡的家,眼眶一点点泛红。

她拿出记事本,歪歪扭扭写道:“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把我遗忘在了这里。”

彻夜无眠。

第二天,陈伯彦顶着淤青的黑眼圈去上班。

刚到医院大门,便看到一辆挂着‘下乡送给健康,义诊暖人心’横幅的大巴车停在了路边,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上去。

人群中,陈伯彦一眼就看到江警官 走在最前面。

陈伯彦呆呆看着,心底涌上一抹难以言说的凄凉。

一盘送行的护士小声八卦道:“真羡慕白欣妍啊,一个小城市过来进修的医生,一来就得到傅医生的帮助,对她照顾有加。”

“听说他两个是大学同学,那么多年交情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两个护士见陈伯彦的视线也一直停留在江警官 身上,笑着问她:“珊珊,你觉得呢?”

陈伯彦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攥紧了几分,她勉强挤出一丝浅笑,唇色有些苍白:“或许吧。”

刚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院里组织下乡义诊不是还有一个星期吗?怎么今天就走了?”

圆脸护士答道:“好像是傅医生申请提前去的。”

陈伯彦心头闷一下。

手机一阵震动,她敛神拿起,是江警官 发来的信息。

“协议放在小区信箱里,你签好字后直接拿去民政局。”

她看着这条信息,只觉得浑身冰凉。

接连三天,陈伯彦都孤独而又沉寂地生活着。

硕大的房间已经没有了江警官 的物品,但她一呼一吸间满满都是那个男人的气息。

无所不在,无处可避。

医院休息室。

陈伯彦打开微信,江警官 的朋友圈没有任何更新,倒是白欣妍的朋友圈,新上传了他给淳朴百姓义诊的认真模样。

“这样的男人,永远都如太阳般耀眼。”

看着照片一旁匹配的文字,陈伯彦心脏像是被什么尖锐物狠狠划过,带得一阵血肉翻涌。

正在这时,护士长陆洋拿着一张招募通知走了过来。

“邻省梧桐县发生了地震,急需支援,没家室的踊跃报名,跟我一起上前线!”

陈伯彦怔了怔,举起了手。

“我报名。”

陆洋看她:“你情况特殊,可以再慎重考虑。”

陈伯彦的家人是在地震中丧生,这种情况一般会形成心理障碍,影响救援进度。

陈伯彦知道护士长在担心什么:“当年那场大地震……我妈不是医生尚能做到救死扶伤,我身为医护工作者,更应该在这种危难时刻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陆洋闻言,认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母亲会为你感到骄傲。”陆洋说着又迟疑一下,“我记得你的档案上写着已婚……”

陈伯彦微微一顿,哑声道:“已经离婚了。”

临行前,陈伯彦去小区信箱取走了离婚协议,看着江警官 强劲有力的字迹,她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娟秀的签名。

陈伯彦将结婚证和离婚协议书递给工作人员,短短一刻钟,戳着离婚印章的红本就到了她手上。

看着烫手的离婚证,她敛去心底的涩意,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江警官 。

“往后余生,祝你幸福。”

发送成功后,她删除了江警官 所有的联系方式,没再回头。

因为阿尔茨海默症的新药研发成功,江警官 的事业正处于上升阶段。

两人这周见面的时间少了一些。

在医院一天下来都未必能看见。

这天,陈伯彦刚刚给消化内科回来。

角落处,她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和江警官 的聊天框。

虽然不太确定今天江警官 有没有时间和她吃午饭,但她还是觉得应该发个消息问一问。

她正犹豫着,看见几个清洁工正边走边讨论着。

谈论中出现的“傅医生”和“白小姐”的字眼,让陈伯彦打断了走出去的想法。

“你们刚刚看见了吗?那个姓白的女人又来了,就是温护士生病其间与傅医生不清不楚的那个女人!”

听到这话,陈伯彦默默关掉手机屏幕,眸中一紧。

“我知道她,白欣妍嘛,真是好手段啊,前段时间缠着傅医生,见傅医生牵挂着温护士,就转头去找林医生,结果林医生根本不搭理她。”

“那她现在还来北海医院干什么?自讨苦吃啊!”

“谁知道啊,说不定是不甘心回来报复的!哈哈哈……”

几个清洁工的阿姨的声音越来越远。陈伯彦感觉心里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紧握的手机响起舒缓的铃声。

陈伯彦看着手机屏幕出现的名字,怎么也掩盖不了落寞的神情。

犹豫半响,陈伯彦点了接通,手机放到耳边。

“珊珊,中午一起吃饭,有事找你。”

陈伯彦正要接话,却听江警官 那边传来了白欣妍的声音。

虽然对面声音有些嘈杂,但她对白欣妍的声音印象深刻。

刹那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再次跌入谷底。

她听江警官 说过今天会有一个医学探讨会参加,确没听他说过白欣妍也要来。

陈伯彦心口悸动得厉害,听见江警官 已经在电话里说道:“我在忙,先不聊了。”

他急促的挂断,不给陈伯彦一点开口的机会。

陈伯彦手指微颤,强忍着心酸将手机放进口袋里离开。中午后。

陈伯彦努力调整好了情绪,去医院附近的餐厅和江警官 碰面。

来到一家高档的西式餐厅,推门进去,便能听见柔美的萨克斯曲。

陈伯彦一眼就捕捉到了江警官 的身影。

再往身边移目,有些诧异。

白欣妍是在,但她身边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

江警官 也注意到了门口的陈伯彦,招呼着她过去。陈伯彦来到江警官 身边坐下。

餐桌上,白欣妍和国外男人紧握的手吸引到了陈伯彦的视线。

“陈伯彦,我要出国了。”白欣妍率先开口,眉飞色舞的说着:“我决定跟着威尔出国定居,恐怕以后就不会回来了,所以跟你和江警官 说一声。”

陈伯彦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愣了几秒。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支支吾吾了才半天吐出几个字:“恭喜你们了。”

想起她刚刚对江警官 和白欣妍过度的怀疑和猜测。

陈伯彦就羞惭的脸色通红。

“陈伯彦,我听说你好像一直以来都在吃我和江警官 的醋呢?”白欣妍调侃道。

她正想着解释,看见江警官 气定神闲的说:“她占有欲一直都很强。”

说着,又将她紧揪衣角的手指相扣起来。

陈伯彦飞速瞄了一眼身边,恨不得直接钻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白欣妍偷笑道:“怪不得哦,这次道别他特地嘱咐我跟你好好解释清楚。”

“其实我这人一直大大咧咧不知道掌握与异性之间的分寸,应该让你误会了很久吧,我和江警官 只是很好的朋友,完全没其他关系,只有威尔这样热情开放的人才是我喜欢的。”

白欣妍看着男人,露出幸福的笑意。

陈伯彦顺着白欣妍的话应声,垂眸时,看着餐桌下江警官 紧扣她的手,心里莫名安心不少。

“有时候真是羡慕你的坚持。”白欣妍感叹道:“江警官 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也就你拿他当宝贝了。”

北海,仲夏夜。

陈伯彦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掉漆的诺基亚手机,看着信息栏。

倒数第二条短信。

2015年5月12日14点26分09秒:“囡囡,妈买来了北海的车票,开不开心?”

倒数第一条短信。

2015年5月12日22点59分22秒:“囡囡,妈挺不住了,你和亦川 要好好的。”

六年前的一场大地震,她收到了母亲此生最后发来的两条短信……

陈伯彦攥紧手机,神情苦楚地把高脚杯内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时,门外传来开锁声。

陈伯彦敛了神,将诺基亚放回了抽屉,走出卧室。

带着金丝眼镜的江警官 走了进来,白皙无尘的衬衣隐约带着消毒水的气息。

“回来了,今天的学术会议进展怎么样?”陈伯彦走过去,帮他准备拖鞋。

江警官 神色淡淡:“嗯。”

陈伯彦噎住,看着江警官 淡漠的神情,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问得荒唐。

江警官 身为北海医院最年轻有为的脑科医生,这次代表医院面向国际发展开学术交流,他怎会允许自己出错?

眼见江警官 要进侧卧,陈伯彦有些迟疑地叫住他。

“关于离婚的事情,我们能再谈谈吗?”

江警官 关门的手一顿,抬眸扫了她一眼。

“一没财产纠纷,二没孩子抚养权问题,还要谈什么?”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寡淡。

陈伯彦的心一阵涩痛,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几分。

六年婚姻,一朝崩盘,江警官 连商讨的机会都不愿给她,直接下达了死命令。

这些年的感情,都不算数了么?

陈伯彦眼底的闪过一丝苦涩,轻声问道:“月中是我妈的忌日,你陪我再回老家看望她一次,好不好?”

江警官 微微蹙眉,沉默片刻后回道:“月中我要下乡义诊,为期一月。”

陈伯彦愣住,一时间未尽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头。

“你明知道……”

江警官 打断了她:“早点分开,也就不用在你妈坟前演戏了。”

明明是平淡到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却如钝刀狠狠割过陈伯彦的心扉。

她默默地攥紧手指:“是我想多了。”

相恋三年,结婚六年,整整九年的感情,到底是从哪一年开始,成了漫不经心的存在。

这夜,江警官 跟以往一般睡在侧卧,陈伯彦则独守空房。

天亮,陈伯彦如常起床准备早餐。

江警官 一直都有胃病,她特意熬了养胃的小米粥。

这才刚刚摆碗筷,就看见一身白衫的江警官 径直走到了玄关处,看都没往餐桌上看一眼。

“亦川 ,空腹上班对胃不好……”

她的话还在嘴里,门已砰然关上。

陈伯彦僵在原地,一时间五味杂陈。

突然,她心口传来一阵悸痛,端着碗筷的手突然止不住颤抖。

砰!

瓷碗落地碎裂,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

陈伯彦弓着身子蜷缩着蹲下,涌着痛意的眼眸逐渐变得浑浊迷离。

她竭力保持着清醒,跌跌撞撞从药箱中翻找出一个维生素瓶,干咽几颗白色药片。

良久,她打开手机音频,开启录音模式。

“今天是2021年5月2号,我和傅先生的婚姻还剩最后十天18小时37分20秒。”

“也是我确诊阿尔茨海默病的第二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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