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蠕动了几下,竟然有些紧张生疏。
他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上一次见面,是除夕。
两人也只是简单地见一次面,连话都没有说上两句。
倒是容凌自然地说了句:“路上有点堵,耽搁了些时间。”说着递给她一个袋子:“给。”
她接过,就闻到一股奶油的甜香,食袋还是温热的。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个新鲜出炉的奶油泡芙,她最爱的甜食。
些许热气从食袋里腾上来,薰得她的眼睛有些酸热。
她将食袋放下,扯着嘴唇笑了下:“去洗手吧,我把菜热一下。”
他跟她解释,她还有点高兴。
起码,他还愿意应付她,说明她在他心里,还有一点份量。
容凌去洗手了,她把已经热过的菜又热了一遍。
菜热好的时候,容凌已经坐到餐桌前,白景知将菜放好,坐下来,一碗米饭递了过来。
容凌帮忙盛好了饭。
刚结婚的那几年,她是个职场新人,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家里的饭,也都是他做的。
无论工作再忙,他都会抽出时间来给她做饭,将她滋润地养着。
她接过米饭,两人吃着饭,都没有说话,只有餐具碰撞的声音。
气氛,冷清压抑。
白景思的胃口不好,饭才吃了小半碗,就放下碗筷了。
今晚的菜,有点油腻,是为容凌做的,不合她的胃口。
听到放碗筷的声音,容凌抬起头,见她碗里的米饭还剩那么多,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只是吃这点?”
她悄悄将双手放到腿上,不自觉握紧了,笑道:“做完菜,觉得有点油腻,没什么胃口。”
他凝神审视了她片刻:“你瘦了。”
不仅瘦了,模样也有了些许变化,曾经齐腰的长发,剪成了齐肩短发。
白景思一怔,随即说道:“是吗?看来减肥还是有效果的。”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带着些许命令的口吻:“不许减肥。”
“知道了,以后不减了。”她脸上的笑容多了些。
容凌,你这是关心我吗?
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让我们有一个完好的结局吧。
她心里很开心。
兴许是因为今晚白景思态度温和,晚饭过后,容凌并没有离开,而是去洗澡。
当他打开卧室衣柜找睡衣时,发现里面全是白景思的衣服,这里已经没有他的生活气息了。
他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分居两年多了。
他心里一下子慌了,下意识看向床头,看到那张巨大的结婚照,不自觉间松了一口气。
他拿着一条浴巾进了浴室。
白景思收拾好碗筷,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容凌的身影,心里倏地有些失落。
他已经走了吗?
她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消息进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网页上弹出的一条消息:
傅氏集团女总裁傅嘉薇和容氏集团总裁容凌……
她心头一沉,一颗心仿佛坠入无底深渊。
傅嘉薇——
这个名字,是她的噩梦。
她明知道看了会心痛,可还是划开了手机屏幕,点了进去。
傅氏集团女总裁傅嘉薇和容氏集团总裁容凌,下午七点从希尔顿酒店里出来,有网友猜测,他们是去开房……
文案上还配有两人的照片。
照片上,容凌穿着黑色的西装,五官分明,矜贵俊美,堪比男模。
如今,二十九岁的他,不仅有着英俊的外表,存厚的家业,更是散发着成功男人的魅力,令女人们趋之若鹜。
傅嘉薇穿着米色的西装裙,长发微卷,优雅妩媚,二十四岁的她,已经执掌傅氏集团三年,是云城最年轻貌美的女总裁,也是傅氏将来的继承人,她的名气,已经超过一线明星。
消息发出没多久,已经有好几万的阅读量,上千条评论。
大部分评论都说他们很般配,在嗑他们这对CP。
果然,堵车什么的都是借口,是和傅嘉薇在一起。
三年了,她明明已经习惯了这些,可心里却还是如针扎一般。
可能是因为容凌今晚回来了,她对他,还有期待吧。
她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泡芙,喉咙却像被堵死了一般,曾经最爱的甜品,现在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想扔掉,却又不禁抓紧。
当爱情逝散,深爱着不肯放手,不知如何退出的那个,是最卑微的。
白景思便是这一个。
“你还不想洗澡睡觉吗?”
凌容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她猛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他围着浴巾站在不远处。
她惊慌地垂下头去,急促地抹了下眼角,收拾着表情。
“差不多了,我去洗澡。”她起身,急急地从他身边走过,进了浴室。
容凌看着她稍显急促的模样,这是她在掩饰着什么,不让自己知道发现的样子。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一点都没有变。
更多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的心情,一下子也好了很多。
“我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都没有,我用的是你的。”
白景思已经走到卫生间门口,仓促地回了他一句:“我明天去给你买。”
她这是同意他回来住了。
他的嘴角勾了起来。
白景思洗完澡,忙了一整天,她实在太累,就直接躺到床上去睡了。
容凌在书房处理了些锁事,进卧室来,见她已经躺下了,微微一顿,掀起一侧的被子,躺了进去。
她睡得有些迷糊,感觉床侧一沉,一下子警醒,心跳蓦地加快,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挨着床沿睡着,人又消瘦,看起来小小的。
床很大,中间的距离很快宽,容凌看着她,只觉两人之间横亘着无法逾越的距离,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沉默片刻,他挪过身去,有些霸道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她浑身绷紧,呼吸下沉,微微发窒,心里却涌起想要推开他的冲动,不让他碰自己。
到底,她还是嫌弃他了,
嫌他脏。
但她浑身无力,又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就躺着不动。
容凌以为她睡着了,又见她一副疲惫的样子,没有再打扰她。
不一会儿,身后男人的呼吸变得匀长起来,他睡着了。
她却完全清醒了,眼睛一眨,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落,消失在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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