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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光能厚待你我

中午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帮着值日生打扫起来。为什么这么奉献,因为马上就要放假了,被憋在学校四十多天,每个同学对期盼已久的假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
王雅琴进教室时见同学们已经将教室打扫的一尘不染,各科家庭作业都已经布置在黑板上,书包也收拾好了,仿佛正等她一声令下倾巢而出。
忍不住笑了,也没啰嗦交代了一些安全问题,就放学了。
由于学校为了避免产生矛盾,三个年级放假都区分开来。其
 中高一放假最早,所以阿柒也没来得急和沈千楼道别。就被舅舅接着回家了。
  
  ……
  
  
阿柒坐在副驾驶上,悠悠和李自成不知道在聊什么,嘻嘻哈哈的十分开心。偷偷看了眼舅舅,他一路上都没说话,眉头微皱。
阿柒生怕家里发生什么,但见悠悠他们在这又不好说,只能沉默着心里干着急。
送了李自成和悠悠到门口,舅甥两才开车回家。
“舅舅,家里有什么事吗?”离开悠悠家,阿柒立刻问道。
方流浩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复杂,许久才缓缓开口,“你回家就知道。”
一句没说请的话,阿柒心跌落谷底。看舅舅的语态,应该是关于她的。而能和她有关的,只有那个人。
何况那天沈默荃来找自己吃饭,虽然那天她逃开了,但不代表她永远不用面对。只是来得太快,她有些措手不及。
方流浩见她沉默着不再说话,也不多问,本来在心里想好了要怎么回答她,如果她继续问。可是她什么也不说,心里反倒不安起来。
大概是家里的原因,阿柒显得异常早慧,一些事她甚至比他们这些大人都看得清楚,这样他们可以少些担忧,却又让人心疼。
只有几分钟的车程,即使再慢也不可能开成几个小时。
阿柒下车时,一阵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知不觉已经是深秋了。她仿佛随着这季节也有些悲愁了。
“阿柒进去吧!”方流浩看着她微微瑟缩的身子,素来温和的眼眸此刻一片冷然,心里一紧。
阿柒点点头,走进去。
“阿柒,回来啦!”罗茹沁待在客厅有些不自在,刚起身想要去透透气,却看见阿柒有进来,身体一顿,立刻唤道。
“舅妈,我回来了。”阿柒回答着,眼神却落在端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身上。
“阿柒,过来。”方仲霖脸色有些不好,见又不好发作,见阿柒回来,心里愈发担忧起来叫道。
“外公。”阿柒叫了声,缓步走到他身旁坐下,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是你……你妈方流苏,这是他未婚夫沈默荃。”方仲霖再不愿也只能介绍道。
“你们好,我是方柒月。”阿柒冲他们鞠了一躬,如同拉线木偶般毫无表情却依旧保持着礼貌的说道。
这个世上还有母亲、女儿通过这样介绍见第一面不知道该是谁的悲哀。
方流苏看着对面的她,纤细的身子直挺挺的,无形中似乎让人觉得倔强。她们长得并不章,感觉起来却又莫名的相似。
这个她一直想要忽视的女儿,如今亭亭玉立的静站着,一言不发,却不容任何人忽视。一阵阵复杂的心绪涌动,不再看她,怕从她眼中看到怨恨。对她,她讨厌的同时,还有愧疚和不愿承认的爱怜。
“柒月,不用太客气,说起来这已经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沈默荃笑了笑,褪去工作时的冷酷,整个人都温和可亲,暗想,这女孩虽然懂事知道分寸,却也异常敏感,那日见面着实把他吓了好大一跳,好在没什么事。见她的事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并没有和流苏说,看这情形方家也不知道,不禁松了口气继续道,“那天我侄子送你回去,你们关系应该不错,都是一个学校的,以后相处起来肯定……”
阿柒本来想沉默着听他说完,就当成一场会议,虽然不尊重人,但她实在没办法总不能直接上楼,当听到他说到侄子时,心里一咯噔,整颗心像被提到了嗓子眼。
 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努力控制住不让说话发颤,“你侄子是?”
一句话好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死死的看着他,期待从他口中想要得到的答案。
“不就是千楼嘛!”
几个字好像一把厉剑,一剑一剑狠狠的插在她的心口,毫不留情。
 阿柒仿佛听见胸腔处有什么砰的一声,碎了。
如果说今天的场面让她不知怎么面对的话,比起这两个字的杀伤力几乎是九牛一毛,以至于她根本没有一丝防备,铩羽而归。
之后阿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他们的谈话好像都从自己面前游走,与她无关,脑海中只有那人清晰的面孔。
  
  
  木然走到自己的房间,扑到床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房间太闷,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打开窗户,冷风立刻灌进来,摇曳着将阿柒死死的纠缠住不放。
 慢慢脱了外套,站在窗口任风吹着,想要吹掉心里所有的狂躁,不然她怕自己会疯了。
怎么会这样呢?她的人生怎么会狗血成自己。以前她很想见那个人一面,叫她一声妈,现在却宁愿从来没见过她,甚至不是她女儿。
  
  可她就是,那么她放开所有想要去拥抱的感情该何去何从。
 
  
  ……
放假这两天沈千楼过得并不好,这两天他给阿柒打了不少电话,都没有接,甚至直接关了机。
要不是不知道她家在哪儿,他估计都会冲到她家问她到底除了什么事。
接触不到,无从得知她的消息,让他心里惶恐不安,早知道就该和她的朋友搞好关系,那样也不至于毫无头绪,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心不静还练什么字。”沈奕荃看着儿子握着毛笔,紧锁着眉呆站着,厉声道。
“抱歉。”沈千楼将毛笔搁在笔架上,低声道歉。
“出了什么事?”沈奕荃还是有些担心问道,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能让他这般心不在焉绝不是小事。
“没什么,”沈千楼想也不想就回答,看了墙上的摆钟,再也忍不住说,“爸,我出去一趟。”
“嗯!记得跟你妈说一声。”沈奕荃放心他点头同意并嘱咐着。
“我知道。”沈千楼说完,快步走出轻轻关上了门。
阿柒他们被方流浩送到离校门口不远处。
悠悠一路上听到阿柒咳嗽不断,不禁担心的问着,“怎么好好的就感冒发高烧了,星期五还好好的。”
阿柒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不用担心,我没事。”
   阿柒他们被方流浩送到离校门口不远处。
悠悠一路上听到阿柒咳嗽不断,不禁担心的问道,“怎么好好的就感冒发高烧了,星期五还好好的。”
阿柒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不用担心,我没事。”
“阿柒,沈千楼在那儿。”悠悠看向前方,兴奋的大叫,她一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嗓门。
阿柒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套装倚在校门旁,似是等了许久,眉头微蹙,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遮住了那清冷幽深的眼,唇抿得紧紧的。
听到悠悠的声音,沈千楼侧头看过去,正对上阿柒的眼睛,眼神交汇,一个迷茫不安,一个苍白无力。
两天不见,却感觉好像恍如隔世。
“你们先进去吧!”阿柒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低声悠悠和李自成说。
悠悠点点头,和李自成快步走进教室。
沈千楼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眼下淡淡的青翳,不用她说话,他就能看出她身体不舒服,伸手拉住她微凉的手,想要去探她的额头被她偏头躲过,眼神微黯,“感冒了?”所以才没接电话。
阿柒点点头,看到他眼底的不安如晃动的烛火、微微摇曳,似有若无,将手从他手中慢慢抽离。
沈千楼目光紧紧的锁住她,右手还维持抓握住的空荡,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心里一沉。
“我们分手吧!”阿柒看也没看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像是在自说自话。
沈千楼目光闪过一丝痛意,看着她静默的侧脸,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想要将声音尽量放柔却冷硬的厉害,“阿柒,今天不是愚人节,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阿柒突然笑起来,唇瓣除了苍白失去水分,看着他的眼睛,不带一丝情绪,像是完全与自己无关一样,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和讥嘲,“我跟你说过我妈吧!”
沈千楼尽管不解她为什么要说完全与话题无关的话还是点点头。
“那我有没有说过,她叫方流苏。”说这话几乎费尽了她所有的力量,让年少最纯真的爱恋一无所有。
沈千楼像是被什么一下击中,半天都会不过神,看着她笑得快要哭却拼命抑制的样子,脑海中人影交筹,他都快要忘了自己是谁?
方流苏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甚至那个人他也见了几次。可是她们长得并不像,怎么可能是母女呢?沈千楼怎么也想不透命运之于他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一个笑话吗?
极力想给自己找到了一条出路,连忙说,“或许是重名,阿柒,你……”
“我还见了沈默荃,沈千楼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难道他不是你叔叔。”阿柒厉声打断他,手在腿侧攥得紧紧的,眼圈通红死死的盯着他,眼中满是无望和悲凉。
说完,不再理他,快步向前走去。
沈千楼站着,看着她的身影在校门拐角处,漫花飞舞,不及她盈眸一笑,此刻她背影纤纤,似是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倒下,一步一步的、固执的要走出他的世界。
眼泪滑下,像是在嘲笑他一般,除非是亲人生离死别才会落下的泪,竟然那么轻易的背弃了自己的眼眶。
伸手擦了擦,感觉那湿润分明,温度有些烫手,也自嘲的笑起来。
许久,才漠然转身离开,与她的方向相背,没有争吵和争执,没有挽留和不舍,两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击的魂魄离体,思绪全无,就这么平静的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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