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阿佩今晚觉得太子妃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 从斩月居出来,到老夫人的屋中,太子妃的眼神已经飘过来好几次了,那眼神耐人寻味,她摸了好几次脸,是不是她脸怎么了? 不过,他们跟老夫人说着话,也不好进去也问,便在廊下等着,等他们叙话完,却见他们又带着大公子和皇孙到院子里去散步。 阿佩百无聊赖地跟在他们身后,和文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青龙卫们在远处巡逻,看到青龙卫,阿佩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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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娘的话,齐姑姑已经去了。”宫女道。 “嗯,让御厨准备点去火的汤,太子最近起早贪黑地忙,要败败虚火才成。” “是!” 齐白杏福身,道:“皇后娘娘,既然殿下一会儿要过来,那我便先回去了。” 皇后道:“你回去做什么?一起用膳吧。” 齐白杏犹豫了一下,“这不好,殿下不喜欢看到我,在东宫去给太子妃请安的时候,殿下见到我和洪良媛,都会避开的,我不想惹殿下不高兴,还是先走吧,等殿下用了膳我再过来伺候您。” “那是太子妃小气。”皇后说起就来气,又嗔了她一眼,怪责地道:“说你什么好呢?这么实诚迟早是要吃亏的,他避开你就不知道主动一些吗?且今日难得他来,你偏要躲开,多好的机会被你错过了?” “这……殿下会不会不高兴啊?”齐白杏还是显得很犹豫。 “太子妃不在,他也没什么好避嫌的,那都是做给太子妃看,你懂不懂?你和他名分早定,本就该亲厚一些的,而且有本宫做主,你且待着就是。” 她拉着齐白杏的手,上下把她打量了一番,“你这身穿着十分素净,倒也好,浓妆艳抹,他还未必喜欢,不过素净归素净,不能寒酸,瞧你满身上下,便没有一样好东西。” 齐白杏涩然道:“让娘娘见笑了,我嫁妆不多,且也都是粗鄙的东西……” “东宫每月也有赏赐,其中不乏绸缎首饰,太子妃就没给你们赏赐过?” “有,有的,这手串……”齐白杏连忙挽起袖子,露出苏雪赏赐的手串,甜甜一笑,“太子妃其实对我极好。” 皇后瞧了一眼,淡淡地道:“也不过是粗陋的东西,罢了,恰好洪夫人送了些首饰进宫来,本宫瞧着样式适合你们年轻人,阿兰,你进去挑一下。” 阿兰是飞霞宫的掌事大宫女,人还算比较明白事理,本也不大赞同皇后干预此事,如今还听到说要把洪夫人进贡的首饰送给齐良娣,这事不大合适,便道:“不如,拿前些日子琉边说的珍珠?那珍珠粒粒圆润洁白……” “珍珠她带着老气了,本宫觉得洪夫人送的那双手镯不错,你拿出来给她试试。” 兰姑姑闻言,微微吃惊,那双纯金掐丝三色宝石手镯极为名贵,且极为罕见,工艺也是上乘的,怕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而且辨识度很高,齐良娣戴出去若是被洪良媛瞧见了,岂不是会让两人闹得不愉快? 借花献佛是可以的,但这未免有些过了。 皇后见她不动,微沉了脸,“还愣着做什么?去啊。” 齐白杏连忙道:“皇后娘娘,不必了,我出身卑微,本也不应该戴太名贵的首饰。” 皇后斥责道:“你休得再这般自怜,便你父亲官职不高,也是朝廷命官,你是官员千金,如今更是太子良娣,怎么就不应该戴名贵的首饰了?” 说罢,又呵斥兰姑姑,“还不去?” 兰姑姑只得福身退下,去了内殿取那双镯子出来,呈在皇后和齐白杏面前。
阿佩推开了雕花大窗,与城门遥遥相对,银盘一般的明月高高挂,照耀着这一片欢喜的大地。 小龟蛋和天恩趴在了窗前,心里十分兴奋,一直问着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烟火。 阿佩端了水给他们喝,盯着他们喝下去之后,才道:“快了,一会儿该放了。” 小龟蛋回头看着娘亲,小脸颊被灯火照得透亮,眼睛闪着光芒,“娘,您过来这里看啊,这里才能看得清楚。” 苏雪悠闲地喝着茶,脚尖踢了一下东方问天,眉眼一扫,“伺候你儿子去。” 东方问天快速地握住她的脚腕,给了她一记意味深长的笑,站起来往她面前凑,颀长的影子把她笼罩住,手指抚摸过她的脸颊,笑容满眼,“听娘子的。” 东方问天的笑,总是叫苏雪动心动魄,他五官恰到好处的完美,脸型略显坚毅,眼角锋芒锐利,不笑的时候冷峻,但一旦笑起来,则仿佛金乌齐亮。 苏雪支起下巴看父子三人站在大窗前,外头是万家灯火,笑语喧天,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能真实感受到幸福与现世安稳。 烟火在空中爆开了,璀璨耀眼,美不胜收。 小龟蛋连声哇哇叫,大年初一的时候,翼王府里放的烟火,跟这个真的不能比,那只是小打小闹,而这个则是耀光漫天。 “娘,快过来!”小龟蛋不忘回头兴奋地喊她,使劲地挥舞着小手臂,“快啊,快过来看。” 苏雪走过去,东方问天便展臂把她涌入怀中,顺势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与她一同望着不断升空的烟火。 半边天都被点亮了,散了的烟火像天女散花一般缓缓坠落,又迅速被新升空的烟火点亮取代。 苏雪在现代的时候看过烟花,觉得并不喜欢,但如今想想,或许是看烟花的心境不一样了。 那时候的她,孤身一人,如今有夫有子有家,心有了归属,自然不惧怕烟花的转瞬即逝。 因为,她握住了此时此刻。 她看向东方问天的脸,他的脸被烟火的光芒照亮,清隽的下巴微微抬起,不再隐忍深沉,反而像那渐渐拨开云雾的明月,叫人心头暖和明亮。 不等细看清楚,又被他揽入怀中去,宽厚的胸膛散发着男性的气息,她觉得此心沉醉,不知今夕何夕了。 双手圈住他的腰间,脸颊贴住他健硕的胸膛,老公孩子都在身边,罢了,便沉沦吧。 小龟蛋整个人有些痴了,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又大规模的烟火,小小孩子的心里,也在不断绽开人世间最美的花,身子往后依偎,父母都在,他便莫名有些想哭了。 天恩也痴痴地执着弟弟的手,全身血液都往脑袋里灌,这其实也是他第一次抬起头全心全意地欣赏烟火,不再像以前那样,在那样热闹的时节低头哀求一顿果腹的残羹。 阿佩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依偎在一起,眼底便湿润了,殿下终于苦尽甘来了。 烟火散了之后,人群也渐渐散去,但是,心头的喜悦却没有消散,还在讨论着烟火的美丽。 小龟蛋也一直沉浸在烟火带给他的震撼里,小脑袋靠在苏雪的怀中,兴奋地说着哪一朵烟火最漂亮。
老夫人还是没能坐在肩舆上,皇太后便命人把贵妃榻抬过去,让老夫人依旧躺在贵妃榻上不要动。 这贵妃榻重得很,四名禁军来抬,禁军有内力,能抬得沉稳,苏雪瞧着也放心。 她看着皇太后,轻声道:“谢皇祖母体恤。” 皇太后眼高于顶,傲然道:“不是体恤你,是体恤你的祖母,别自以为是。” 苏雪道:“反正,我会铭记在心。” 皇太后哼了一声,“你什么没铭记啊?好的坏的,你都记在心头。” 苏雪看着她那张既生气又无奈的脸,其实这老太太虽然做了很多可恶的事,但总会留一丝余地。 她忽然伸出手去抱住皇太后,然后飞快地退开,转身走了。 皇太后呆立当场,她……她干什么玩意?抱她做什么? 看着苏雪指挥着人抬老夫人离开,一句解释都没有,为什么抱她啊?不给个解释吗?哪怕说句话啊? 她愕然地看向婉蓉姑姑,“她什么意思啊?” 婉蓉姑姑笑着说:“兴许,是感激您对老夫人的宽仁呢。” “她没说感激,就这么抱一下,就是感激了?嘴上说一句会死吗?”皇太后忿忿地骂了一句,转身坐下,“这是冒犯,冒犯哀家,她大胆。” “可不是呢?太子妃大胆,回头奴婢便替您去训斥她一顿。” 皇太后抬头,“谁要你多事的?哀家没嘴吗?哀家自己不会训斥?” 皇太后臭着一张脸,苏雪不仁义,竟打破游戏规则,她应该继续犟嘴,继续顶撞忤逆,这才叫人恨得牙痒痒,才会想办法去收拾她。 这忽然抱一下,算怎么回事? 东宫里,闵家的人都十分担忧,坐立不安。 尽管东宫里的人尽力招待,但大家连一口茶都喝不下去,唯恐太子妃背着老太太在路上出点什么意外。 甭管谁出意外,那都是大事。 好在文竹也有去穆慈宫那边打探消息,听得说老太太安然无恙地到了穆慈宫,这才放了一半的心,能坐下来喝杯茶。 恰好这个时候,徐奶娘和朱嬷嬷带着皇孙和大公子出来,才让大家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斯年可爱,天恩懂事,让大家的心都暖和了起来。 斯年之前得病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更知道他因为母亲的事被外头的人厌恶,当初卢良媛在的时候,也没少给他白眼,借着他争宠,但实则嫌弃他。 所以,大家轮番抱着他,眼底盈满了泪水。 天恩则被闵相叫了过去,问他读书写字的事,天恩应答自如,也背诵了一首诗,逗得大家都很开心。 二舅妈便问了一句他原先出身的事,天恩说:“回舅妈的话,我原先没有家,在街上讨饭吃,就没吃饱过,后来遇到娘亲,我顿顿都能吃肉,现在有爹娘,有弟弟,还有你们好多亲人,我好高兴啊。” 大家一怔,没想过他原先竟是小乞丐,本以为能被太子收为义子,想必也是权贵家的公子,过继到太子膝下,陪伴皇孙的。 闵相牵着他的手,再一次牵到身边来,瞧着这星眸朗目的小男孩,慈祥地笑了,“好孩子,我们也高兴,有你这么懂事的哥儿,往后你要勤奋念书,多学知识,以后长大了好好辅助你爹爹,要记得和弟弟和睦相处,永远也不要因一星半点利益的事与他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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