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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我顺着人潮走着,心里也在为一旦没有找到大哥做盘算。 身上的银子之前吃饭都给了那小二。若是今夜回不去皇宫,我身无分文,可就无法安身了。 芙蓉街上被花灯照得如同白昼。花灯的样式繁复美丽,花鸟鱼虫、人物风景,一个个画工精美。上面也少不了一些诗词佳句,当然,最主要的是——谜语。 归来居门前人山人海,人群围着一个高台,高台上面有一张大桌,大桌后面是几把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几个穿着富贵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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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人潮走着,心里也在为一旦没有找到大哥做盘算。 身上的银子之前吃饭都给了那小二。若是今夜回不去皇宫,我身无分文,可就无法安身了。 芙蓉街上被花灯照得如同白昼。花灯的样式繁复美丽,花鸟鱼虫、人物风景,一个个画工精美。上面也少不了一些诗词佳句,当然,最主要的是——谜语。 归来居门前人山人海,人群围着一个高台,高台上面有一张大桌,大桌后面是几把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几个穿着富贵华丽的男子,这些人周围是一只只做工精巧别致的花灯。我向上看去,归来居二楼的几个雅间的窗户都开着,里面想必也已经坐着来赏灯看赛的显贵,兴许大哥就在其中,如果他看见我,一定也是可以认出来的吧? 想到这儿,心里有了打算——参加这比赛,只要我能上去高台,大哥就一定可以看到我。即使大哥不在,我也可以拿到些奖赏,多少可以对付今晚最坏的情况。 人群中传来阵阵叫好声,我知道比赛已经开始了。 快步上前,开始是先看高台下近百盏花灯,猜上面的灯谜。这些花灯在高台下围成一圈,人们围绕而行,自取一旁徐家家丁手中的纸笔,记下自己猜到的花灯号和谜底,在一定时间内交给收答案的家丁,由高台上的人选出猜中最多的十人,再猜那高台上的花灯灯谜。最后选出的两人由徐家家长出题,确定优胜。不过,这最后的两人倒是都可以拿到奖赏的。 我取过纸笔围着那些花灯看着,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以自己的身份自然不能参加,更何况大哥也不许我去,因为毕竟带我出来也都是背着父亲。不过,大哥常常会得意地指着人群中的某些人告诉我那是哪家的公子或者官吏,而那些人都穿着平民的衣服在开心地参与着。我一直都很好奇,可是却不敢逾越那些从小学习的礼节。这次,也许是我今生唯一的机会来体验老百姓的快乐了。 灯谜都不难,几乎都可以猜出,绕了一圈把自己的结果交给徐家家丁,正想走到一旁等待,那家丁拉住我说:“小兄弟,你没有署名。” 我歉意地一笑,拿回那张纸,却不知署什么好,突然想到了三哥的名字,一旦可以参加第二轮,叫名字时只要大哥在这里,也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不过,若是用楚姓,恐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还是改一个林姓吧——“楚”、“林”彼此有些谐音。想定,我快速写下“林望舒”三个字交给那家丁,走到一旁等候。 人们都还在兴奋之中,翘首等待自己是否可以进入下一轮,并唧唧喳喳地议论这次的谜题,好不热闹。 虽然百姓中识字的人很多,参与猜谜的也不少,很多人都跃跃欲试,因此竞争还是十分激烈。 很快就开始宣布那十人的名字,同时宣布这十人此次每人可得到十两纹银,人群中顿时发出了欢呼声。 “王重和,李岁暮,张榫……”前面都没有我的名字,但心里却还是有信心的。直到念了八个都没有,自己也有点担心了。终于,我听到第九个名字是“林望舒”,自己微微笑了。 “最后一个,”那管家大声宣布道:“答对了所有的灯谜。”人群顿时发出了“啧啧”的称赞声,我也好奇这个猜对了所有答案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郭云麾。”管家念完又继续说道:“请这十人来猜这台上的花灯。”话音刚落,一群家丁上去将那些挂着花灯的支架小心地抬了下来。 我抬头看了看归来居二楼的窗口,有人影的晃动,可是并没有一个像大哥的。回神发现别人都已开始猜了,自己也赶紧过去。 这次的灯谜大多都是猜字的——“关河不可共相叙,分定三秦入汉中,打一字”,我想了想,应该是“溆”字;“山径一弯带雨痕,打一字”,应该是“函”字;“偏安一隅召归师,打一字”,该是“嫔”字;“沐李荣桃处处春,打一字”,是个“愣”字…… 还有“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是“姓”字。 就这样一个个猜着,只有一个“园中花,化为灰,夕阳一点已西坠。相思泪,心已醉,空听马蹄归,秋日残红萤火飞”,依旧是打一字,自己却想不出了。 他站在我们十人中间,悠然地欣赏着那些花灯,带着一抹笑,很是玩味。那身月白色的袍子此时在灯火映照下散着柔和的光。我低下头,心中直懊悔自己怎么只顾猜谜竟没有看见他,若是看到,就不会参加这比赛了。 可是,不参加,找到大哥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啊,但我还是决定现在就离开。可是此时那管家再次走到高台前,扫视了一下我们,有家丁走到他身旁,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布袋。看来是没有办法走了,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管家从布袋中取出一张小纸条,朗声念道:“进入最后的两个人是——郭云麾,和林望舒。” 我看见他露出开心的笑容,整了整衣服就登上那高台。我犹豫着自己是否要上去,旁边的一人拉了拉我的衣袖,“是你啊,叫你呢,快上去啊。” 说着,就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到台前,一个家丁走来引我上去,我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了那大桌的前面,低着头却用余光看着他。 他随意地站着,目光淡淡扫过下面的人群。我对自己说:既然已经上来了,就不要再想躲了。抬起头,下面的人发出惊叹的声音。他转头看我,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取而代之是满含深意的笑。 主座太师

我咬着唇,当日种种再度浮现眼前,不由打了个寒战。但心底却想见他,渴望他温柔的眼神与暖心的话语能安慰我如死水的心。可我又怕,怕沈子墨的雷霆一怒,怕这次我会真的落尽万劫不复的深渊,再无法爬上来。 我终于点了点头,内心最深处的渴望战胜了理智。或者如今的我,不需要什么理智,只需要让自己的心暖起来。 不久,他带了户外清芬的空气走进来。一袭青衫磊落,眉宇间蕴含淡淡愁绪,但面上是笑的,一如我熟悉的那无数次出现在孤寂梦中的笑容,仿若拂过柳梢的和煦春风,又似枝头绽放的白玉兰,在晴好而碧蓝的天空下一枝独秀,醉尽春烟。 “小王给娘娘请安。”他双手平揖,姿态风流,头顶青玉冠有温润的光泽,却不及他谦谦自若。 我抬抬手,蕙菊笑道:“娘娘请王爷坐。” 羲赫眼中讶色一闪而过,转而变成心疼。他望向蕙菊,低声道:“娘娘她?” 蕙菊也露出愁色来:“娘娘自醒来后,便再没说过话了。” 羲赫脸色略略黯淡,不过对上我的目光却含了温情。 “小王担心娘娘,故奏请皇上期望能探望娘娘,不想有此荣幸得娘娘召见。” 我只看着他,寝殿里燃了令人心静的玉竹香,袅袅青烟中他的面目身姿那般不真实,仿佛我是在梦中。 我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羲赫却一颤:“薇儿,你唤我?” 蕙菊一愣看向我俩,羲赫轻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我也端起面前一盏红枣汤来润口。 “娘娘近来可好?”羲赫虽是问蕙菊,但目光却一直落在我身上。 “御医说娘娘近来大有好转,只是待痊愈还需一段时日。”蕙菊为羲赫斟满茶水:“其实身病好治,心病难医,娘娘就是??” 我将碗搁下,蕙菊适时闭了口。 羲赫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样玩意儿来,“小王有样礼物望娘娘笑纳。”他说着要递给蕙菊。 我却伸出手去,蕙菊见状笑道:“王爷还是自己给娘娘吧。” 羲赫面上闪过一丝惊喜,他快步上前,递给我时却小心翼翼。 我轻轻接过,低头看去,只见一件精美绝伦的象牙镂雕福寿宝象花套球在掌心发出莹润光泽,这套球层层叠叠玲珑剔透,每一层都能独立转动,百花龙凤交叠出现,细细数着,这不足掌心大小的套球竟有十八层,实在巧夺天工,不知耗费工匠多少心血。 我拿在手上仔细看着,喜爱至极。当日羲赫悉年所赠尽数被毁,如今再得此物,恐怕也是我今生最后一次收到他的礼物了吧。这样想着,更加爱不释手。 羲赫见我喜欢也露出欢喜笑容来,他轻声道:“这是我亲手所做,有些粗陋还望娘娘不要见怪。” “王爷好手艺!”蕙菊惊讶道:“这套球可有‘鬼工球’之称,制作起来十分困难,稍微不注意两个便会粘在一起,也就做不成了。” 羲赫神秘一笑:“本王自有妙法避免这样的情况。” 蕙菊虽好奇,但又不好直白地问,便笑道:“怕是王爷秘方,不能告诉咱们呢。” 羲赫望一眼我,神秘道:“那自然是不能说的。” 我见手边有块日常用来擦手的帕子,便蒙在那套球上,然后望向羲赫。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上,满面惊讶与赞叹之色,“娘娘真是七窍玲珑心,正是如此。” 我只觉得自己神色动了动,几乎浮上一个笑容来。只是嘴角刚刚想弯,又止住了。其实这套球如何制成蕙菊并不关心,而羲赫也没什么不可说,他们一唱一和不过是想令我开心。这般苦心我怎能看不出,但心底的痛只令我觉得做出表情都是累的。而我也很清楚,羲赫能来此,必定是某个人的授意吧。而且,应该不仅仅是来探望我才对。 果然,羲赫与蕙菊谈笑了几句后,慢慢神色凝重起来,似有难言之语。 我轻轻叹一口气,看看羲赫又看看蕙菊,朝她点了下头。 这么多年的相处,早已我一个眼神她便知道我的意思。当下也收起玩笑的神色对羲赫道:“到了娘娘休息的时候了,王爷若是没其他事??” 羲赫也叹了口气,他的目光从我身上收回,随意落在一处,半晌才正色道:“小王来此确有一事。”他说着突然单膝跪地道:“皇上已赐婚,小王半月后将迎娶柔然公主,若届时娘娘能赏光出席,将是小王一生之幸。” 我别过脸去,不让心底的酸涩显在面上,不让凝在眼角的泪滴被人看见。这个消息他早就告诉过我,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认为那个日子永远不会到来,而在休养期间我也忘却了此事。如今突然再提,还是由他亲口说出,无异于向我的心口再插上一把刀子。 我僵直地坐在那里不动,良久后蕙菊的声音轻轻响起:“王爷,娘娘的身子确实不易疲惫,还请王爷谅解。” 羲赫也不勉强,只向我一躬到底,“还望娘娘保重好身子。”他的语气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似乎他也不希望我去一般。 “臣告退。”他说罢便退了出去。 我和衣卧下假寐,蕙菊将窗户开了半扇透气,这才出去了。 不久她端了参汤进来,我已起来,倚在大迎枕上定定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她为我掖了掖被子又将窗户关了,劝道:“娘娘身子还未痊愈,春日里风大,还是少吹一点好。” 我摇摇头,指一指窗户,蕙菊无奈只好又打开。只听和畅的微风中,袅袅清歌远远传来,如天籁般空灵悠远,宛转动听。

她说的这两件是我近日常穿的。因要起到勤俭的表率,故衣物上都尽量精简。其实坤宁宫里精奇秀美的衣服数不胜数,只是此时穿着难免显得奢华。我虽没明令下旨,但后宫自和妃起也都纷纷放弃华衣美饰,以简单大方为美。这样一来,亲眷、官家也都效仿,再捐出首饰银子支援前线灾区,受到百姓的称赞。 当然,若不是沈子墨对我的赞美,以及对率先实行的官员予以赞扬,想来也不会有如此成效。 “将那件淡红色凤衔宝相蜀锦的绢衫用苏荷香细细熏了,梳如意高寰髻,再把那套金凤首饰拿出来。”我用艳色口脂仔细画了唇,淡淡道。 蕙菊一怔,但什么都没说就立即拿来了我要的东西,又仔细为我妆扮起来。 绢衫衣袖宽大,举手投足间,有淡雅的香气若有似无地传来,显出深宫贵人低调的奢华。头顶高髻上的金凤展翅抹额上垂下六棱金刚钻,轻轻晃在眉心,又在清晨明澈的阳光下发出夺目光辉。鬓间戴宝相花金花钿,镶嵌了金刚石与翡翠。淡红色凤衔宝相裙刺绣精美,凤尾上更是串了颗颗蜜蜡珠子与紫晶石,虽不十分华丽,但却大气端庄。而明白人也清楚,以这样多的蜜蜡珠子与紫晶石装点,还不算风冠上那些如一汪春水般的翡翠珠,以及巧夺天工的绣工,这样一条裙子绝对当得上价值连城。 妆容精巧,而那大红色口脂是我除了大婚当日外再未用过的。此时,这样的颜色给镜中人艳绝尘寰的脸上添了一抹凌厉之色。 蕙菊与紫樱一人捧着一床棉被,与我走向繁逝。 清晨,通往繁逝的长街上很安静,只有我们三人轻轻的脚步声。蕙菊和紫樱一直没有说话,我也只是望向前方,那长长的宫道虽宽阔,晨光虽明媚,但我总觉得这是一条没有快乐也没有尽头的道路。 “娘娘,”蕙菊小心觑了我的脸色,轻声道:“娘娘从御花园过去吧。虽然绕了点,但是景色很好。” “是啊,”紫樱也应和着:“近来开了很多花,清晨去看别有一番风味。” 我点点头:“那便去吧。” “娘娘,您看这花多美。”御花园里,惠菊指着一朵蔷薇给我看,那花确实很美,花盘硕大、花瓣轻柔、花色艳丽,又是开到最盛的时候,即使在众多蔷薇中,也能被一眼察觉到它的鼎盛之态。此时,花瓣上带了清晨的露珠,华丽中带了娇嫩,仿佛正值韶龄的女子,处在人生最美的阶段,热烈、张扬、美得不留余地。 花朵透出醉人的芬芳,只是,那芬芳不若汀兰杜若那般清淡悠远,闻的久了,让人在不经意间生出细微的甜腻之感,反而不然汀兰杜若长久。 “春天的万物都是美的,只是,这份美丽总会到一个极致,极致之后,便开始凋残,什么都阻挡不了了。”我的手轻轻抚在这朵明艳的大红蔷薇之上,似乎在感受那花瓣的细嫩。手上略略用劲,这朵艳冠群芳的蔷薇便落在地上,沾了泥土顿时失了明艳。 我的唇边浮上一个极其明丽却诡异的笑,眼睛却闪着无辜:“其实,越是芬芳美丽的东西,越容易命运多舛。如同美人,自古红颜多薄命。你们看这花,太过美丽,也就会过早离开枝头,失去芬芳。这样看来,那些清雅的东西反倒存的长久呢。” 蕙菊“诺”一声,看着不远处初绽的牡丹,恭顺道:“娘娘说的是。”她抬起头,脸上是了悟之色,顺手捡起那朵蔷薇,随意一抛,花朵落在一堆枯枝败叶上,花瓣四散开来。 “花中之王始终是牡丹。”蕙菊站直身子:“如此,这花便不会碍到娘娘的眼了。” 我赞许地点点头:“你们要知道,无论做什么,都还是要给自己留点后路的好。”我迈开脚步向前走去。眼前一派百花齐放、莺歌燕啼的明丽春色,呼吸间都是花朵的芬芳气息。只是我心中明白,这看似美如仙境的景色之后,很快便会有一场血雨腥风袭来。 因不急着去繁逝,在御花园逗留的时间便稍稍长了些。其实,除了那些久负盛名的佳妙去处,御花园中还有很多清新小景,观之合意深镌,雅致怡人。就若小户人家的清秀女子,别有风味。 前方远远一处宫室,掩映在重瓣樱花繁茂的花枝后,这樱花是东瀛进献而来,此时正值盛期,淑雅浅致的淡粉色如同春日里一片芬芳动人的云雾,漫遮住簇新的红墙绿瓦。透过那如云如雾的粉色看去,这座宫室也有个小花园,梨花、海棠、山茶等花树,也是开得最美的时候。 我心中一动,转身看着惠菊:“此处是?”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惠菊垂下眼低声道:“回娘娘,这里是长春宫。” 是啊,此处的风景像极了怡昭容面上那种恬淡自如的表情。沈子墨给宠妃的居所多与她们给人的感觉相似。就像柳妃的昭阳宫,里面种植了如荫的柳树,和妃的湃雪宫里多用素雅的白色香花点缀、丽妃的星辉宫里遍是闪闪发光的装饰,就像水墨丹青与浓墨重彩,正与那几位妃子的喜好、性情、观感相称。 只是,我抬头看那满树缤纷的樱花,心中暗叹,这樱花开时虽繁盛娇嫩无比,却终不敌不过花期短暂,一阵凄风冷雨也就凋残了。太美的事物,往往不长久啊。我的心中略有唏嘘,只是希望这个女子,能在这后宫的疾风骤雨中,安然得以生存,永远带着她最初的情态面貌,似这一树繁花,却能长久。 “这樱花真美。”我的笑容都是赞赏:“这样好的重瓣樱花,京中也只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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