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李宗恪说到做到,他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宋明嫣。世间仅有一匹的流光纱,他答应过要找来给我,最后却穿在宋明嫣的身上。南海的七彩宝珠,他说要攒够百颗给我做头面,最后也都簪在宋明嫣的发间。我有的,宋明嫣都有。我没有的,宋明嫣也不缺。父亲和哥哥知道我委屈,就从塞外找了好多宝贝给我送来。我拿起一块虎皮裹在身上,左手提着千机弩,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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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恪终于知道我病入膏肓了。
他沉默着,空气里是令人窒息的静谧。
「不治之症?药石无医?谁啊……」
他突然暴起,像是吃人的恶鬼,拔刀就向太医们砍过去。
「你们这群庸医!庸医!你们说谁会死,啊!你们说谁会死!」
「朕的贵妃长命百岁,她怎么可能快死了!」
「朕要割掉你们的舌头!朕要宰了你们!」
他在我的病榻前大闹一通,真是吵死了。
「李宗恪。」
我睁眼抓住他的衣袍,他手里的刀当啷就掉在地上。
他一声声应着:「朕在,媚鱼,我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疼了?」
他朝我伸手,满脸紧张和心疼。
「别碰我。」我轻声开口,不带半点情绪。
「毕竟,你爱的是宋明嫣,你亲口说过的,你的好,只属于她。」
李宗恪的瞳孔猛地一抖,他抱着脑袋,慢慢地发出痛苦的悲鸣,一声接一声,又伤又悔。
好像是在回忆,这段时间他对我的所作所为。
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砸下来。
他居然跑了。
这个孬种,他甚至不敢看我一眼。
李宗恪消失了整整三天。
再出现的时候,他双眼乌青、胡子拉碴地跪倒在榻边。
他求我原谅他,他说他爱我,真的爱我。
我差点没吐出来。
「媚鱼,是我不好,我总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有很多时间干吗呢?留着让你无休无止地欺负我么?
我懒得跟他废话,就那么静静听着。
「我怎么能到快要失去你的时候,才敢承认,我离不开你了。」
「我守着对别的女人的愧疚,我仗着你总是迁就我,不停地伤害你,是我混账。」
「让我弥补你,求你,媚鱼,让我弥补我的错误。」
我背对着他,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还在跪着。
就这么僵持了几天,一趟又一趟的人来劝他:「陛下对贵妃情深义重,但也要保重龙体啊。」
情深义重?呵,屁。
他是在感动他自己呢。
我想了想,还是得好好折磨折磨他,就这么让他跪着,太便宜他了。
我要让他笑着哭,哭着笑,让他疼,让他累,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我死了,他也别想痛快地苟活。
李宗恪说到做到,他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宋明嫣。
世间仅有一匹的流光纱,他答应过要找来给我,最后却穿在宋明嫣的身上。
南海的七彩宝珠,他说要攒够百颗给我做头面,最后也都簪在宋明嫣的发间。
我有的,宋明嫣都有。
我没有的,宋明嫣也不缺。
父亲和哥哥知道我委屈,就从塞外找了好多宝贝给我送来。
我拿起一块虎皮裹在身上,左手提着千机弩,右手拎着金箭筒。
连枝说瞧着我像活在深山老林里,有钱的野人。
我们两个笑作一团。
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怪不得母亲总说父亲是个糙人,他笨死了,哥哥也笨,送的东西乱七八糟的。」
我倒在榻上,把头埋进被子里,喝下去的水全从眼睛里冒出来,打湿了棉花。
连枝没了笑声,半晌问我:「娘娘若是想家了,不如请夫人进宫坐坐?」
见我不吭声,她又故作惊喜地开口:「哇,这里居然藏着一条狐尾,好软好厚实啊娘娘,做成狐裘肯定好看!」
我掐着手心,把难过全都咽回肚子里。
扭头对她笑:「你去跟他们说,给我的披风绣羊羔,还要绣小牛,再绣上成片的草原……」
我好想念塞外的风光。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我强打起精神,想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
可是头疼、胸痛、反胃,身体上的难受越来越频繁。
连枝见我日渐萎靡,人前变花样地哄着我,只在背地里偷偷抹眼泪。
有一日,她蹲在墙根叫唤:「娘娘,娘娘!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得,我还没死呢,她先疯了。
过了会儿,她钻进殿里,鬼鬼祟祟地盯着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病猫。
「娘娘,救救它吧,不然活不成了……」
连枝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原来是说它呢。
我又气又笑,也不知道她是真机灵假机灵,跟我说这个,也不怕扎我心窝子。
小病猫奄奄一息,我想着留着也活不久,便随连枝的意思,让她自己去照顾,别来烦我就成。
谁知第二日我中午眯了一小觉,起来就看见它将头埋进我的羊奶碗里,喝得肚子都快炸了。
我怕它撑死,手忙脚乱地将它捧在手心里不敢动。
连枝听着声儿进来,惊呼道:「娘娘啊!它吃完就拉……」
她话没说完,小病猫的屁股就开始噗噗,下面还没拉完,上面又开始吐奶。
我哭了,我真哭了。
这双手不能要了。
原来我以为它快死了,没想到,竟也一日比一日闹腾,顽强地活了下去。
它专爱喝我碗里的奶,托它的福,我的胃口也跟着好起来了。
每日有奶我得赶紧喝,不喝就没得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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