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他一身黑袍,缓缓走近他们。见到他,慕清锦松了口气:“子明,你回来了?”她脸上的欣喜灼痛了陆颉的眼睛,他双眼赤红,死死地盯住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沈子明拍了拍慕清锦的肩膀,冷冷的回视陆颉,眼中没有丝毫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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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黑袍,缓缓走近他们。
见到他,慕清锦松了口气:“子明,你回来了?”
她脸上的欣喜灼痛了陆颉的眼睛,他双眼赤红,死死地盯住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
沈子明拍了拍慕清锦的肩膀,冷冷的回视陆颉,眼中没有丝毫惧意。
他将握着慕清锦的手抬了起来,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们夫妻当然相爱,这种事就不劳外人挂心了,以后阁下如果有事,请先遣人送拜帖上门,这样闯入他人内院的行为,希望以后不要发生了。”
沈子明的话,彻底激怒了陆颉。
他眼中怒火滔天,说出来的话却轻的渗人:“如此,是我唐突了,不知阁下现在是否得空,我们去前厅一叙?”
沈子明答应了陆颉的要求,安抚了慕清锦一番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后院。
到了前厅,沈子明屏退众人。
“陛下有何指教?”
陆颉挑眉:“你知道朕的身份?”
沈子明不卑不亢:“陛下御驾亲征,闽州百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陛下所到之处,皆有暗卫暗中保护,况且今日不是陛下的人将我引出府去的吗?”
“你既知我的身份,还敢用这样的态度同我说话,就不怕我杀了你吗?”陆颉眯起眼睛,不再刻意压抑,王者之气尽显。
“陛下如果要取我的性命,就不会等到现在了。”沈子明微微一笑,话锋突转,“更何况,陛下你也不见得一定能杀的了我,就算你能,清锦也不会原谅你,你觉得她会同一个害死她夫君的人在一起吗?”
陆颉沉声:“她的夫君,是我。”
沈子明冷笑:“不好意思,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配不上‘夫君’二字。”
“你到底是谁?”陆颉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能清楚三年前的事情,将慕清锦从皇宫里偷出来,这并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一定是一个熟悉他和慕清锦的人。
沈子明但笑不语:“陛下手眼通天,竟然连草民的真实身份都查不出来吗?”
“朕还不屑于动手对付你这种人。”陆颉冷哼。
沈子明颔首:“陛下说的对,陛下日理万机,如今已至午时,草民要与夫人孩子一同用膳了,家中粗茶淡饭,怕入不了陛下的口,草民就不留你了。”
能将逐客令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沈子明还是第一人。
陆颉本来也没有留下来吃午饭的意愿,看着沈子明当着他的面和慕清锦郎情妾意,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他。
“我再看一眼清锦就走。”他不容置喙的说道。
沈子明点了点头:“如果清锦愿意的话。”
说罢,他唤来下人,让他们前去通传。
不多时,那人从后院回来了,“回老爷,回这位爷,咱们夫人说了,小少爷玩累了,已经歇了,她不放心孩子,就不出来相见了,夫人还说了……”
说到这里,那人停顿了一下,偷眼去看沈子明。
沈子明挑了挑眉:“夫人还说什么了?”
“夫人还说,这位爷贵人事忙,以后有事没事就不必上门了,反正……反正也只是陌生人而已。”
眼看陆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沈子明挥手让人下去,待人走后笑着摇了摇头:“内人无礼了,还请陛下不要见怪。”
“朕自然不会怪清锦,要怪也只会怪居心叵测之人!”陆颉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行至门口,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这里,却不愿意见他,陆颉的心里泛起阵阵酸涩。
但他知道,这事怪不了别人,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如果,三年前,他能早一些发现自己的真心,对慕清锦好一点,就不会有今天了。
候在外面的人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来:“我的爷,您可算出来了!”
陆颉‘嗯’了一声,“可有查出这个沈子明的身份?”
“有了些眉目,但还需一些时间,请爷再耐心等候几日?”
陆颉点了点头,翻身上马。
他没有责怪属下办事不力,经过两次跟沈子明的交锋,他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虽然未曾交手,但从那人的行止可以看出,他的武功深不可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放眼整个祁国,能有这般身手的人,寥寥无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颉觉得,沈子明的身影,似乎与当年的国师有些相似。
但除去身形,他的样貌,声音,完全不同。
难道说,国师会易容术不成?
陆颉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当年宫殿突然失火,又那么巧的发生在存放慕清锦尸体的殿内,国师的武功深不可测,又精通占卜之术。
他不相信,国师这样的人,会轻易死于一场大火。
看来,这个沈子明,就是当年的国师!
“高攀不起?”慕清锦喃喃,如坠冰窖。
她负了他,害他惨死。
可她也历经轮回之苦,只为能跟他再续前缘。
到头来,却只换来他一句高攀不起。
难道这就是她的报应吗?!
尖锐的疼痛从胸口迅速蔓延全身,慕清锦喉头泛起阵阵腥甜,被她强行压下。
也罢,如果这是他想要的,那她愿意祝福他!
“既然将军心意已决,那我就祝将军和未来的夫人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陆颉闻言,下颌猛然收紧,起身抱拳:“臣多谢公主。”
说完,他转身离去,翻飞的袍角映红了慕清锦的眼。
慕清锦心痛如绞,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摔倒在地。
“来人!救公主!”
急促的呼喊令陆颉脚步一滞,他自幼习武,耳力惊人,自然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胸口处有什么东西躁动着要喷薄而出,他握紧双拳,眼神复杂。
陆颉,不要对她心软,你忘了上一世她是怎么对你的吗?
这个女人惯会做戏,难道你还要继续被她耍得团团转?!
陆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他决然离去,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慕清锦昏迷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他决绝的背影。
他真的,不要她了!
……
慕清锦做了一个梦,梦中光怪陆离。
一会是陆颉七孔流血,惨死在她面前。
一会是他冷着脸:“公主金枝玉叶,臣高攀不起。”
她想叫住他,却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
混沌中,国师上辈子说过的话再次响起。
“公主,如若有幸再见将军,他若不能释怀,见一次,你的心会痛一次,直到疼痛而死……”
慕清锦苦笑,原来被心爱之人厌弃是这般痛不欲生。
那他上辈子被一剑穿心而死,该有多痛?
不知睡了多久,慕清锦终于醒来,却被满室的红色刺得睁不开眼。
玲珑眼喜极而泣:“公主,你可算醒了!”
“这都是怎么回事?”慕清锦喉咙干的冒火,声音嘶哑。
玲珑擦去眼泪:“公主您昏迷了整整七天,太医束手无策,还是九皇子想到了冲喜的办法,求陛下将您许配给了护国大将军。”
“什么?”慕清锦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皇兄他竟然,让陆颉给她冲喜?
他那般心高气傲,如此岂不是更加讨厌她了?!
玲珑点头:“多亏九皇子英明,您看今天刚到将军府公主您就醒了!”
“我们现在在将军府?”慕清锦大惊。
“正是。”回答她的,不是玲珑,而是推门而入的男人。
陆颉神色冰冷,一步一步走向慕清锦。
他每走一步,慕清锦的心就沉上一分,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翻腾的恨意。
陆颉在床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床上的女人:“如此,公主可满意了?”
“阿颉……”慕清锦想要解释,却被男人眼中的寒意逼退。
陆颉看向一旁的玲珑:“出去!”
玲珑下意识想拒绝,却畏惧陆颉的威势,站在一旁,犹豫不决。
“玲珑,你先出去。”慕清锦淡淡的开口。
慕清锦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误会她了。
待人走后,她不顾身体上的不适,强行起身:“阿颉,你听我说。”
“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陆颉忽然接过了她的话。
“你知道?”慕清锦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陆颉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公主觉得,我信吗?”
慕清锦心中一紧,解释的话脱口而出:“阿颉,你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我可以进宫去向父皇解释,求他收回成命。”
“公主又何必这般惺惺作态,自古君无戏言,公主这么做,是想让我们陆家上下都死无葬身之地吗?”
他的话像是一把刀,毫不留情的插进慕清锦的心脏,痛得她几乎直不起腰来。
慕清锦连连摇头:“我不是……啊!”
话还没说完,陆颉猛然将人抱起,丢在床榻上,随即覆了上去。
“陛下是伤心过度,老臣开几服药给陛下,这几天切除劳心伤神,休养几天也就好了。”老御医絮絮叨叨的跟一旁的管事太监交代着。
陆颉可以听见他们的声音,但是他却感觉这声音离他很远。
他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头顶金色的帷幔出神。
管事太监赵权将御医送走,一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陆颉。
他叹了口气,上前劝道:“陛下,老奴知道您伤心,恕老奴不敬,公主已经故去多时了,但是您却一直不肯让她下葬,其实这个结果,对公主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陆颉听了他的话,终于有了反应。
他双目赤红:“好事?”
“陛下恕罪,老奴僭越了!”赵权吓了一跳,连忙跪下。
陆颉坐起身来:“你们之前一定都觉得朕疯了吧,明明她已经死了,却不肯让她下葬,可是,你们不明白……”
他的清锦为了见到他,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又如何忍心让她长眠于冰冷的地下?
他相信国师一定有办法,不管有多难,不管等多久,他都不会放弃!
可是现在,清锦的遗体已经没有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对了,可有国师的下落?”陆颉忽然问道。
赵权愣了一下:“有宫人发现了他的尸体,就在存放公主棺椁的殿内,看样子,国师是想把公主的遗体带出去,但是却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中,便和公主一同去了。”
陆颉闭了闭眼:“厚葬他。”
“是。”
赵权起身,正要离去,又被陆颉叫住了:“等等。”
“陛下还有何吩咐?”
“传朕旨意,立慕清锦为后,她的葬礼,你知道该怎么办。”
赵权微微一叹,点头称是。
……
慕清锦的葬礼和封后大典是同时进行的。
群臣立于下首,各个噤若寒蝉。
从古至今,除了追封,哪里有真的立死人为后,还要举行封后大典的?
可是,众人虽然满心嘀咕,却没有一个人敢出言上谏。
赵太尉立于前列,脸色铁青。
女儿的事,他已经听说了。
这段时间,他也托人明里暗里的帮忙。
可是,不论是谁,只要敢提起此事,无一例外的都被陆颉斥责了。
更有甚者,直接官降三级。
如此一来,便再无人肯帮赵玉如说话了。
如今陆颉封死人为后,这明摆着就是在打他们赵家的脸!
赵太尉暗暗握拳,发誓一定要雪今日之耻。
……
三年后。
倭寇作乱,陆颉不顾众人阻拦,御驾亲征。
闽州。
“陛下,这是我们的人冒死拿到的倭寇布防图,请您过目。”
陆颉接过布防图,仔细查看。
除了他之外,几名主帅也都拿到了同样的布防图。
“陛下,怪不得我们一直攻不进去,他们这个地方就像一个大肚瓶,进入口狭窄,易守难攻。”
另一名将领也点头附和:“是啊,这样的地形,对我们大军十分不利。”
陆颉颔首:“那水域是他们的地盘,我们从未深入,不过这只是水面上,水下的情形,还未可知。”
他的话,让众人眼睛一亮:“陛下的意思是,我们派人前去勘测地形,如果水下地势开阔,我们可以先派潜游队进入敌人内部,来个里应外合?”
“正是,只不过这任务十分危险,记得一定要派可靠的亲近之人前去。”
“是!”
商议好下一步作战计划,众人纷纷离去,帐子里很快就只剩下陆颉一人了。
他默不作声盯着沙盘看了半晌,转身走出了帐子,带着水汽的闷热空气一下子包围了他。
闽州地处祁国最南端,气候炎热,山清水秀。
此时正是盛夏,有不少将士在外面乘凉。
陆颉不欲打扰他们,独自一人来到高处,眺望海面。
海浪声声,周而复返,让他乱了几年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慕清锦第一世嫁给他的时候,曾对他说过,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放下京中的一切纷扰,云游四海。
她想要去领略大漠的风光,闽州的海浪。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笑着拉住她的手,对她说,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完成她的梦想,带着她踏遍山河,共赏美景。
慕清锦当时晶亮的眼神,陆颉至今还记得。
他苦笑着要来摇头,那样的眼神,怎么会是假的?!
半晌,他轻叹一声,从腰间摸出一个珍珠手镯。
这手镯珍珠硕大,正是当初慕清锦的东西。
陆颉将手镯放在唇畔轻吻:“清锦,三年了,你还不肯回来见我吗?”
自从慕清锦离世,已经过了三年。
这三年里,陆颉南征北战,将祁国的版图不断扩大,可越是这样,他的心却变得越来越空。
他发了疯一般的思念慕清锦,思念她的一颦一笑。
他多么希望可以再见她一面,哪怕是在梦里。
可是,慕清锦却一次也没有来过他的梦里,就好像故意躲着他似的。
“清锦,你是不肯原谅我,所以迟迟不肯来与我想见吗?”陆颉喃喃自语,“是了,我当初那样对你,你不原谅我,也是自然。”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清锦,别原谅我,永远都别原谅我,这样我死了之后,才有借口接近你……”
一阵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陆颉收起了手镯,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神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何事?”
“启禀陛下,倭寇来犯!”
陆颉瞳孔一缩,声音立刻沉了下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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