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韩蒂:“你…”江岁:“你昨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手机正好没电了。”韩蒂:“我…”江岁:“不过我想韩大哥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啦,所以也没回给你。”韩蒂:“……”江岁:“韩大哥,你想吃什么呀,我会的也不是很多。”话都被她打断了,他隐忍地呼出一口气:“上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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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震耳的音乐,包厢里欢愉的声音变得鲜明,在酒精的刺激下,一对对男女激丨情忘我的喇丨舌,激丨撞,狂欢。
偌大的包厢,随处都是战场,有人战况激烈,有人中场休息,也有一些在起哄旁观。
不知道谁点唱了一首“耶利亚女郎”,音响响起的曲调悠扬浪漫,给人一种沉静之感。
“——
很远的地方~有个女郎
名字叫做耶利亚
有人~在传说她的眼睛
看了~使人更年轻
——”
杜钟看了一圈,最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唱歌的人。
“哎呦,我们大晋唱歌好听的呢,很文艺啊。”
众人也开始调侃起来
“大晋心里的有人了?”
“那不,叫什么耶利亚的。”
“这么纯情。”
“大晋和我们不一样,文化人。”
“他要去找他的女郎了。”
大晋那张木讷的脸被逗得通红,更是引得大家直笑。
冬儿依偎在杜钟怀里,抬起小鹿斑比的眼睛望着杜钟:“这首歌好浪漫呀。”
杜钟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笑了,他的声音平静,但却带着一丝落寞:“这首歌,其实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冬儿不解,呆呆看着杜钟,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他竟然耐心地讲起了故事
“传说古老的沙漠有两个王国,一个叫丽石答娜,一个叫卡酷布,丽石答娜王国有一位绝美的公主,就是耶利亚。
她很美!
听说她的眼睛掠过天空,风雪会停止,她的手指拂过土地,花儿会开放,她轻轻微笑,整个丽石答娜会为她倾倒。
卡酷布的国王吉汗,听闻耶利亚的美名,便到丽石答娜去求亲。
当他看见耶利亚的那一刻,便爱上了她。
但耶利亚和他的父亲并不喜欢他,因为吉汗是个坏人,像乌云一样阴暗的人,于是拒绝了吉汗的求亲。
吉汗不想放弃,他为了得到耶利亚,攻下了丽石答娜的土地,也将耶利亚囚禁了起来。
他把全天下最美丽的珠宝都送给她,为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整个丽石答娜为之彻夜狂欢。
可耶利亚依然不爱他,婚礼当天她准备了一把匕首,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吉汗。
就当她想要自刎的时候,父亲和一个叫阿坦的勇士冲到了婚宴,将耶利亚救下,也夺回了王国。
阿坦在婚宴上第一次见到美丽的耶利亚,也爱上了她,耶利亚的父亲希望她能和像阿坦这样勇敢善良的人在一起,可耶利亚不愿意,她说想嫁给爱情而不是感恩。
阿坦知道了耶利亚的想法,没有强求她,一直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直到耶利亚有一天自愿爱上他。
这一天终于到了,当耶利亚发现自己爱上了阿坦的那一天,恐怖的吉汗却回来了,他化作了天上的乌云,要吞噬这对恋人。
最后阿坦为了保护他的公主,与乌云同归于尽了。
而耶利亚,失去了最爱的人,整日呆坐着凝望着丽石答娜的天空,那片阿坦和乌云同归于尽的天空。
自此以后的丽石答娜,就再没下过雪了。”
不知不觉,杜钟的身边围了一小圈人,伸着脖子听他讲完了这个凄美的故事。
胖子说:“钟哥,这个吉汗也太惨了,还没睡到耶利亚呢,就被人给劫走了。”
强子反驳他:“钟哥说的是没娶到,不是没睡到,肯定早睡过了。”
胖子说:“那还娶啥啊,能睡就行呗。”
强子说:“哎呀你不懂,睡了只能得到她的人,娶了就得到她的心了。”
胖子说:“有啥用啊,阿坦得到她的心了,不也没睡到,比吉汗还惨。”
强子跟他说不明白,问杜钟:“钟哥你说,是吉汗惨还是阿坦惨。”
杜钟想了想,说:“耶利亚比较惨。”
春儿参与讨论:“她有什么惨的,两个男人为了她你死我活的,她才是最幸福的。”
冬儿赞同地点头:“是呀,而且就算阿坦死了,她还可以跟别人啊。”
杜钟笑了:“可她失去了一生挚爱,与其活着不如死了。”
这话引起了一阵沉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听明白。
春儿看了一眼身旁的韩蒂,他的眼神懒懒的,带着些漫不经心。
春儿说:“蒂哥,你觉得呢?”
胖子说:“是啊,蒂哥,你觉得呢?”
大家齐齐看向韩蒂,好像在等着最后出个结论。
韩蒂淡淡地说:“耶利亚长什么样?”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陷入沉思,最后恍然大悟。
胖子说:“对啊,长成什么样能让人为她赴死啊,我咋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强子说:“我也没见过,哪有那么美的,一眼就能让风雪停,那是妖怪,勾人心的妖怪。”
冬儿说:“我见过最美的就是春儿姐姐,钟哥你说,难道耶利亚比姐姐还漂亮吗?”
杜钟突然哈哈大笑:“我瞎编的故事,你们还当真了,哈哈,一群傻X”
众人:“……”
包厢里一首接着一首在唱歌,几个麦克风被抢来抢去的。
狂欢还在继续,一双双腰肢乱颤,杜钟也抱着冬儿倒进了沙发里。
春儿下意识地看了眼韩蒂,他正在给自己的酒杯加冰块。
春儿觉得他像一个禁丨欲的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她早就受不了啦,每一声欢愉都让她心尖直颤,可他却神态自若得好像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春儿往他身边挪了挪,大腿贴上了他的,隔着韩蒂薄薄的西裤,她能感受到他皮肤上的温度,是火热的。
她不自觉摩擦了两下,他的肌肉健实,充满力量。
韩蒂没在意她的靠近,自顾自喝酒,他喜欢烈酒,越烈越好。
他酒量没有杜钟好,喝多了会头痛,但却从不醉,喝得越多反而意识越清醒,思路越清晰,他有时不是很喜欢一直清醒的感觉。
嘴里的酒精渐渐消失,一股腥咸的味道蔓延到舌尖,他舔了舔牙龈,有丝丝痛意。
牙根那处伤口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好,反倒越来越糟,他也并未在意,又喝下一杯冰酒,冲淡了嘴里的腥味。
春儿看他一杯又一杯地喝,上前接过酒瓶,帮他倒酒,也给自己倒上一杯,陪着他喝。
韩蒂没拒绝,有人帮他倒酒,他便找了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听歌。
偶尔有人过来敬酒,他陪着喝两杯,旁边有人聊天,他时不时地插两句嘴。
春儿发现韩蒂并不排斥自己,于是装醉贴到了他身上。
过了一会儿,又抬手抚上他的大腿。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到她的心里,连腿都可以这样性丨感,她无法想象他的身体。
韩蒂漫不经心地看着她,黑色的眸子平静无波。
但这已经够让她欣喜了,上次他连看都没看她。
春儿受到了鼓舞,到他两腿中间跪下,准备服侍他。
韩蒂低头倪着她,她的护士服洁白干净,没来由的,他想起一轮圆月,和那个被月色晃得发光的女人。
她的胸口闪着点点银光,她的锁骨纤细笔直。
他又想起她胸前的那一小团肌肤,冰凉,滑腻,他一抓,它就溜走了。
韩蒂皱起眉头,一丝烦躁涌上心头。
下一秒,他抬脚踹开春儿,起身离开了包厢。
春儿再一次受挫,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脸色通红,头也不抬地躲进了黑暗里。
桓城市中心医院。
江岁一脸哀怨地坐在值班室沙发里,两根小腿像船桨似的划来划去,今晚她夜班,刚刚睡了一小觉,被夜蚊子咬醒了。
她正看着窗外发呆,宋子席来了。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摇了摇说:“我猜你需要这个。”
江岁看了一眼,是电蚊香:“你怎么知道?”
他打开盒子把电蚊香插好:“刚刚咬过你的小蚊子告诉我的。”
她一脸认真地配合他:“它飞到手术室里面告诉你的?”
宋子席:“是啊,我知道它把你给咬了,一刀把它给砍了。”
她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拉过他的手:“十多个小时的手术,累不累?”
宋子席声音沉沉:“累。”
她让他坐下:“那在沙发上躺一会,我给你按按。”
他抱着她一起躺进了沙发,有丝撒娇味道:“抱抱就好了。”
两个人躺了一会儿。
护士敲门来喊她,说有病人。
江岁边一边把白大褂穿上,一边走出值班室。
韩蒂站在外面等她,看她脸颊布满了红晕,双眼雾气蒙蒙有些迷离,好像刚睡醒的样子。
江岁愣了一下,明显很抵触,但嘴却甜得很。
“韩大哥?你怎么来了。”
韩蒂表情有些痛苦:“牙疼!”
江岁把韩蒂领去了治疗室,给他做检查。
她盯着他的伤口,眉头紧皱:“我的天,都发炎了,你别说你吃药了,我是不信的。”
韩蒂:“……”
江岁:“喝酒了?”
韩蒂:“……”
江岁:“还抽烟了?”
韩蒂:“……”
江岁给他竖了个大手指:“干得漂亮!”
韩蒂:“……”
她开始做准备工作,韩蒂躺在治疗台上,面色平静。
江岁:“要上开口器了哦,不能说话了。”
韩蒂黑色眸子淡淡睨着她:“嗯。”
她把口罩戴好,开始给他处理创面。
即使是戴着口罩她也能闻见他身上浓郁的酒气,烟草味,和女人的香水味。
真是一个纵欲的人。
身为一个负责任的医生,她实在忍不住,习惯性叨叨叨:“如果你再不注意的话,发炎会引起更多问题的。每天按时吃药很难吗?为什么就是不听医生的话呢?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病人到底怎么想的,好好的身体不知道珍惜。如果你还是不听医生的话,以后不要来医院了。”
韩蒂:“……”
她的声音闷在口罩里,软软囔囔的,口罩随着嘴巴的动作一上一下,显得有些搞笑。
口腔医生有一点特别爽的就是,不管她说什么,患者都不会反驳,只要躺上了她的治疗台,都是乖乖的,任她宰割。
因为他们说不了话,所以她才养成了叨叨叨的习惯。
韩蒂平躺着,沉着眼皮,视线刚好落在她胸口。
江岁看他眼睛直直的,以为他是喝多了,怕他会在这里睡着,打开手机放上音乐。
一首很普通的民谣。
醉人的情歌总会让人向往爱情。
韩蒂听了一晚上的歌,觉得这首好像不太一样,他的烦消了,但燥还在。
他的目光在江岁胸前来回游荡,越发深沉。
江岁从值班室出来的时候,胸口的扣子没扣好,露出的皮肤粉白,中间一道浅浅的沟。
微微弯腰时,他看到了一个红红的草莓印儿,新鲜的。
韩蒂眼皮动了下,鼻子沉沉地出了一口气,他下意识捻了捻指尖,又想起了那个触感:冰凉,滑腻。
江岁看他动了一下,问他:“痛?”
韩蒂面色又暗又沉,不抬眼,不哼声。
江岁:“痛可以给你拿点什么抓着。”
话刚说完,韩蒂就抬起手掌抓住了她的腰。
江岁的身子猛地一僵,对上他的黑眸,委屈地说:“我没让你抓我。”
韩蒂不理她,闭上了眼睛。
江岁觉得他的样子很欠扁,她微微抽身,却没逃脱掉。
他的手掌太大,半个腰都被握住。
她有些无语,他的很多行为都让她觉得无礼,但每次在要发脾气的时候又反应过来,这个人能决定她的生死,便只好把怨气憋回去。
但她也不是个乖巧个性,于是说:“我痒痒肉多,你要是乱动,我手一抖,再把你牙齿戳穿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管用,他倒真一动没动,手安静地搭在她腰上,像睡着了。
快结束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
古喻风一样地进了屋:“江岁,夜宵来喽。”
她抬头看了一眼他拎着的保温箱:“是什么?”
古喻:“一会你就知道了,子席来你这了?”
江岁:“嗯,在值班室。”
古喻:“哦,那你好了来找我们。”
江岁着急地说:“你们不许先吃,等我一起。”
“不!”
古喻又像风一样出去了。
江岁:“……”
结束了,江岁收好工具后,速度极快地抽出了腰身。
韩蒂后知后觉地握了一把,连衣服都没抓住。
他紧了下拳头,报复心极强地说了句:“你扣子开了。”
江岁低头,一秒后,她捂住了胸口。
怪不得这个男人一直沉着眼皮,直勾勾的,原来是在窥探。
她咬了咬牙,忍下了:“不送!”
韩蒂看她怒气冲冲的背影,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他搔了搔有些凌乱的头发,转身走了。
江岁回到值班室,看见古喻和宋子席心满意足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吃过了,更生气了。
宋子席:“岁岁,快过来吃饭,喏,紫菜包饭,蛋花汤,泡菜,还有果汁。”
江岁瞄了一眼,傲娇地说:“不吃了,你们都不等我。”
宋子席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很好吃的,你看给你留了这么多。”
江岁看了看,卖相还真不错。
她问古喻:“哪定的?”
古喻打了个饱嗝儿,显摆道:“女朋友做的。”
江岁:“你女朋友会做饭?”
宋子席:“新的女朋友。”
江岁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接过宋子席递过的筷子,吃了起来。
“嗯~~~~好吃,师哥,你就该找个这样的,每天做饭给你吃。”
美食让她瞬间消气。
古喻特瞧不起她每次生气一哄就好的德行:“吃货!”
她没空搭理他,吃得专心致志。
宋子席:“对了岁岁,过两天我们张主任生日,定在见缘了,主任说叫上你。”
江岁嘴鼓鼓囊囊地点了点头。
古喻:“不是我说哈,江岁的人际关系还真是不错,各大主任结婚生日哪个不叫上她的,比院长还忙。”
江岁一点不谦虚:“病人也很喜欢我。”
宋子席帮她擦掉嘴角的食物渣子:“我看今年的优秀医生又是你了。”
江岁:“说得好像我靠人际关系上位似的,我也很有能力的好不好。”
古喻阴阳怪气地:“哎呀,你是靠病人上位的,哪个小伙子能受得了你这么温柔的医生啊。”
宋子席骄傲地说:“女病人也很喜欢我家岁岁,医院后台一水的好评。”
江岁的个性随和,长相可爱又萌,和病人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她在做手术的时候也并不是绷着脸严肃的样子,会放上音乐,和病人聊天。不过大多数都是她一个人自说自话,话题可以从天南扯到海北。有时过程太无聊,还会为病人亲自吟唱一首,躺在治疗台上的病人,总会被她的歌声感动得热泪盈眶,然后呜啊呜啊的回应着。
古喻:“切,我看今年的实习生里面,漂亮妹子有好几个呢,以后这就不是江岁的天下了。”
宋子席说他:“你别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了。”
江岁一听到漂亮妹子几个字,警惕的小眼神递了过去:“子席,你手机呢?”
宋子席拿过手机:“这呢,怎么了?”
江岁:“你把我们的照片换成背景呗,还有你的头像。”
古喻推了一下江岁脑袋:“看你那个小气劲儿,你咋不做个牌子挂子席身上,写着‘江岁的人,勿碰,勿惦记’”
宋子席心疼地护住江岁,踹了古喻一脚:“头,不要碰头,她伤都还没好呢。”
江岁也在一边狐假虎威:“就是!你再把我推坏了。”
古喻一脸憋屈:“你们的爱情如果想得到最好朋友的祝福,就对我好点!”
两个人异口同声:“不想!”
古喻哀莫大于心死:“好吧,既然这样,以后夜宵就不带你们的份了。”
两个人又异口同声:“想!”
古喻靠女朋友扳回了一城。
——
自从古喻提过实习生有漂亮妹子后,江岁去外科溜达的时候刻意留意了一下,的确今年的质量明显比往年高了个层次,小姑娘一个个水灵灵的,小伙子也都白嫩嫩的。
这让她每天心思不宁的,一有空就跑外科去宣示主权,搞得外科人心惶惶,没有一个雌性敢靠近宋子席。
宋子席看她那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也就由着她折腾。手机,钱包,办公桌,衣柜,哪哪都是他们的合照。就算不写着“江岁专属”,大家也都调侃他是“江宋氏”!
几天后,到了外科主任生日。
宋子席和江岁到见缘的时候,张主任那桌人已经开始嗨了。
他们在离舞台最近的位置,桌上摆满了花红柳绿的酒。
宋子席牵着江岁艰难地穿过人群,走到了卡座。
“张主任,生日快乐。”
宋子席抱着两个礼盒,递给张主任:“这个是岁岁的,这个是我的。”
张主任打开了两个人的礼物,宋子席送的是一个金丝眼镜框,简约,文艺,很符合他的气质。
江岁送的是一个电动牙刷,磨砂手柄摸起来很有质感,颜色是高雅的墨绿色。
张主任乐得合不拢嘴:“喜欢,你俩的品味就是好,过来坐,有几个朋友给你们介绍介绍。”
张主任是资深医生,认识的人很多,也热衷交际。见过的生死太多,对现实的感悟也多,也更容易被人间的善美感动。
他作为前辈,是很喜欢古喻、宋子席和江岁他们三个的。
人和人相识的时候,都会带着面具,或冷漠,或疏离。但相处久了,便会慢慢摘下面具,露出本真。相似的人便会互相吸引,忍不住接近。
张主任发现,他们三个和他一样,皆是活在这凡世之中,各自通透的人。
宋子席是个很优秀的医生,也是很优秀的人,虽然他待人有些冷漠,但他的内心是有着崇高信念,并且坚定执着的人。告诉他目的地是什么,然后给他一条跑道,他就会无休无止地跑下去,不犹豫,不怀疑,不动摇,现在的年轻人像他这么不浮躁的太少了。
江岁看起来是个不解世事,单纯无知的小姑娘,但实际上她有一双早已看透世事的眼睛,对身边的人和事都很温和,对生活也充满热情。
古喻风趣幽默,虽然私下作风散漫了些,又喜好享受,但其实他的内心柔软,善良,有些纯真像长不大的孩子。
张主任觉得“纯粹”这个词是很多面的,就好像他们三个,就是“纯粹”的三个面,让人有种相逢便遇宝藏的感觉。
张主任给他们介绍了一圈朋友后,古喻才来,还领了一个新的妹子。说是在门口停车的时候不小心刮了妹子的车,然后…就变成了朋友,还带过来喝酒。
见缘在桓城是出了名的豪华,也贵,但也有着一等一的服务。
贵的地方,最大的好处就是把人群划分开了,来这里的人大多是上了档次的,再迷乱,也少有失控的。并且也没人敢在这里放肆,稍想有些动作,酒保分分钟把你请走。
不过这些规矩,都只局限于一二层,再往上去,就不一样了,一切的秩序都是可以被打乱的。
三楼的入口,只有一个,而且是能上不能下,出口是另外设计的。往上去的,都是VIP,想成为VIP客户,靠有钱还不够,要经过见缘的臻选,谁也不知道这个标准是什么,当然谁也不知道上面的服务都有什么。
如果只是想放松解压,一楼无疑是最合适的。
耀眼的霓虹灯交错,劲爆的音乐让人畅爽,吧台前玩弄酒瓶的调酒师长得又坏又痞,舞池里妖娆性丨感的女子让人直想犯罪。
错落的小舞台上,是极尽诱丨惑的钢管舞女郎,踩着明艳的红色高跟鞋,挂钩勾着黑色丝袜。蕾丝的紧身连衣裙,曼妙的身姿和雪白的皮肤被看得一清二楚。
江岁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妖魅的女人,他们的座位离舞台的位置最近,女人搔首撩腿时都快要擦到她的脸了。
她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古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别一副村姑进城的表情,没见过啊?”
江岁呆呆地点了点头,眼睛还在女人身上,像被勾走了魂:“没见过…这么大的!”
古喻说:“见缘前一阵来了四个姑娘,叫春夏秋冬,身材一个比一个好,这个姑娘叫夏儿,还是最小的。”
夏儿一颠,江岁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激动地看着古喻:“这还小?这是西瓜吧?传说中的,魔鬼身材也就这样了吧,这是怎么长得啊。”
古喻看她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继续给她科普:“你知道让她陪酒,一杯多少钱吗?”
江岁:“这么漂亮怎么也得100吧?”
古喻咂嘴:“一千!只喝酒,要是想摸摸大腿什么的,翻倍。”
江岁嘴巴张得都快塞得下一个鸡蛋了:“哇!师哥,这钱也太好赚了。”
古喻:“当然,美女赚钱是最容易的。”
江岁咬了咬嘴唇,若有所思地说:“那不是在这干两个月房贷都能还清了?师哥师哥,你说我一杯能值多少钱。”
古喻下意识地扫了她胸一眼:“还是牙医比较适合你。”
江岁给他个白眼:“又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这么肤浅,只喜欢大的。”
古喻肯定地说:“所有男人都肤浅。”
江岁反驳:“子席就不,哼!”
古喻眼睛寻了寻,子席在和张主任的朋友们聊天,目不斜视,的确像个正人君子。
他回忆了一下,宋子席从没跟他聊过女人这种话题。这些年追他的也不少,但再漂亮的他都是一副嫌弃的眼神,他曾经一度怀疑宋子席的取向,但宋子席对男人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苦思下,终于想通原因所在了,然后把宋子席领到了男科医院。
结果被宋子席揍得差点绝了后,但他也能理解,每个人都有难以启齿的事情,宋子席有缺陷,他一定会帮他治好。
于是古喻开始寻秘方,一筹莫展之际,出现了反转。
古喻看了一眼江岁,正拿着手机给春儿拍照,一副色眯眯的表情:“诶,江岁,我问你个问题哦。”
江岁:“嗯?”
古喻:“你和宋子席几天一次?”
江岁一脸正经地撒谎:“说什么呢?我们是柏拉图。”
傻了吧唧的古喻竟然信了,张大了嘴巴,同情地看着她:“真是委屈你了。”
杜钟坐在沙发里摆弄着怀表,跟韩蒂刚汇报完工作:“阿蒂,这几次出货都不太顺利,我看啊,是有鬼混进来了。”
韩蒂坐在办公桌前,点着了一根烟:“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
杜钟摇着红酒杯,笑容有一丝邪魅:“一周,我就把他们都揪出来。”
韩蒂并不担心杜钟的能力,跟他交代起另外一件事:“最近把手里的事交给弟兄们吧,这两天我带你认识几个大客户,以后由你跟他们对接了。”
杜钟知道韩蒂手里有一些大客户,但平时都是他亲自联系,他人并不知道客户身份,杜钟猜测:“为什么给我,你要回去了?”
韩蒂:“嗯,但还有些日子,有些事没处理完。”
杜钟表情有些落寞,虽然猜到了早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他的声音也低了一个调:“以后见不到你了,人家会想你的。”
韩蒂敷衍地笑了笑,没理他的矫情。
杜钟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掌心里的怀表,指肚轻按了一下机簧,怀表盖“啪”的一声弹出来。
指针哒哒走着,一张清秀的女人照片印在表盖上。
他看着那张久远的相片自言自语说:“哎,以后我只有你陪着我了。”
韩蒂自顾自喝酒。
“嘶~~~”
最近每次喝酒,牙底会有刺痛感,有时还会渗出鲜血,让他直心烦。
韩蒂把酒杯往桌上一扔,空空的玻璃杯滚动了两下后掉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掏出一根烟点燃,火光噌地一下蹿得老高,他眯了眯眼睛,觉得这火再大点,就要把他给点燃了。
杜钟看了眼桌上的烟灰缸,满满一堆烟头,他关切道:“你最近怎么了,心情不好?”
韩蒂没说话,依然一根接着一根抽着。
杜钟也不再招他,懒懒地躺在沙发边,透过玻璃看向大厅热闹的人群。
他的眼神轻飘飘地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个白色的人影上,带着欣喜地对韩蒂说:“阿蒂,我看见只小白兔。”
韩蒂抬头:“什么小白兔?”
杜钟朝着楼下扬了扬下巴:“看,那有个小姑娘,长得真纯,是学生吧?”
韩蒂的角度看不出来杜钟指的是哪,但他目光刚往楼下落,就看见了人群里的江岁。
他第一次发现,她是很打眼的那种人。
不仅是容貌,还有气质,看一眼,便不想再挪开。
她喝了酒,抱着酒杯安静地坐在沙发里,有些出神。
清澈的双眸没有焦点地望着前方,像能穿过人群,透过山川,最后到达无边无际的草原。
韩蒂总觉得她的眼神极清,但却让人看不懂。
他咬了咬烟嘴,问杜钟:“哪个?”
杜钟说:“白色T恤,牛仔裤,头上用红色丝带绑了个小花苞儿,就坐在中间那,看见没,长得好可爱啊。”
韩蒂盯着江岁的小花苞,散了一半,有点呆萌,和…可爱。
他沉默了几秒,语调平静地说:“没看见。”
杜钟看他面色死气沉沉的模样说:“你这个人,一点也没生活乐趣,什么姑娘到你眼里,都是骷髅,长得一模一样。”
韩蒂:“在你眼里就成了兔子。”
杜钟:“你知道我就好这口,喜欢纯纯的小白兔。”
韩蒂看了一眼杜钟,他的眼神一直在江岁身上:“冬儿不够纯吗?”
杜钟冷笑:“见缘里的女人,都是装的小白兔。这个呀,是真的小白兔。”
韩蒂听不懂,但他知道,江岁可不是小白兔,是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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