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穿着校服,蹲在公交牌下。哭到天昏地暗。哭了好一会儿,我才拿着笔记本,站起来,边哭边往家走。这条我从小学走到高中的林荫路,也静默着,好像连风都不太愿意说话。静悄悄的,只有月亮擦着眼泪。回到家,我爸惊讶地看着狼狈的我,我妈闻声从厨房探出头来,手上还拿着洗碗布,还系着围裙。他们没有问我发生什么了。就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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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后回学校收拾东西,我的桌子上有一本日记。 不是我的却写着我的名字,厚厚一本是藏着的青春,是一个男生暗恋我三年的日记。 在我明媚张扬的十七岁,在我自认为灰头土脸的青春里,原来也有人如此喜欢我。 高考结束那天是个晴天。 下午四点五十五,我坐在教室里,抬头看向窗外,考场寂静无声,繁茂的枝叶遮住了大半个窗户,树影婆娑。 我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又抬头看了一眼钟表,深呼吸一口气,盖上笔帽。 转动的指针是流逝的高中三年,手上一笔一划写下的是人生未知的前途。 寒窗苦读十几年集功成于一日,这十几年读过的书、上过的课、过去的岁月就这样在几张卷子里收了场。 铃声响起「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答卷。」 我最后一次环顾四周,看着自己待了三年的地方,缓缓走出了考场。 考完试没有想象中那样逃离高中的喜悦,心口中充斥着淡淡的离别失落感。 我走出考场,爸爸步伐如我意料之中的焦灼,手上专门为我准备的草莓小蛋糕都快被他无规则地晃烂了。 人群被警戒线紧紧地拉开一条出口路线。 无数双眼睛落在我的身上,在确认我不是他们的孩子后又赶紧看向旁人。 周遭人声鼎沸尽是喧嚣,我恍如隔世,突然觉得自己的青春就在这场看似声势浩大里的平静水花下,张扬又悄然地落下了帷幕。 隔天,我重新回到学校收拾之前未带走的杂物。 穿过紫藤萝走廊,路上遇到结伴的学弟学妹,她们素颜朝天,高马尾轻轻地荡起青春的幅度,眼中的星星闪得亮眼。 资料室里统一保管着我们遗留的杂物,角落里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摆满了一摞摞或高或低参差不齐的书,中间夹杂着许多试卷。 我走到我的那摞书旁边,这个放书的宝位被我占了三年,我正准备将书抱起回家却发现莫名其妙多了个厚厚的蓝色笔记本,是我的名字却不是我的字迹。 我疑惑地拿起本子,环顾四周,全都是不认识的同学在收拾东西,我一头雾水地翻开笔记本想看看署名。 什么都没有,奇奇怪怪的,右下角留着个小小的 k,还画了一架飞机。 我带着疑虑,翻开了第一页。 「2018 年 9 月 2 日——晴——星期天」 高中第一天报名,夏风肆意张扬,把我的发型吹得像个豆芽,人就不用多说了,扛着大行李跟晒蔫了的白菜一个样。 老师布置写日记练手作文思路,不知道写什么。 记录一下今天的趣事吧! 还蛮有意思的,我的被子被别人错拿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被子被一个女生一股脑抱走,学校里的被套都是统一发的,也难怪她会抱错,唉! 「嗯?」 我看着第一页的日记陷入了沉思。 报名那天真的很热,我觉得我整个脑瓜子都在嗡嗡作响,只想躲在阴凉地偷懒。 我爸让我把被子赶紧带上去。 我烦躁得厉害,随意抱起旁边的被子就跑了。 晚上我回去掀开被单准备掖被角,发现不是我熟悉的奥特曼被子,是非常素净的纯色被子。 我大吃一惊,在床上和柜子里翻箱倒柜也没找到我的被子。 那真相只有一个——错拿了。 我努力回想那天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我把人家的被子拿走了。 后来?后来好像就那样盖了,而且一盖就是三年。 记忆中那张被子真的很舒服,又软又香,我还以为错拿的是个女生的。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和这个写日记的男生换了被子啊。 也不知道他看到我的奥特曼被子会是什么反应,盲目猜测他肯定很喜欢,毕竟哪个男孩能拒绝奥特曼被子呢! 我被他的抱怨逗笑,掩着唇往下。 「2018 年 9 月 3 日——晴——星期一」 正式上学第一天。 昨天晚上纠结许久还没敢盖那床被子。 有点不习惯,没睡好,升旗好困。 看到了昨天抱走我被子的那个背影了。 是那个小小的女生。 升旗操场人很多 我努力地挤过去找她。 好不容易凑过去了,她人跑了。 不是吧,我真的不想盖奥特曼被子。唉! 「噗嗤。」 看到这里我笑出了声。 我还以为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喜欢奥特曼,他居然不盖,没有欣赏品位差评。 那床被子应该盖着挺舒服的,我妈亲自买的棉花给我填充缝好的呢! 再说了,高中三年,每次到了星期一要先升旗才能去吃早饭,而且全校那么多人都在同一时间涌入餐厅,非常容易就吃不上饭。 所以我每次升完旗撒腿就跑冲去食堂,他找不到我倒也正常。 他一点干饭经验都没有,肯定是个学霸,我们这种干饭王学渣跑得快,也怨不得他。 |
我的耳机里正好在放歌手买辣椒也用券的《第三人称》: 对于第三人称的角度而言。 也明白其实。 每个人都有缺陷。 不自觉遮掩。 多少也算。 自然的行为。 …… 我只感觉昏沉,两手交叉,不停歇地冰凉液体滴落在手背上。 窒闷的疼,让我除了不间断地翻动日记,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2020 年 9 月 20 日——晴——星期天」 我们已经高三了。 各班最近都挂上了高考倒计时的牌子。 教学楼上的显示屏也有了倒计时。 「距离二零二一年高考还有二百六十天」 我看着看着就有些恍惚。 二百六天之后。 我们是不是就要再见了。 争分夺秒地复习。 争分夺秒地见你。 |
我穿着校服,蹲在公交牌下。 哭到天昏地暗。 哭了好一会儿,我才拿着笔记本,站起来,边哭边往家走。 这条我从小学走到高中的林荫路,也静默着,好像连风都不太愿意说话。 静悄悄的,只有月亮擦着眼泪。 回到家,我爸惊讶地看着狼狈的我,我妈闻声从厨房探出头来,手上还拿着洗碗布,还系着围裙。 他们没有问我发生什么了。 就看着我边哭边回卧室。 就像从小到大无数个崩溃的日子里,他们也是这样默不作声,随后在桌上放一杯热乎乎的牛奶。 我坐在我的卧室里,桌子上摊开那本日记。 我甚至都没有勇气再一次翻开看。 我像是支援迟到的将军,看着遍地的残骸战士们,却无能为力。 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们已经毕业了。 他和我是不是已经没有再交集的可能了…… 我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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