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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老管家再次来到小屋前,看着傅克韫鬓角一夜之间斑南的头发。震惊道:“少爷……”傅克韫木讷的坐在地上看着他,忽然笑了。“你哭什么?我没事。”他的声音苍老,又像吞了一把砂砾在喉间摩擦,嘶哑得难听。傅克韫虽然已经40多岁了,但样貌还是如同20几岁年轻,意气风发。可是现在不仅头发斑南,就连脸上的疲惫都再也遮不住。…

免费试读

傅克韫喝得有些多了。

回到家,他抱起孟江送来的画,脚步虚浮来到后院小屋。

这是傅家的禁地,除了他谁都不能出入。

傅克韫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与15年前别无二致。

傅克韫把画挂在正中央的墙上,倒退了几步,坐在地上。

他仰着头,就着月光静静看着那副画。

不知过了多久,他走出小屋,外面站着管家。

傅克韫吩咐道:“把这门封了。”

管家不忍心的说道:“这是少爷你亲手设计要送给南小姐的……”

傅克韫打断他的话:“这个地方唯一的作用只是让我铭记我的愚蠢!”

管家欲言又止,终是叹了一口气:“我只怕少爷后悔。”

后悔二字戳中傅克韫的心。

他眼里止不住的厌恶和痛恨翻涌,毫不犹豫的说:“我只后悔爱过她。”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一人民医院。

温时简躺在床上,她能清醒的感受到,冰冷的针正刺入脊髓。

痛!

穿透身体的痛。

注射结束后,麻药药效褪去,无边无际的痛苦便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

温时简戴着呼吸罩仍觉得呼吸苦难,每一个毛孔都像被针扎一般难受,她躺在床上,这种痛,没有人能够帮她。

许客沉默着站在床边,手无能为力的收紧握拳。

温时简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看着天花板,仿佛间,看到了当初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她的父亲,也是因为癌症,在15年前去世的。

她记得父亲躺在床上,神情平静的和自己聊天。

叫她囡囡,跟她聊着生活里琐事,工作上的难题。

她只顾着说着自己的话,却没有看到父亲因为疼痛而拽皱了的床单。

“原来只有躺在这张床上才知道癌症有多痛苦。”

温时简眨了眨眼,苦笑一声。

“当年温家被蒋家逼得几乎破产,如果不是蒋嘉然找到我,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向冷静,可话尾却隐约带着点哭腔。

“以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爸爸不早点告诉我他的病情,现在我突然明南了。”

温时简的声音透过呼吸罩,听上去飘忽不定。

“因为让别人为自己牵肠挂肚,只怕愧疚。”

温时简闭上了眼睛,将泪光掩在了后面,她的呼吸微不可闻。

她心中莫名已经有了某些预感,她睁开眼看着许客说:“手术前,你跟他们说吧。”

“等他们心情平复,再让他们来见我。”

许客抿紧了唇,沉默着点头。

温时简躺了半天,身体好转了一些,就让许客带她出院。

她不愿坐轮椅,只能靠许客才能站稳走路。

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她遇到了傅克韫和蒋嘉然。

她已经没有力气装作没事,只能看着他俩。

蒋嘉然看见温时简,眼神一变:“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姐姐,真是有缘。”

她挽上傅克韫的胳膊,笑得灿烂:“我们来是检查身体,准备要个孩子了,姐姐呢?”

傅克韫眼神晦涩不明的看着靠在许客身上的温时简,没有反驳。

温时简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着傅克韫,真心的祝福道:“挺好的,祝你们心想事成。”

说完,便让许客带她走了。

她太累了,没有力气再与他们多说一句。

这句祝福,已经用尽她今日最大的努力。

傅克韫眼神沉冷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一张纸从许客另一手拿着的文件夹中掉出,他没有发现。

傅克韫走上前捡了起来,是一张药单,有好几种他不认识的药物。

傅克韫一边掏出手机让秘书去查药单上的药,脚下一边不自觉的向外跟去。

蒋嘉然咬着牙怨恨的看着傅克韫飞快消失的身影,指甲深陷掌心。

医院门口,傅克韫即将追上那熟悉的身影。

下一刻,他看见温时简身体一晃,倒在了地上!

傅克韫紧咬着腮肉,手里不知何时拿的水笔,早已断裂。

豁口深深戳进了手指,他也浑然不觉,鲜血在办公桌上晕开小小一团。

许客冷眼看着傅克韫,眼睛泛红。在讲述中,他喉头几度哽咽。

温时简是一道阳光,照亮了许多人,可是唯独放弃了照亮自己。

许客厌烦看见傅克韫现在这幅在温时简死后,兔死狐悲的假情假意。

他怒视着傅克韫:“听完了,你可以走了。”

傅克韫千言万语在喉间翻滚着,最后只能沙哑的说一句:“谢谢你。”

许客迅速的回道:“你没有立场来谢我们。”

“我和陈总,是尽好友的帮助而已。”

傅克韫自知理亏,沉默了一会,又满是寒意的问:“那些人呢?”

许客厌恶的说道:“那些杂碎我们早已经处理完了。”

“倒是还剩最后一个。”

许客冷冷的看着他,傅克韫不言而喻,自此无言,他缓缓起身离开。

许客看着傅克韫的背影,轻蔑的说道:“傅克韫,你不值得她那么爱你。”

蒋家,夜晚。

蒋嘉然缩在沙发里,神经时简的咬着手指。

蒋正功已经脱离危险,但是他的命现在握在傅克韫手里。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蒋嘉然一向精致的脸此刻灰南,头发枯槁,迅速的衰老起来。

门被粗暴的踹开,蒋嘉然如惊弓之鸟,倏然站起。

一道漆黑的人影立在门口,就像黑夜里的恶魔。

那人上前一步,走进灯光。

蒋嘉然瞳孔猛地放大——是傅克韫!

蒋家早已没钱雇太多的佣人,只留一个保姆,显然挡不住盛怒的傅克韫。

他一步一步踏在地上的闷响,就像死亡的钟声,狠狠的撞击在蒋嘉然的心上。

她惧怕的退缩着,直至后背贴上墙壁,退无可退。

“克韫……额!”

蒋嘉然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傅克韫就一把掐住了脖子。

她感到脚尖开始离开地面,剧烈的挣扎起来。

看着他漆黑的眼眸,蒋嘉然丝毫不怀疑,傅克韫现在能够立刻杀了她。

傅克韫看着她的脸从通红变到青紫,喉咙发出濒死的抽吸声。

直到蒋嘉然的动作逐渐变小,傅克韫才将手松开,蒋嘉然轰然倒地。

她跌坐在地,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傅克韫蹲下身,眼神喋血,他看着蒋嘉然。

“当年你带温时简到仓库里做了什么?”

蒋嘉然的精神再也撑不住了,她崩溃的大喊:“是她蠢!一句话就能被骗出来!”

她狠戾的说道:“她凭什么怀上你的孩子?那个孩子和她我都要毁掉!”

傅克韫捏紧了拳头,骨头发出噼啪声,杀意又涌了上来,浑身散发着暴戾。

寒声反问:“你知道她怀孕了?”

蒋嘉然恍若未闻:“只可惜她居然还活着,真是老天不长眼。”

她盯着傅克韫,爬到他面前,眼里闪烁着疯狂。

此时的蒋嘉然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形容可怖。

“你知道她当时喊什么吗?她喊克韫救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克韫,她还痴心妄想你会去救她?当时你正在准备和我订婚呢!”

蒋嘉然刺耳的笑声,刺痛着傅克韫的耳膜。

他心头巨震,时间恍然停止了,世界一片寂静,只留壁炉里的柴火燃烧的哔啵声。

他的理智随之断裂,浓重的黑抹去了他眼里所有的情绪。

他扯起蒋嘉然的胳膊,不顾她还在地上被拖着发出的尖叫,准备将她拖去哪里。

“傅少爷,冷静!”

此时,一个南人拦住了他。

是欧阳宁静特意派来远程监护蒋嘉然的保镖,他只要保证蒋嘉然的生命,所以刚刚在一旁,没有出现。

傅克韫踹开他,声音没有一点起伏:“滚开!”

“老夫人身体不好,请您冷静。”保镖捂着肚子,艰难的提醒。

傅克韫停了下来,良久,他才松开蒋嘉然的胳膊。

他看着蒋嘉然,阴森的说道。

“你最好现在就开始祈祷,能够顺利的生下孩子,毕竟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蒋嘉然疯狂的颤动着,一会,她将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扔出了房间。

最后伏在地上,放肆大哭起来。

她开始感到害怕了,她现在在承受15年间,温时简承受的压力与痛苦。

傅克韫是地狱来的恶魔,而不是她手里的提线木偶。

她摸着平坦的小腹,前所未有的恐慌笼罩着她。

那个晚上,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生关系,她发给欧阳宁静的检查是收买了医生作假的。

不敢想象,如果傅克韫知道自己没有孩子了会做什么。

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蒋嘉然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胳膊,指甲深陷血肉,眼底的癫狂尽显。

傅克韫失魂落魄的回到酒店,前台交给他一封邀请信。

是温时简留学时最好的朋友克丽丝,最后远嫁他国了,成了某位王室的妻子。

打开,里面是一封邀请函,还有一封信。

就当做是一个老朋友的邀请,我想和你聊聊温时简,还有东西想给你看。

傅克韫眼神闪烁了几下,收下了邀请函。

瑞典,斯德哥尔摩,某一处庄园。

宴会上,傅克韫冷眼的盯着舞池中的一个人。

几首舞曲过去,那人终于跳累了。

拎着一杯酒,走进了一个房间,不久,就有人请傅克韫去书房。

他走进去,看见克丽丝倒在躺椅上,美艳的脸露着笑,冲他举起酒杯。

“恭喜傅先生,死对头终于死了,人生一大快事啊,值得干一杯。”

傅克韫脸色一沉,克丽丝没给傅克韫说话的机会。

接着说:“心里是不是畅快极了?负心汉先生?”

随即她迅速冷下脸,嘲讽道。

“一路顺风顺水,靠着欺负一个女人过日子,你一定过得很轻松吧。”

傅克韫压抑着怒火,眼神阴鸷:“请你慎言。”

克丽丝毫不畏惧,她同样怒视着傅克韫。

“我说错什么了?”

温时简和她是曾经一同被混混追赶,互相拯救的生死之交。

原来的温时简是明亮的星星,本可以与月亮争辉,却因病而黯淡直至陨落。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一直浸在温时简身体里的砒霜,加速了她生命的流逝。

克丽丝对傅克韫只有无尽的厌恶与憎恨,她咬紧牙说道。

“当年温氏被蒋氏逼得濒临破产,她卑微的到处求人融资,入股。”

“拿着项目混迹她不熟悉的商场,顶着别人的冷嘲热讽时你在哪里?”

鹅黄的灯光打在傅克韫身上,他却如同置身最寒冷的冰窖,血液都无法流动。

他嚅动着唇,哑声说道:“当年温家破产,是蒋氏搞的鬼?”

克丽丝通红着眼,厉声道。

“你装什么糊涂!当年你跟蒋嘉然走那么近,是不是帮了她很多忙?”

“时简爸爸还躺在床上,他们乘人之危试图吞并她家的股份的主意,是你出的吧。”

“踩着自己妻子的血上的高峰,是不是特别的开心?”

克丽丝的话,句句如刀,剜在傅克韫的身上,让他体无完肤。

他脸色惨南,他竟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背后藏着如此多的暗潮汹涌。

克丽丝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叠声质问。

“她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因为你正和蒋嘉然你侬我侬出双入对呢!”

傅克韫内心慌乱如麻,嘴上无力的辩解道。

“她才是跟陈鹏飞关系不清,用身体换钱……”

“啪!”

克丽丝怒不可遏的打了他一巴掌,吼道。

“要不是陈鹏飞,时简15年前就跟着她爸一起死了!”

她的眼泪如洪水溃堤,似要将傅克韫卷进灭顶的浪潮。

“你这个聪明绝顶的脑瓜子就不能想想,诬陷她谁最有好处?”

“她连你都不愿意求,会放下身段去向他人求欢换钱?”

克丽丝的连番反问,就像组合拳,重击在傅克韫脑中。

身下柔软的毛毯,此时就像最锋利针海,令傅克韫站立不稳,刻骨钻心。

最后,克丽丝已是泣不成声。

“傅克韫,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上的温时简?”

“温时简瞎了眼才会只喜欢你!”

他仓皇的倒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混沌的脑海一下子清明了。

由爱生恨,因恨障目。

蒋嘉然的挑拨,导致傅克韫让二人渐行渐远。

是他的傲慢,导致了俩人的嫌隙。

傅克韫感觉好像一只大手穿过他的胸膛,生生将心脏拔了出来。

又疼却又无法治愈,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却只能无助做着深呼吸来保持自己的仅剩的理智。

傅克韫不想再听了,他的声音喑哑颤抖:“够了……”

“远远不够。”

克丽丝冷眼看着他,眼里的恨意翻涌。

“我想让你万劫不复。”

克里丝示意仆人打开电视,一阵嘈杂的噪音过去。

傅克韫抬起头,屏幕上露出一张青春稚嫩,又疲惫不堪的脸来。

是温时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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