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傅克韫喝得有些多了。回到家,他抱起孟江送来的画,脚步虚浮来到后院小屋。这是傅家的禁地,除了他谁都不能出入。傅克韫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的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与15年前别无二致。傅克韫把画挂在正中央的墙上,倒退了几步,坐在地上。他仰着头,就着月光静静看着那副画。不知过了多久,他走出小屋,外面站着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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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简一觉睡到自然醒,她茫然的看着窗外紫色的晚霞,半晌没有想起自己在哪。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温时简的愣神。
她看着傅克韫站在门口,袖口挽起,像是刚做完家务。
温时简怔怔的看着傅克韫走进,蹲在她面前。
问:“刚醒?”
温时简点了点头。
她看着傅克韫,就像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她一直以为傅克韫15年来都是恨她的,可是那次在警察局却颠覆了她的认知。
可是傅克韫的所作所为让她很矛盾,她不知道已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
她真的能够相信,傅克韫其实一直都爱她吗?
傅克韫好不知道温时简的想法,只是柔下眼神,说道:“那我们去吃饭吧。”
这一次,傅克韫将温时简放到了轮椅上,推着走了。
还未走近食堂,在走廊上就能听见孩子们热闹的说话声。
傅克韫将温时简推进餐桌,端来一碗清淡的粥。
坐在一旁的负责照顾孩子的社工,半开玩笑道。
“傅先生为了这碗粥可是捣腾了一个多小时呢,您快尝尝。”
傅克韫表情微赫,他知道温时简知道自己不会做饭,
可是孤儿院都是大锅饭,温时简的身体吃不得,所以才给她做的。
温时简眼瞳闪了闪,安静的喝着粥。
没有说难喝,也没有说好喝。
傅克韫也没有问,只是看着她用餐,以防万一。
“傅叔叔,你为什么一直看着阿姨,她是你的新娘吗?”
温时简猛地咳了一声,惊讶的看着傅克韫。
后者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怎么了?”
女孩嘟起了嘴,眼里有着点点的泪光:“那这样我就不能当你的新娘了。”
“噗。”
温时简闻言,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傅克韫也有些尴尬,但看着温时简的笑容,也只好刮了小女孩的鼻头。
“你会遇到比叔叔更好的新郎的。”
傅克韫落寞的垂下眼。
“他会握紧你的手,不会放开你。”
温时简淡淡的收起了笑容,眼底又变成波澜不惊的湖面。
饭后,还有饭后活动。
孩子在图书室,可以画画,做手工。
温时简成为了小草莓的“新宠”,她拉着温时简一起玩黏土。
傅克韫坐在二人的对面,拿着一只铅笔,飞速的在纸上舞动着。
一个小男孩好奇的凑过脑袋,叫道:“哇,叔叔把小草莓画的好可爱啊。”
小草莓立刻丢下黏土,拿过画一看,惊喜道:“好好看啊。”
说着,把画一翻,给温时简看。
温时简接过画,猛然怔住了,画里的她是之前短发的样子,表情温柔。
小草莓没有注意到她的失神,继续兴高采烈的央着傅克韫再给她画一幅。
温时简轻轻摸着画,上面还画了傅克韫自己,三人就像一家人一样。
她留恋的看了许久,就像看一场美轮美奂的梦。
孩子们要上床睡觉了,小草莓依依不舍的拉着温时简,叮嘱道。
“一定要记得来哦。”
温时简笑笑,点头。
傅克韫推着她,往门口走着。
两人虽然一路无话,可是周身的氛围却异常的融洽。
他多希望能够这么走一辈子。
直到走到门口,许客站在孤儿院门口,傅克韫看着他冷漠的表情。
才意识到,梦总是要醒的。
许客将温时简在车上放置好,路过傅克韫时,他沉声道。
“不要忘记你说的,放过你们自己。”
许客眼里藏着杀意:“真是不可理喻,怪不得她不想让你来参加葬礼。”
傅克韫闻言,似是厌烦了,他恶狠狠的说:“够了,这种话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他转身就要走。
许客拦下他:“请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傅克韫看着横在身前的手,冷声道:“这是我跟她的结婚戒指,她要想拿,让她自己来。”
许客怒道:“你明知道跟她的婚姻名存实亡。”
“那又如何,我就是想让她不得安宁。”
傅克韫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到车上,他立刻给温明打电话:“你知道了温时简的死了?”
温明不知傅克韫何意,犹疑的回答了“嗯”。
“你信了?”
温明更加疑惑,不过仍然诚实的回答:“是的。”
“哼,那个女人的谎言把你们都骗过去了。”
听到肯定的回答,他用不屑掩盖他的狂躁不安。
傅克韫挂了电话后,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
全是愚昧的人,都被骗了,谎言明明这么拙劣,为什么还有人相信?
他在逼仄的狭小空间里,发泄着怒意。
每一个路灯都像那只明亮的杏眼,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无处不在,让他无法呼吸。
傅克韫踩下油门,一声嗡鸣,黑色的越野逃也似的驶向郊外。
回到家,傅克韫拎着一瓶酒,游荡在屋子里。
蓦然,他觉得四周随处可见温时简的影子。
傅克韫醉醺醺的坐在秋千上,那是以前温时简和他在他家最爱的地方。
恍然间,他看见温时简坐在他的旁边,扬着明媚的笑容。
“我要在这个秋千上刻上我的名字,证明这个秋千是我的。”
他怔怔的抬起手,理整家獨費付βγ在碰上温时简的那一刻,她的身影就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洞一般的湖面。
傅克韫阴冷着脸。
他承认温时简这一招有点用,他今天是有些被吓到了。
等她回来,他一定会加倍奉还。
温时简,这种把戏你到底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秋风掠过,吹起傅克韫的发梢。
这一刻,他是那么的孤寂,周身的黑暗吞吐着,下一秒就能将他吞噬。
蒋府。
当蒋嘉然知道陈超云亲生母亲找上门,还被傅克韫撞见的消息时,惊得失手打碎了杯子。
一整天她惴惴不安,当初是她骗傅克韫陈超云是温时简和陈鹏飞的孩子的。
惶惶间她想起了15年前,她对温时简所做的种种。
睚眦必报的傅克韫现在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对自己,对蒋氏下手?
按照他的手段,不仅自己,整个蒋家都会万劫不复。
蒋嘉然害怕得战栗,她不能坐以待毙,于是立刻来了傅家。
她跟傅克韫15年了,可是进这个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凭着记忆走到了傅克韫的房间,看见了醉眼朦胧的傅克韫。
她向傅克韫伸出手,后者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时简?”
蒋嘉然一顿,保持微笑从善如流的应下,牵着他走向床。
二人行走间,衣服皆已拨尽。
蒋嘉然将傅克韫推上床,自己缓缓的俯身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第二天,傅克韫睁开眼就看见蒋嘉然躺在一旁,娇羞的看着自己
他坐起身,脸色阴霾,发现两人赤裸着。
他双手撑在蒋嘉然的两侧,凑近她的耳边。
傅克韫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来:“你以为这样就能嫁给我?”
蒋嘉然的笑兀的僵在了脸上,她清晰的看见了傅克韫眼里的嘲讽。
“南日做梦。”
傅克韫紧咬着腮肉,手里不知何时拿的水笔,早已断裂。
豁口深深戳进了手指,他也浑然不觉,鲜血在办公桌上晕开小小一团。
许客冷眼看着傅克韫,眼睛泛红。在讲述中,他喉头几度哽咽。
温时简是一道阳光,照亮了许多人,可是唯独放弃了照亮自己。
许客厌烦看见傅克韫现在这幅在温时简死后,兔死狐悲的假情假意。
他怒视着傅克韫:“听完了,你可以走了。”
傅克韫千言万语在喉间翻滚着,最后只能沙哑的说一句:“谢谢你。”
许客迅速的回道:“你没有立场来谢我们。”
“我和陈总,是尽好友的帮助而已。”
傅克韫自知理亏,沉默了一会,又满是寒意的问:“那些人呢?”
许客厌恶的说道:“那些杂碎我们早已经处理完了。”
“倒是还剩最后一个。”
许客冷冷的看着他,傅克韫不言而喻,自此无言,他缓缓起身离开。
许客看着傅克韫的背影,轻蔑的说道:“傅克韫,你不值得她那么爱你。”
蒋家,夜晚。
蒋嘉然缩在沙发里,神经时简的咬着手指。
蒋正功已经脱离危险,但是他的命现在握在傅克韫手里。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蒋嘉然一向精致的脸此刻灰南,头发枯槁,迅速的衰老起来。
门被粗暴的踹开,蒋嘉然如惊弓之鸟,倏然站起。
一道漆黑的人影立在门口,就像黑夜里的恶魔。
那人上前一步,走进灯光。
蒋嘉然瞳孔猛地放大——是傅克韫!
蒋家早已没钱雇太多的佣人,只留一个保姆,显然挡不住盛怒的傅克韫。
他一步一步踏在地上的闷响,就像死亡的钟声,狠狠的撞击在蒋嘉然的心上。
她惧怕的退缩着,直至后背贴上墙壁,退无可退。
“克韫……额!”
蒋嘉然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傅克韫就一把掐住了脖子。
她感到脚尖开始离开地面,剧烈的挣扎起来。
看着他漆黑的眼眸,蒋嘉然丝毫不怀疑,傅克韫现在能够立刻杀了她。
傅克韫看着她的脸从通红变到青紫,喉咙发出濒死的抽吸声。
直到蒋嘉然的动作逐渐变小,傅克韫才将手松开,蒋嘉然轰然倒地。
她跌坐在地,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傅克韫蹲下身,眼神喋血,他看着蒋嘉然。
“当年你带温时简到仓库里做了什么?”
蒋嘉然的精神再也撑不住了,她崩溃的大喊:“是她蠢!一句话就能被骗出来!”
她狠戾的说道:“她凭什么怀上你的孩子?那个孩子和她我都要毁掉!”
傅克韫捏紧了拳头,骨头发出噼啪声,杀意又涌了上来,浑身散发着暴戾。
寒声反问:“你知道她怀孕了?”
蒋嘉然恍若未闻:“只可惜她居然还活着,真是老天不长眼。”
她盯着傅克韫,爬到他面前,眼里闪烁着疯狂。
此时的蒋嘉然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形容可怖。
“你知道她当时喊什么吗?她喊克韫救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克韫,她还痴心妄想你会去救她?当时你正在准备和我订婚呢!”
蒋嘉然刺耳的笑声,刺痛着傅克韫的耳膜。
他心头巨震,时间恍然停止了,世界一片寂静,只留壁炉里的柴火燃烧的哔啵声。
他的理智随之断裂,浓重的黑抹去了他眼里所有的情绪。
他扯起蒋嘉然的胳膊,不顾她还在地上被拖着发出的尖叫,准备将她拖去哪里。
“傅少爷,冷静!”
此时,一个南人拦住了他。
是欧阳宁静特意派来远程监护蒋嘉然的保镖,他只要保证蒋嘉然的生命,所以刚刚在一旁,没有出现。
傅克韫踹开他,声音没有一点起伏:“滚开!”
“老夫人身体不好,请您冷静。”保镖捂着肚子,艰难的提醒。
傅克韫停了下来,良久,他才松开蒋嘉然的胳膊。
他看着蒋嘉然,阴森的说道。
“你最好现在就开始祈祷,能够顺利的生下孩子,毕竟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蒋嘉然疯狂的颤动着,一会,她将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扔出了房间。
最后伏在地上,放肆大哭起来。
她开始感到害怕了,她现在在承受15年间,温时简承受的压力与痛苦。
傅克韫是地狱来的恶魔,而不是她手里的提线木偶。
她摸着平坦的小腹,前所未有的恐慌笼罩着她。
那个晚上,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生关系,她发给欧阳宁静的检查是收买了医生作假的。
不敢想象,如果傅克韫知道自己没有孩子了会做什么。
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蒋嘉然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胳膊,指甲深陷血肉,眼底的癫狂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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