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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深情折磨》主角为周澍唐容,这本书内容合理,情节上没有太多的漏洞,文笔不错,值得慢慢品品味:周澍脸色惨白。最后的最后,他无力辩驳,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跟我道歉。后面几天我总是很困,白天黑夜几乎都在睡觉。除了钟宁,周澍也推了所有通告陪在医院。他还带着最初的那把吉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姐姐,想不想听歌?…

免费试读

赶在民政局下班前,我和周澍成功拿到了离婚证。

他和罗秋去滨海公园看日落,我打车去医院,我们各奔东西。

去的路上,司机在听电台,恰好放的是周澍的歌,是他出道的第一张专辑,《献给爱人》。

那时候他的声音还很清澈,一声一声,唱得字句情深。

可那爱人,已经被亲手扼杀在去年秋天。

我还记得去年秋天,周澍终于靠着一张入围最高奖项的专辑,一炮而红。

与之对应的,是公司一早给他安排了新的经纪人,和因为家附近到处都是记者,躲在酒店里半个月没出过门的我。

那天半夜,他从庆功宴上回来,带着满身酒气和陌生的香水味。

像是睡莲。

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周澍,我要出门。

不行。

他走过来,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之前我们有些约会好像被人扒出来了,现在那些记者四处找证据,你别害我。

我心尖一痛,仰头看着他:所以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为了你的星途坦荡,我要在这地方躲一辈子,是吗?

他眼中涌上几分戾气:在闹什么?

唐容,你变了。为了写歌我几天几夜没合眼,参加综艺被恶剪,不见你关心一声。现在我拿了奖,结果你连句祝贺都没有是吗?

说完这句话,大概是醉意上涌,他没理会我,摔上门出去了。

先变的人说我变了。

我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在笑,可眼角有眼泪淌下。

一开始,我还没办住院手续,只是定期过去治疗。

拿着那笔钱,我把租了很多年的这间出租屋买了下来。

因为是老房子,装修又旧得不行,再加上租了多年的情分,房东要价很便宜,还反复跟我确认:唐小姐,你真的要买这房子啊?

我点点头。

很快,我就要死了。

如果死在别人的房子里,岂不是要给人家平添很多麻烦。

三千万实在是很大一笔钱,买房子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

我留够治疗的钱,把剩下的都捐了出去。

第三次因为呕血昏迷在家里的时候,我不得不去医院办了住院手续。

叫你家人来照顾你吧。

可我没有家人。

从我出生起就没有爸爸,是我妈一直带着我,可是她有先天心脏病,没等我成年就过世了。

医生建议我请个护工:以你的身体状况,之后连行动都困难,有些事总需要人帮忙。

再说吧。

病房里的电视在播广告,是周澍个人演唱会的宣传。

他要在本市新建的体育场开演唱会,是国内第一场可以容纳十万人的现场演出。

镜头拉近,他冷峻的眉眼里多了几分温柔: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希望所有爱我的歌迷朋友都可以来。

鬼使神差地,我想起五年前。

那时候歌神巡演到这里,周澍买了两张票带我去听。

唱到那首《她来听我的演唱会》时,他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

总有一天,你也会来听我的个人演唱会。

他说得很庄重,眼睛在黑夜里亮得像是星星,姐姐,你相信我。

我一直都很相信他,不然怎么会听他的,辞了工作做他的经纪人,连固定工资都没有。

一开始他也确实对我很好,发歌赚来的钱,商演的酬劳,全都打在我卡里。

年轻人心里藏不住事,他经常在各大平台发一些奇怪散碎的句子,为数不多的歌迷在下面猜来猜去也不解其意。

只有我和他知道,那是属于两个人的秘密告白。

只可惜后来,这些都被周澍陆续删掉了。

那时候周澍不会连名带姓地叫我,他撒娇卖乖时叫我姐姐或者容容,特殊时刻,偶尔也叫我学姐。

周澍是我的高中学弟。

他小我两岁、两届。

遇到的时候正是夏天,他和几个同学转着篮球走过,不小心撞翻了我怀里抱着的考试卷子。

快要高考了,学校给毕业生举办艺术晚会,周澍抱着吉他上台,人瘦瘦高高,眉眼却锋利。

他说:我要唱一首周杰伦的《她的睫毛》,送给高三六班的唐容学姐。

学姐,你等我两年,我们大学里再见。

那天我在病房里打着止痛针和止吐针,门口忽然出现两个年轻的小女孩。

是楼上轻症病房的。

她们头碰着头,小声嘀嘀咕咕:是不是她啊?

看起来长得很像,就是有点瘦,还有点老。

我叫她们进来:有什么事吗?

因为这些天一直吐个不停,声音像破烂的风箱。

两个人互相推搡着进来,眼巴巴地看着我:姐姐,你认识周澍吗?

我僵了僵:怎么会不认识?他演唱会的广告都宣传一个月了。

那你是不是和他谈过恋爱?

一个小姑娘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到我手里。

是一段视频。

很短,大概是用手机拍的,画面微微模糊,但还是能看清楚,是在音乐节的沙滩边。

天下着小雨,我和周澍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我背着他的另一把吉他。

倏然一阵风吹过,周澍忽然停下脚步,把他的外套脱下来,严严实实罩住我。

然后将另一把吉他也挎在肩上,搂着我往前走。

我看着看着,视线有点模糊。

都快忘了,我们还有过这么好的时候。

姐姐,你怎么哭了?

小姑娘清脆的声音把我从记忆里拉回来,

所以这上面真的是你和周澍吗?他是不是一走红就对你始乱终弃,和罗秋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还好这时候护士来查房,把她们带了出去。

我拿出手机,才发现微博热搜已经吵翻了。

不知道谁放出了好几年前拍的这段视频,说我不止是周澍的经纪人那么简单,我和他谈过恋爱,而周澍成名后,为了名利,抛弃了我。

再往下翻,原来这些天,我因为病痛折磨而没怎么上网的时候,他和罗秋已经公开了恋情。

看着看着,一条新的话题冲上了热搜第一。

周澍回应

他写了篇几百字的小作文,先是承认了我和他的恋情,然后话锋一转,说自己迟迟没能走红,也不愿意再耽误我的青春,所以两个人就分开了。

哪怕分开挺久,感情消散要更久,我还是能看出,这篇小作文不是他的口吻。

大概是经纪公司安排的公关。

没过多久,他给我打来电话,希望我能配合他澄清。

抱歉,没空。

我要挂电话,周澍就在那边喊:唐容,你拿了我三千万,我们是和平分手。

哪里是和平分手。

我只是病得没有力气了,也没剩多少时间,不想在受癌症折磨的时候,还要被这些爱恨的琐碎绊着,不得解脱。

错了,周澍,我们是离婚,不是分手。

周澍主动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我又开始抑制不住地吐血,甚至开始流鼻血,医生给我检查,说癌细胞已经在扩散,必须要手术。

所以我有好几天都没看手机。

再看时,网络上的舆论已经彻底一边倒。

因为周澍放出了几张照片。

是昏暗的 KTV 包厢,我坐在几个男人中间,拿着酒瓶,脸上挂着谦卑又讨好的笑容。

这几张图,他只配了四个字:清者自清。

却无端延伸出无数关于我的恶毒猜测。

说我势利虚荣,看周澍走红无望,就想办法攀了别的高枝。

手机掉在被子上。

我俯下身,心脏和胃部因为剧烈的锐痛缩成一团,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此之前,我以为经历过癌症和化疗的折磨,已经不可能有更痛苦的事情了。

可。

原来真的有。

我不信周澍不记得,这张图上的我,分明是那时候为了帮他争取一场大型晚会的演唱机会,陪着一堆投资商拼命喝酒,喝到胃出血。

对方拍着我的肩膀夸我女中豪杰,终于点头给周澍这个机会。

甚至医生说过。

我的胃癌,和之前的工作辛苦、过量饮酒,脱不了干系。

我注册了一个新的微博账号,想发点东西为自己澄清。

可手指停在屏幕上,一时愣怔。

要说什么,能说什么。

年初才换的手机,那时我们已经离心,里面关于周澍的部分本就不多,何况上次已经被他删了个干净。

最后,我只拍下了离婚证的照片。

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去。

手术刀口还在隐隐作痛,止痛药一滴滴打进血管,我忽然明白过来。

——那天见面,周澍一定对我的手机动了什么手脚。

那天晚上,我的银行卡又收到了一笔匿名转账,备注了两行字:

别追究,别挣扎,对你没好处。

显然是周澍。

他现在已经很有顶流明星的手段了,警惕、果决、无情,试图用钱摆平一切。

可我总忍不住想起好几年前,那场抄袭风波愈演愈烈,眼看周澍出乎意料地坚强,对方反倒挺不住了,想拿钱让他认下这罪名。

周澍只嗤笑一声,不屑地把银行卡甩回去:你觉得有钱就能摆平一切?做梦。

他握着我的手,转身就走,又在无人的角落抱住我,用力极大,仿佛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

姐姐。

他闷声闷气地说,总有一天,我会站到最高的地方去,谁都没办法再羞辱我。

现在他果真做到了。

因为变成了他用钱去羞辱别人。

我又开始止不住地咳嗽和干呕,口腔被苦涩和腥甜交织的气味充斥着,吐得更凶了。

按铃叫来护士,她急匆匆跑去找医生。

年轻的医生站在病床前,看着我枕边染血的手机,眼睛里全是了然:

唐容,你的病情已经在恶化,如果情绪不佳,对你的治疗更没好处。

我直直盯着天花板,说了声抱歉。

你没做错什么,不用道歉。

医生开了些镇静剂,可惜护士握着我两只手腕看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可以下针的地方。

最后滞留针打进了青紫的小臂,我蜷缩在黑暗的病房里,清晰地感知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后面的几天,我总是睡着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

凡是做梦,总梦到年少的周澍和我自己。

偶尔梦里还会出现另一个人,她总是冷眼旁观着周澍黏着我,又在约会结束、他离开后第一时间来劝我:唐容,你收收心,他梦想太远大,会把你带偏。

我无奈地笑:可是我爱他呀。

你他妈真的……恋爱脑。

她不再理我,自顾自跑去阳台上抽烟。

朦胧的烟雾里,那张英气的脸忽然变得模糊不清:

唐容你就继续跟周澍纠缠吧,他一辈子红不起来,你就一辈子陪着他。

姐弟恋,谁谈谁倒霉。

你少联系我,本来写论文就够烦。

睁开眼,还以为仍然在梦境。

钟宁红着眼圈站在病床前,目光相对的一瞬间,嘴唇颤了颤,忽然掉下眼泪。

我怔怔地看着她,直到那张成熟了许多的脸渐渐变得模糊,才意识到自己也流了眼泪。

你怎么回国了啊?

你以为我想回来?

她语气很不好地蹲下身,替我掖了掖被子,声音忽然沙哑而轻微,

前两天在实验室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梦到了你。

我和钟宁一开始并不是朋友。

甚至因为被我拿走了国奖的名额,她一开始看我很不顺眼。

她是极其好强的性格,凡事都想做到最好,也瞧不上我总是因为陪周澍跑演出和约会,就没法全心全意地学习。

直到大三那次八百米体测,我因为低血糖晕倒在跑道上,是她直接把我抱起来,一路送进校医院。

这么轻,少给你那小男朋友花点钱,对自己好点吧。

我们就这么,成了朋友。

我问钟宁:你就这么回国了,那你学校那边的事情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老娘博士学位都拿到了,还缺这一年半载的时间吗?

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意识到这是病房,又烦躁地塞回去,

唐容,是不是如果我不主动回来,你就不打算告诉我自己的病情?

我闭了闭眼睛,压下喉咙处越来越频繁涌上的反胃感:说了也没用呀。

不过徒增一个人伤心罢了。

怎么会没用?

她咬牙切齿,额头甚至隐隐绽出青筋,

起码有人帮你对付周澍那个傻逼玩意儿!——唐容,你不听我的,我早说过,他太想爬上去了,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任何人。

我看着她满是怒火的眼睛,轻轻道歉:对不起。

然后,那满腔怒火忽然尽数变成了泪水。

她紧紧抱着我,手摸着我后背嶙峋的骨头,哭得无比伤心:

唐容,你知不知道我就你这么一个交心的朋友?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好又跟她说对不起。

你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你来道歉?

是啊,不该我道歉。

该道歉的人,如今在万丈高楼之上,正等着走他一片光明、从此坦途的人生。

我拿出手机看倒计时,还有三天,就是周澍的演唱会了。

国内最大的规模,宣传广告已经快铺满整座城市。

他和燃星都在等着这场演出,让他红到旁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可能是见到钟宁,我心情好了一些,这几天也没有吐得太厉害,流食再难吃也能多吃进去几口了。

她坐在病床边,跟我讲这些年在国外的生活。

美国的东西真的太难吃了,他们好像不懂,对一个甜品的最高赞誉就是不太甜。

还有我那些同学,搞种族歧视那一套,觉得我一个中国人做什么都不行,最后还不是都比不过我。

钟宁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高冷的样子,只有我知道她其实是个话痨,获得什么成就之后,翻来覆去地把每个细节都讲好几遍,也不觉得烦。

我很喜欢听她说这些。

可惜大概也听不到几次了。

到演唱会那天,我特意求医生帮我打了双倍分量的止痛药,然后换上常服,化妆,给苍白的嘴唇涂上口红。

因为化疗,我的头发差不多快掉光了,钟宁去帮我买了顶假发。

送我到体育场门口的时候,她很不放心,翻来覆去地叮嘱我:

如果觉得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报复他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知道吗?

我点点头。

随着人潮走进体育场,小提琴悠扬的声音第一时间传入耳中。

我在内场最前排落座,又把口罩往上拉了拉。

周围一圈都是年轻有活力的小姑娘,反复讨论着这场演唱的曲目,最后试图让我也加入她们:

姐姐你也是歌迷吗?听说今天周澍会向罗秋求婚,是不是真的啊?

我的笑容被掩在口罩之下:听说了。

整场演出,我一直在台下静静地看着周澍。

他唱了很多首歌,没有一首是第一张专辑里的,想来是不想回忆起任何关于我的部分。

除了……这一首。

接下来我要唱的这首歌,叫《求婚》,送给罗秋,谢谢她,在我微末之时就不离不弃地陪着我,一直到今天,走过了这么多年。

整首歌一字未改。

除了最后一句里的名字。

十八岁的周澍坐在黑夜里,弹完这首歌,面对唐容的询问,紧紧攥着她的手:

我不管!我就是觉得我们会一起走过好多年!等我功成名就那天,一定会给姐姐买最好看的婚纱!

全场的欢呼声里,罗秋穿着白色婚纱走上舞台,她亮晶晶的眼睛里盈满泪水,唇边的笑容却比谁都要开心。

闪光灯闪烁,身后身侧,有人在此起彼伏地拍照。

我站起身,往外走去。

刚才跟我搭话的小女孩诧异地问:姐姐你不听完吗?等下还有几首歌。

不,我听够啦。

最喜欢的歌,早在二十岁那年夏天就听了个遍。

走到体育场门口,胃里忽然涌上一阵强烈的疼痛,我眼前阵阵发黑,不得不弯下腰去,捂住抽痛的胃部,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

等那股痛缓过劲儿,演唱会也已经结束。

我从侧门走出去,低头拿出手机,正要给钟宁打个电话,忽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拽进了旁边停着的保姆车里。

周澍掐着我手腕,恶狠狠地问我:你来干什么?

他应该是才从舞台下来,眼尾的亮片妆还没卸掉。

我看了看他身边空荡荡的座位:罗秋呢?

他不回答我,只是继续质问: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还想要什么,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原来竟然是我不肯放过他。

我想了想,随口说:你再给我三百万吧。

周澍眼神轻蔑,开了支票扔在我脸上:我就知道你是为了钱。

我把那张支票收好,被他的经纪人推下车,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周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又跑来卖惨。下次我不会再给你钱了。

十一年。

时至今日,原来我和他之间就只剩下这点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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