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宋子席回到家已是喝得酩酊大醉。他跌跌撞撞走到衣帽间,摘下手表准备沐浴。看到首饰柜中央躺着的一个深蓝色的绒盒,他冷笑一声,道:“倒是忘记扔了。”说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与江岁的一模一样戒指。戒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宋子席拿起它看了几秒,走到阳台,奋力一掷!细小的戒指瞬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漆黑的夜里。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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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席紧咬着腮肉,手里不知何时拿的水笔,早已断裂。 豁口深深戳进了手指,他也浑然不觉,鲜血在办公桌上晕开小小一团。 许客冷眼看着宋子席,眼睛泛红。在讲述中,他喉头几度哽咽。 江岁是一道阳光,照亮了许多人,可是唯独放弃了照亮自己。 许客厌烦看见宋子席现在这幅在江岁死后,兔死狐悲的假情假意。 他怒视着宋子席:“听完了,你可以走了。” 宋子席千言万语在喉间翻滚着,最后只能沙哑的说一句:“谢谢你。” 许客迅速的回道:“你没有立场来谢我们。” “我和陈总,是尽好友的帮助而已。” 宋子席自知理亏,沉默了一会,又满是寒意的问:“那些人呢?” 许客厌恶的说道:“那些杂碎我们早已经处理完了。” “倒是还剩最后一个。” 许客冷冷的看着他,宋子席不言而喻,自此无言,他缓缓起身离开。 许客看着宋子席的背影,轻蔑的说道:“宋子席,你不值得她那么爱你。” 蒋家,夜晚。 蒋嘉然缩在沙发里,神经时简的咬着手指。 蒋正功已经脱离危险,但是他的命现在握在宋子席手里。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蒋嘉然一向精致的脸此刻灰南,头发枯槁,迅速的衰老起来。 门被粗暴的踹开,蒋嘉然如惊弓之鸟,倏然站起。 一道漆黑的人影立在门口,就像黑夜里的恶魔。 那人上前一步,走进灯光。 蒋嘉然瞳孔猛地放大——是宋子席! 蒋家早已没钱雇太多的佣人,只留一个保姆,显然挡不住盛怒的宋子席。 他一步一步踏在地上的闷响,就像死亡的钟声,狠狠的撞击在蒋嘉然的心上。 她惧怕的退缩着,直至后背贴上墙壁,退无可退。 “子席……额!” 蒋嘉然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宋子席就一把掐住了脖子。 她感到脚尖开始离开地面,剧烈的挣扎起来。 看着他漆黑的眼眸,蒋嘉然丝毫不怀疑,宋子席现在能够立刻杀了她。 宋子席看着她的脸从通红变到青紫,喉咙发出濒死的抽吸声。 直到蒋嘉然的动作逐渐变小,宋子席才将手松开,蒋嘉然轰然倒地。 她跌坐在地,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宋子席蹲下身,眼神喋血,他看着蒋嘉然。 “当年你带江岁到仓库里做了什么?” 蒋嘉然的精神再也撑不住了,她崩溃的大喊:“是她蠢!一句话就能被骗出来!” 她狠戾的说道:“她凭什么怀上你的孩子?那个孩子和她我都要毁掉!” 宋子席捏紧了拳头,骨头发出噼啪声,杀意又涌了上来,浑身散发着暴戾。 寒声反问:“你知道她怀孕了?” 蒋嘉然恍若未闻:“只可惜她居然还活着,真是老天不长眼。” 她盯着宋子席,爬到他面前,眼里闪烁着疯狂。 此时的蒋嘉然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形容可怖。 “你知道她当时喊什么吗?她喊子席救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子席,她还痴心妄想你会去救她?当时你正在准备和我订婚呢!” 蒋嘉然刺耳的笑声,刺痛着宋子席的耳膜。 他心头巨震,时间恍然停止了,世界一片寂静,只留壁炉里的柴火燃烧的哔啵声。 他的理智随之断裂,浓重的黑抹去了他眼里所有的情绪。 他扯起蒋嘉然的胳膊,不顾她还在地上被拖着发出的尖叫,准备将她拖去哪里。 “傅少爷,冷静!” 此时,一个南人拦住了他。 是欧阳宁静特意派来远程监护蒋嘉然的保镖,他只要保证蒋嘉然的生命,所以刚刚在一旁,没有出现。 宋子席踹开他,声音没有一点起伏:“滚开!” “老夫人身体不好,请您冷静。”保镖捂着肚子,艰难的提醒。 宋子席停了下来,良久,他才松开蒋嘉然的胳膊。 他看着蒋嘉然,阴森的说道。 “你最好现在就开始祈祷,能够顺利的生下孩子,毕竟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蒋嘉然疯狂的颤动着,一会,她将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扔出了房间。 最后伏在地上,放肆大哭起来。 她开始感到害怕了,她现在在承受15年间,江岁承受的压力与痛苦。 宋子席是地狱来的恶魔,而不是她手里的提线木偶。 她摸着平坦的小腹,前所未有的恐慌笼罩着她。 那个晚上,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生关系,她发给欧阳宁静的检查是收买了医生作假的。 不敢想象,如果宋子席知道自己没有孩子了会做什么。 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蒋嘉然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胳膊,指甲深陷血肉,眼底的癫狂尽显。 |
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江岁皱眉翻看文件。 ——子公司超越科技,季度亏损120%,甚至因为牵扯太多不能申请破产。 办公桌对面,陈超也坐在椅子上,只敢坐一点点。 江岁抬手撑住额头,遮住眼底的失望。 陈超也是好友陈鹏飞的大儿子,陈氏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可惜善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商场根本没用。 宋子席手段高超,已经将他架在了火上。 她半阖上眼,久久不语。 一阵疲倦涌上心头,为宋子席对她的恨。 陈超也局促的,时不时抬头瞄一眼江岁。 他想起宋子席对自己不屑的话语:“你猜,江岁会为了一个继子的失败难过吗?” 陈超也不敢问。 他记得小时候傅哥哥和时简姐姐明明是无比幸福的一对,但是突然有一天,他们就分手了。 虽然外面都疯传爸爸和时简姐姐有着不干净的关系,但是他清楚,时简姐姐和爸爸根本没有什么。 江岁抬眼,温声对陈超也说:“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先回去吧,记得去参加超云的家长会。” 陈超也松了口气离开,许客走了进来, 江岁沉着脸,眼底是化不开忧愁:“帮我约宋子席见一面。” 晚上,Rosier餐厅。 落地窗前,江岁沉默的看着桌子对面的宋子席。 整个餐厅只有二人。 这是他们热恋时最爱的餐厅,他们现在坐在最爱的位置,桌上摆着他们最爱的红酒。 一切如旧,只是物是人非。 她已经15年没来过了,这个地方对于她就像小时最爱的糖果,偶尔路过时用眼神舔舐一口,就能回味一天的甜。 她知道这是宋子席刺激她的第一步,他成功了。 宋子席微笑着:“这还是15年来,我们第一次面对面坐着吃饭。” 语气似是感慨又带着留恋。 江岁调整了一下呼吸,按下心中苦涩:“今天约你,是想跟你聊一聊超也……” 宋子席眼中讽刺:“陈超也一块废料,你也对他尽心至此,看来你对陈鹏飞真是情深义重。”又是这样。 即使她解释过无数次,他也依旧坚信蒋嘉然给他的谎言。 江岁麻木的听着宋子席的不堪入耳的言语,句句似刀,直戳心口。 早上才打的止痛针好似又失效了,她攥紧手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她不说话。 这幅冷静的模样让宋子席怒火上升。 他靠在椅背上,挂着笑。 “只是你这样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人,恐怕还会有父不详的种吧。” 他想尽一切语言来攻击、来刺穿她虚伪的防线,他要她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够了。”江岁哑着嗓子打断了他的话。 似隐忍又似求救。 她声音轻的像一片落叶:“我们之间的事,你大可直接针对我,何必和一个小辈过不去?” 15年已经过去了,真相究竟是什么早就不重要了。 江岁甚至有些不解:“我们在一起那一年,对你来说难道很重要吗?” 宋子席脸色骤然一沉。 沉默让江岁得到了喘息。 她拉回理智,尽量保持平静的说:“我今天不是来叙旧的,放过超也,你想要什么?” 宋子席施施然喝了一口酒,眼睛里迸发出的是恶魔般的目光。 “那恐怕不行,毕竟,我就是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 这句话在江岁的脑子里炸开,身体的疼痛甚至让她耳朵产生了轰鸣。 是了,他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一定要将他的痛苦百倍还到她身上才罢休。 江岁再也扛不住了。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强撑着站起身就走。 宋子席的怒火、恨意和暴戾随着江岁的离开,溃散在店内,洒了一地。 他看着江岁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 他从落地窗俯视着楼下的车流,红色的车灯和橘色的路灯汇成一双杏眼。 那双眼还是和15年前一样。 宋子席仰头灌下一口酒,一道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如果早知道她会背叛你,欺骗你,你还会爱她吗? |
“你到底要做什么?” 宋子席不耐的声音又响起。“说话!”那头又说。 江岁几乎能想到宋子席厌烦的表情。“不…没什么。” 她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坠出眼眶。信徒得到了审判。 她终于明白,15年了,原来真的只有自己放不下。 他已经不爱她了。 临死前她终于真正确认了。 “傅总,温总所有的消费,出行和通话记录都在两个月前就没有再更新了。” 宋子席看着通话记录上最后的一通电话,是那天晚上打给他的。 宋子席死死的盯着,那天晚上她的欲言又止,是要说什么? 无尽的猜测与想象,在他的脑袋里来回碰撞着,深处传来嗡鸣。 他的心脏快要爆炸了,疯狂的跳动着,血く液在血管里崩腾,连指尖都疼。 眼前蓦地一黑,宋子席身子一晃,他迅速撑住桌子。 “傅总!”温明担忧的喊道。 “再找。”宋子席摆摆手,喉咙嘶哑着, “一定能找的…….” 最后一句话,轻得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宋子席好像是真疯了。 这两月来,财经日报关于宋子席的消息就没停过。 前一个月是报道他因为疯狂打压程氏集团,弄得两败俱伤。 后一个月是报道他不无心工作,满世界的在找人。 “她会在哪呢?”宋子席不解的问。 他从来不知道江岁躲迷藏玩的这么好,一点音讯都没有,就像真的死了一样。 宋子席被这个念头惊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冻住,手指不住的颤动。 随后,他自嘲的笑笑,自己都快被江岁骗过去了。 忽然,他好像在人群中发现了江岁,他冲上去抓住那人的胳膊。 那人一回头,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宋子席茫然的松开手,他环顾整个广场,看着广场上的人,每一个都是江岁的脸。 噴怒的,欣喜地,惊讶的,兴奋地。 但每一个都不是她。 宋子席怔怔的站着,渐渐失去力气般,颓然的倒退了一步。 江岁,你出现好不好,我认输了。 第一人民医院,肿瘤科化疗室。 许客看着病床上仍在工作的江岁,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您刚做完化疗,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江岁翻着手里的文件,只淡淡说:“去安排到伦敦的行程吧。” 身为助理的许客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出了病房。 门关上后,玻璃窗倒映出一个苍南的女人,眼角的细纹透出遮不住的疲倦。 床头的病历卡,无情的写着几个大字——宫颈癌晚期。 两日后,伦敦,国王酒店。 江岁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人,松了口气又觉得疑惑。 这15年,那个人处处跟自己作对,这场价值十亿的公司收购,他不可能不来掺一脚。 那个人不在,收购毫无悬念落到了江岁的手里。 公司副总留下接手后续,江岁便先离开了。 江岁一走,会场马上就有八卦的职员聚在了一起。 “你知道吗?这温氏集团的温总和傅氏集团的傅总,15年前可是轰轰烈烈的一对金童玉女。” “什么?傅总的爱人不是蒋氏大小姐蒋嘉然吗?温总不是去世的陈总陈鹏飞的夫人吗……” 江岁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八卦的中心。 车子在街道里穿梭着,路过特拉法尔加广场,江岁的视线一顿。 “停车。”她出声。 江岁下车,往喷泉走去。 喷泉边坐着一个正在喂鸽子的男人,他穿着全球仅此一件的手工大衣,气质出众,眉眼间尽是盛气。 江岁在鸽群前停住了脚步。 “好久不见。”宋子席抬起脸来,笑着道,只那笑意却未到眼底。 江岁移开视线:“好久不见。” “吃过饭了吗?那家热狗店还开着,味道跟15年一模一样。” 男人的声音带着磁性,煞是好听。 “不用了,我已经不喜欢吃热狗了。” 如老友般寒暄的对话,谁也不会察觉这是在商场上斗得你死我活的温氏与傅氏的领头人。 江岁垂下眼眸:“怎么没去会场?” 宋子席眼神一暗,将面包屑一扬,惊起满地鸽子。 “温总可能不理解,有的事。”宋子席漫不经心道,“比钱重要的多。” “子席。” 这时,一个漂亮女人叫着宋子席的名字越过江岁扑进宋子席怀里。 蒋嘉然在宋子席的怀里撒着娇埋怨:“那家冰淇淋竟然卖完了,太气人了。” 宋子席整理着她稍乱的头发:“我让人把他请回国给你做。” 一派甜蜜气氛。 江岁这才了然:原来这就是大过十亿的事。 蒋嘉然这才恍然看见江岁一般,甜甜的叫道:“时简姐姐也在啊,是在谈生意吗?” 蒋嘉然笑容灿烂明朗,可只有江岁知道在这幅天使面孔下有一颗怎样狠毒的心。 江岁点点头:“你好。” 不等宋子席开口,她便说:“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江岁转身离开,她走近车子,许客立刻给她开门护着头顶进了车。 宋子席看着这一幕,眼神逐渐阴霾。 看着那辆熟悉的奔驰就汇入了车流,宋子席用舌尖抵了抵牙龈。 车里,江岁缩在后座,看着窗外倒退的山毛榉。 这个季节的英国像是能冷到骨子里一般,怎么也暖不起身子。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 15年前,她也曾挽着一个人的手往喷泉里扔硬币祈祷她的爱情天长地久,也曾和一个人共吃一份热狗,亲密无间。 江岁闭上了眼,宋子席和蒋嘉然的身影如藤蔓在她脑海里肆意缠绕,她无意识的捂上了胃。 心底有个声音质问着她。 早知年少情深,也能走到想看两厌,你还会爱上他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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