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除了兰儿以外都打了个寒颤。傅母揉着额:“我看还是请人来做场法事吧,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必。”傅思寒飞快地拒绝。他望向落玉斋的方向,恍然想起那天在苏亦瑶墓前的梦。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宁愿去吓烟儿,都不愿看自己一眼吗?傅母正想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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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
烟儿抱着傅思寒,梨花带雨:“将军,吓死我了……”
“没事了,我在呢。”傅思寒揽着她,细声安慰。
“你别怪姐姐,是我没站稳……”
听见烟儿这番无辜的话,傅思寒一震,苏亦瑶?
他猛地转过头,湖面荡着浅浅涟漪,一块梅花绢帕随波飘着。
一瞬间,傅思寒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立刻就要去救人。
烟儿却死死拉住他的衣袖:“将军,我怕……”
傅思寒眼底一片红意:“放开!”
他一把抽出衣袖,纵身跃进湖中。
烟儿裹着丫鬟给的斗篷,狠厉的目光死死盯着湖面。
没一会儿,傅思寒便将不省人事的苏亦瑶抱上了岸。
“亦瑶?亦瑶!”
他轻唤着,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傅思寒抬起头,朝一众丫鬟怒吼:“快去叫大夫!”
话落,苏亦瑶突然吐出一口水,伴随着微弱的呼吸,她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冷……”
傅思寒心一紧,立刻抱着人朝落玉斋跑去。
闻讯赶来的兰儿见状吓了一跳,也急忙跟了上去。
烟儿看傅思寒全然忘了自己,一张我见犹怜的脸几近扭曲。
早知道是这样结果,她还不如不说,让苏亦瑶彻底淹死。
落玉斋。
傅思寒手忙脚乱地帮苏亦瑶换了衣裳,兰儿也端来了热水。
他拧干帕子,细细地擦着那张面无血色的脸,眼底尽是未褪的惶恐。
大夫也匆匆赶来,可在把脉时,逐渐清醒的苏亦瑶怎么也不肯伸出手。
无奈下,傅思寒只能屏退他们。
他看着苏亦瑶,面露疚色:“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你也在水中。”
苏亦瑶嗓音沙哑:“是没看见,还是眼中早就没了我?”
傅思寒顿口无言。
“如果我死了,你是愧,还是痛?”苏亦瑶追问道。
“死”一字让傅思寒紧皱起眉:“你推烟儿下水一事我还未追究,你倒先用死来激我?”
这句话让苏亦瑶顿感哀戚,他们夫妻之间的信任竟已脆弱的不堪一击。
见她又不理人,傅思寒心底的担忧散去,变成了丝丝不忿。
半晌后,干脆转身离去。
苏亦瑶愣愣望着床幔,眼中漫起一层水雾。
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大寒后,整个京城几乎都沉浸在即将过新年的喜庆中。
苏亦瑶的身子因为落水更加孱弱。
她坐在榻上,呆愣地望着窗外。
大夫说她熬不过这个冬日,下个初春和傅思寒,她都看不到了吧?
苏亦瑶刚想着,便听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狠狠踢开。
一月不见的傅思寒跨进来,冷着脸将手里的人参扔到她脚前:“你为何屡教不改?”
苏亦瑶目光一怔:“这是何意?”
“怪不得烟儿这几日腹痛难忍,原来是你在她的药里掺了这么个‘好东西’。”傅思寒讽刺道。
苏亦瑶抑着心头的钝痛,哑声问:“她出了事,你想到的恶人就是我吗?”
“我问过管家,除了苏延风给你带的人参,府内没人买过此物。”傅思寒看着她,语气渐沉,“不过七年,你怎变得这么狠毒?”
闻言,苏亦瑶看着眼前的人,露出一个怅然的笑容。
傅思寒眉目一拧:“你笑什么?”
“我笑你能纵横沙场,却不能明辨是非。”苏亦瑶嚅动着苍白的唇,一字一句。
这话似是掀起了傅思寒的逆鳞,他脸色阴沉:“你几次三番伤害烟儿,也配说明辨是非?”
苏亦瑶一言不发。
见她没有半点悔意,傅思寒怒火更甚:“是我太纵容了你,早在你害烟儿孩子时,我就该听娘的劝告。”
他唤来丫鬟,字字如针:“去把苏家的人叫来,将军府伺候不了他们家贤良淑德的小姐。”
苏亦瑶试图解释:“我从未害过烟儿和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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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贵的话犹如一颗石头砸进本傅思寒本就泛着波澜的心。
他看着亭内那张脸,恍觉她越来越远,远到自己可能再也抓不住了。
果不其然,新娘刚过,秦家的求亲书就来了。
慕父自是答应了,两家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等慕筠瑶及笄便成婚。
自定下了婚约,慕筠瑶更少出院了,若非秦骁来见,她几乎整日都在房间里绣嫁衣。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对傅思寒的心思也越发淡了。
反倒是傅思寒,谁见了都说他一个十四来岁的少年整天跟五六十岁的老头一样深沉。
而且也再未见他笑过……
又是莺飞草长的阳春,傅思寒坐在假山上放着风筝,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几分憔悴,微红的目光伴着风筝飘来飘去。
“思寒。”
轻柔的嗓音让他心头一震。
傅思寒低下头,大半年不曾见的慕筠瑶站在假山下,神情温和的看着自己。
他立刻跳了下去,仍旧难掩眼底情意:“瑶瑶。”
慕筠瑶听见这个称呼,柳眉微蹙:“以后不要这么叫我了。”
她已定了亲,要是被人听见傅思寒这么叫自己,指不定惹出什么闲言碎语。
傅思寒还没漾出的笑僵在唇角。
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初见的小丫头,此刻的慕筠瑶穿着鹅黄烟罗裙,鬓边也没了小辫儿,如瀑青丝披在身后,发间的珠钗也多了。
傅思寒恍然想起,慕筠瑶已经十四岁了,再过一年,她就要嫁人了。
想到这儿,他心紧了紧,却又无可奈何。
半晌,傅思寒哑声唤道:“小姐。”
慕筠瑶这才点点头,将视线放在他手中的筝线上:“你重新做了一只?”
傅思寒回道:“你不是说做两只一起放,比比谁放的更高吗?”
闻言,慕筠瑶浅笑:“怕是没机会比试了,我刚想去爹那儿,看见有人放风筝便来看看。”
话音刚落,拿着披风的香雪走过来:“小姐,您怎么又来这儿了,老爷还在等您呢。”
说着,他将披风披在慕筠瑶身上。
慕筠瑶嗯了一声,望向傅思寒:“天还凉,多穿些衣裳,小心被风扑了。”
香雪睨了傅思寒一眼,倒也不像从前那么嘴碎。
望着那款款离去的背影,傅思寒喉间哽咽。
他抬起头看着那仍旧是孤单地飞在天上的蝴蝶风筝,指尖一用力,伴随着鲜红的血流出,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地被风吹走了。
很快,秦慕两家将成亲的日子定了下来。
七月初三慕筠瑶满十五,婚期就定在七月初八。
夜阑,书房中灯火通明。
慕父正看着书,门忽然被敲响,傅思寒的声音传了进来。
“老爷。”
慕父微微蹙起眉,不解他现在来干什么,但还是让他进来了。
“何事?”
傅思寒站定在他的几案前,顶着慕父惊诧的目光开口:“请老爷准许小的作为小姐的下人一同去秦家伺候。”
慕父显然没想到他会是这种恳求,但错愕过后便是怒火。
他看着眼神坚定的傅思寒,眉心紧拧:“我知道你对瑶瑶有情,当初倒是我的错,不该让你进院子伺候她。”
闻言,傅思寒心中自嘲一笑。
即便不进院子伺候,他也是对她有着情意。
他深吸了口气,头一次向双膝跪地:“小的明白自己只是个奴才,小的只求老爷能给一个伺候小姐的机会。”
阳春三月,绿意盎然。
慕筠瑶站在假山下,仰头望着那个正在帮自己捡风筝的少年:“小心点,别摔着。”
傅思寒跳了下去,将手里的风筝递给她:“线已经断了。”
闻言,慕筠瑶失落地黯了双眸:“这是爹送给我的……”
“再去买一个就行了。”傅思寒脱口而出。
慕筠瑶没有说话,拿着风筝走到亭子里坐下后看着湖面发愣。
傅思寒微怔,竟然从小姑娘的眼中看到了孤独。
他心紧了紧,走到她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慕筠瑶抬头看着他:“爹说风筝放的越高,娘就看的越清楚,我想娘了。”
听了这话,傅思寒神情一滞。
见他不说话,慕筠瑶以为他娘也不在了,立刻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为什么要叫我亦瑶?”
傅思寒垂在身侧的手不觉攥起,往事似是一遍遍在脑子里闪过。
他坐了下来,嗓音竟带着几分沧桑:“你跟她长得很像,我把你当成她了。”
慕筠瑶疑惑地眨了眨眼:“她是谁?”
傅思寒唇线颤了颤,看着她的目光也多了丝深沉。
他若将心里的话全部都说出来,慕筠瑶可会明白?
她现在才十一岁,恐怕只会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吧。
在不愿被她讨厌的私心下,傅思寒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一直都在府里,从没出去过吗?”
慕筠瑶撑着脸颊,眉毛皱成倒八字:“爹说外头不安全,而且我每天下午都要读书写字,我想出去玩。”
傅思寒看她鼓着脸,粉嫩地跟寿桃似的,忍不住笑了:“那以后我带你出去玩。”
“没有管家的允许,你是不能随便出去的。”
慕筠瑶的话让他笑容一僵。
他忘了,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叱咤风云的大将军,而是个身份地位的下人。
傅思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是满眼嫌恶。
傅父是前大将军的副将,他自小就跟着父亲习武,身体哪里会想现在这般瘦弱。
忽然,一只蓝点蝴蝶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最后停在了傅思寒的肩上。
他正要赶走,可看见慕筠瑶亮晶晶的眼神,他便放下了手。
“爹说过,如果娘想我了,就会变成鸟或者蝴蝶飞过来看我。”慕筠瑶笑了笑,“这是不是你的亲人呢?”
闻言,傅思寒怔了怔,不由自主地唤了声:“亦瑶……”
慕筠瑶以为她在叫自己,便分外认真地纠正:“我不是亦瑶,我是慕筠瑶。”
她停顿了瞬,又补充道:“你可以叫我筠瑶,不过在香雪和爹面前要叫我小姐,否则会挨板子的。”
傅思寒犹豫了一下,生疏地开口:“筠瑶?”
“嗯!”慕筠瑶笑着点点头。
望着那纯真的笑容,傅思寒好像也被感染了似的忍不住弯了起来嘴角。
肩上的蝴蝶停留了一会儿便飞走了。
慕筠瑶捡了几片落花,心血来潮地将一朵海棠花插进傅思寒鬓间。
傅思寒别扭的整张脸都纠在了一起,可看她笑得那样开心,无奈地摇摇头后仍由她胡来。
园门处,香雪紧皱着眉看着嬉笑的两人,心中满是不满。
这么不合礼数的事儿要是传了出去,慕筠瑶的名声怎么办。
左思右想下,香雪决定还是找机会找慕父回话,把傅思寒派别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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