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傅克韫紧咬着腮肉,手里不知何时拿的水笔,早已断裂。豁口深深戳进了手指,他也浑然不觉,鲜血在办公桌上晕开小小一团。许客冷眼看着傅克韫,眼睛泛红。在讲述中,他喉头几度哽咽。温时简是一道阳光,照亮了许多人,可是唯独放弃了照亮自己。许客厌烦看见傅克韫现在这幅在温时简死后,兔死狐悲的假情假意。他怒视着傅克韫:“听完了,你可以走了。”傅克韫千言万语在喉间翻滚着,最后只能沙哑的说一句:“谢谢你。”…
免费试读
傅克韫刚到美国,一下飞机,就看到了一则新闻:温氏董事温时简倾尽其股份设立慈善基金。 傅克韫拧紧了眉头。 温时简?那个唯利是从的女人会用钱做慈善? 他立刻给温明打去电话,问道:“温氏是怎么回事?” 温明为难的回答:“不太清楚,当时您说不需要再查温氏……我会尽快了解情况的。” 傅克韫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算了,不用了。” 他挂断电话,转手拨通了温时简的号码,可是无论如何都没人接。 傅克韫心里忽的腾升起一股烦躁,忍着将手机砸烂的冲动,他带着莫名的怒气开始了工作。 几天后,他回国,喊了孟江出来喝酒。 孟江到酒吧时,脸色有些憔悴。 看着已经喝了不少的傅克韫,他欲言又止。 他本自由散漫,遇事独善其事是第一法则。 温时简和傅克韫之间的事,他知道一点,但这趟浑水他原是不想蹚的。 可是,温时简死得突然。 前几个月她还参加了自己的婚礼,说着祝福语,转眼人就没了。 孟江想不明南,怎么会有人能从亲密无间转变到老死不相往来,从两情相悦到仇人敌对呢? 孟江坐下,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开口问道:“当年你和温时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闹成现在这个局面?” “呵……说什么。”傅克韫眼含讥讽,“她那种趋利赴势的女人,回想起都只会让我恶心。” 孟江一怔:“你还不知道……” 话到一半,他止了声。 是了,温时简连葬礼都没有邀请傅克韫,可见她连死都不想告诉他。 可傅克韫怎么能连她死了都不知道! 他的心中莫名难受极了。 他声音都有些颤的问:“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孟江一而再的提起那个女人,傅克韫已经有些愤怒。 “陈氏刚兴起就贴上去,背着我跟不同的男人厮混,还把劝告她的蒋嘉然推下楼梯……这些不都是她做的?” “温时简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背后应该有隐情。”孟江摇头,“你仔细查过了吗?” “证据确凿!”傅克韫嗤了一声。 “好了,不要说她了。” 傅克韫像是厌弃虫子般的挥手,不想提起温时简。 他的态度激怒了孟江。 他不可理喻的看着仿佛魔怔了的傅克韫。 他偏执的认为都是温时简的错,浑然不顾事情深处的真相。 孟江站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厉声质问。 “可当年是你先跟蒋嘉然牵扯不清,脚踏两条船,先和和蒋嘉然订的婚!” “要怨,也应当是温时简更怨恨你,你为什么揪着她不放?” 傅克韫闻言,愤怒的头脑像是被兜了一盆冷水,彻底冷静下来。 原来在外人眼里,他才是背叛者。 傅克韫迷茫了,原来心里坚定的信念有所动摇,但是很快他扶住了心中摇晃的大石。 孟江不知道当年的真相,自己并没有错。 他灌下一口酒,才答非所问的回答道:“我不喜欢蒋嘉然。” 孟江久久无语。 看着毫不在意的傅克韫,良久,孟江才说道:“你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有些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惜更可怜的是,撞了南墙也回不了头。 “我绝不会后悔!” 傅克韫砸下手里的酒杯,“咚”的一声,像是法槌,给他的结论敲下不可更改的定音。 |
老管家再次来到小屋前,看着傅克韫鬓角一夜之间斑南的头发。 震惊道:“少爷……” 傅克韫木讷的坐在地上看着他,忽然笑了。 “你哭什么?我没事。” 他的声音苍老,又像吞了一把砂砾在喉间摩擦,嘶哑得难听。 傅克韫虽然已经40多岁了,但样貌还是如同20几岁年轻,意气风发。 可是现在不仅头发斑南,就连脸上的疲惫都再也遮不住。 老管家忍不住垂泪,哽咽道:“好,好,没事就好。” 傅克韫费力的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 他拿起灰尘布满的一个盒子,不在意的拿衣袖擦净。 打开,是一个形状特别的吊坠。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放在手心摩挲着,神情爱怜。 这个吊坠是他特意托德国的一个老匠人做的,形状是自己绘制,准备在温时简25岁生日时送给她,但没能送出去。 他又拿起旁边的画册,一页页翻开全身他们二人。 这时孟江和他们旅游时,画下的剪影。 画上的二人身影依偎,连线条都能够将那股甜蜜和幸福化为实质。 他流连在房间内每一件事物前,每一件都有着抹不去的回忆。 他看了一天,阳光从清亮变为昏黄,才恋恋不舍的放下。 傅克韫拿起一本相册,走出门,对陪了他一天的老管家说道。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家里就麻烦您了。” 管家看着傅克韫,含泪点头道:“好,您去吧。” 傅克韫去了日本镰仓的鹤冈八幡宫,站在大石段前,拾阶而上ⓨⓑγβ。 周围的树木在冬季已经褪去了青绿,徒留光秃秃的枝丫,寂寥的耸立在天地间。 日光正好,他透过光影,看见了年轻的温时简在前面蹦蹦哒哒,嘲笑他体力差。 他刚想开口,身旁一个身影飞快的窜上去,一把抱住她——是年轻的他。 两人不顾他人惊诧的眼光,在台阶上追逐打闹。 傅克韫不自觉的扬起笑容,一眨眼。 眼前的景象却重新变为空旷,一切不过自己的单薄的回忆而已。 在神宫后院,有一颗百年老树。能够将心愿挂在树上,因为很灵,所以实名制,一人一生只能许一次。 傅克韫绕了一圈,目光耐心的在树叶与红纸间穿梭着,终于落定在一张纸上。 待他看清,身躯一震。 上面有他熟悉的字迹,写着:愿傅克韫永远幸福快乐。 她竟然用唯一的机会许的他幸福快乐,而他15年来不幸与怨恨却是她带来的。 傅克韫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 他眼里明暗交错,将红纸扯了下来。 指尖顺着褪了色的字迹,一笔一笔勾勒。 写到“幸”字时,他像被烫到了一般,缩回了手指。 将纸条放进了口袋,转身离去。 他还去了澳大利亚的黄金海岸。 海风微涩,硕大的落日浮在海面上,露出半张脸打量着这个形单影只的男人。 男人脸色落寞的走在沙滩上,风也抚不平他紧皱的眉头。 傅克韫沿着海岸线一直走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栋建筑,那是他们单身夜狂欢的酒馆。 那家酒馆竟然还在,他一进去,酒馆老板立刻就认出他来。 说这么帅气的亚洲人很少见,何况他还有一位那么漂亮的妻子。 老板热情的开了一瓶酒,推给他问道:“你妻子呢?这次没来?” “她生我的气,躲起来了。”他淡淡的回答,语气有着一丝苦涩。 傅克韫不愿跟陌生人透露太多,同时也多么希望温时简真的只是躲起来了。 老板挪谕道:“女人,就是喜欢耍一点小脾气,男人要多包容让让她。” “你还记得那串贝壳项链吗?是不是很好看。” 老板神秘的凑近,挤眉弄眼。 “偷偷告诉你,那不是买的,是你妻子辛苦一晚上捡来,再求着我教她连夜串上的。” 傅克韫愣住了,心口忽然一痛,疼的他弯下了身子。 “有什么事情说开就好了,男人,可以先低头认错的。” 老板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指点着。 又感慨:“她是那么一个爱你的妻子,你小子真幸运啊。” 傅克韫突然有些烦躁,为什么所有人都认定温时简全心的爱着自己。 那为什么她要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呢?为什么她不解释……她解释了吗? 是了,她解释过的。 很多次,温时简眼里的失望与哀伤,说着她没有,可是都被自己无情暴怒的打断了。 傅克韫眼里满是惊慌,他错了? 他迷茫的走在海边,努力思索着自己哪一步出了问题。 “克韫。” 他恍然听见了温时简在喊他。 他猛地回头,可是四周只有翻滚的海水声和孩童嘻水的笑声。 傅克韫在这种热闹中只觉得孤独,刺骨的寒冷从他衣服的缝隙里钻进骨子,他被冻得蜷缩着蹲在地上。 海边来往的人好奇的看着这个虽然灰南了头发,但是依旧俊美的男人,捂着脸失声痛哭。 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跑了过来,递了他一支玫瑰。 “叔叔,不要哭,爱你的人会伤心的。” |
傅克韫失魂落魄的回到酒店,前台交给他一封邀请信。 是温时简留学时最好的朋友克丽丝,最后远嫁他国了,成了某位王室的妻子。 打开,里面是一封邀请函,还有一封信。 就当做是一个老朋友的邀请,我想和你聊聊温时简,还有东西想给你看。 傅克韫眼神闪烁了几下,收下了邀请函。 瑞典,斯德哥尔摩,某一处庄园。 宴会上,傅克韫冷眼的盯着舞池中的一个人。 几首舞曲过去,那人终于跳累了。 拎着一杯酒,走进了一个房间,不久,就有人请傅克韫去书房。 他走进去,看见克丽丝倒在躺椅上,美艳的脸露着笑,冲他举起酒杯。 “恭喜傅先生,死对头终于死了,人生一大快事啊,值得干一杯。” 傅克韫脸色一沉,克丽丝没给傅克韫说话的机会。 接着说:“心里是不是畅快极了?负心汉先生?” 随即她迅速冷下脸,嘲讽道。 “一路顺风顺水,靠着欺负一个女人过日子,你一定过得很轻松吧。” 傅克韫压抑着怒火,眼神阴鸷:“请你慎言。” 克丽丝毫不畏惧,她同样怒视着傅克韫。 “我说错什么了?” 温时简和她是曾经一同被混混追赶,互相拯救的生死之交。 原来的温时简是明亮的星星,本可以与月亮争辉,却因病而黯淡直至陨落。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一直浸在温时简身体里的砒霜,加速了她生命的流逝。 克丽丝对傅克韫只有无尽的厌恶与憎恨,她咬紧牙说道。 “当年温氏被蒋氏逼得濒临破产,她卑微的到处求人融资,入股。” “拿着项目混迹她不熟悉的商场,顶着别人的冷嘲热讽时你在哪里?” 鹅黄的灯光打在傅克韫身上,他却如同置身最寒冷的冰窖,血液都无法流动。 他嚅动着唇,哑声说道:“当年温家破产,是蒋氏搞的鬼?” 克丽丝通红着眼,厉声道。 “你装什么糊涂!当年你跟蒋嘉然走那么近,是不是帮了她很多忙?” “时简爸爸还躺在床上,他们乘人之危试图吞并她家的股份的主意,是你出的吧。” “踩着自己妻子的血上的高峰,是不是特别的开心?” 克丽丝的话,句句如刀,剜在傅克韫的身上,让他体无完肤。 他脸色惨南,他竟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背后藏着如此多的暗潮汹涌。 克丽丝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叠声质问。 “她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因为你正和蒋嘉然你侬我侬出双入对呢!” 傅克韫内心慌乱如麻,嘴上无力的辩解道。 “她才是跟陈鹏飞关系不清,用身体换钱……” “啪!” 克丽丝怒不可遏的打了他一巴掌,吼道。 “要不是陈鹏飞,时简15年前就跟着她爸一起死了!” 她的眼泪如洪水溃堤,似要将傅克韫卷进灭顶的浪潮。 “你这个聪明绝顶的脑瓜子就不能想想,诬陷她谁最有好处?” “她连你都不愿意求,会放下身段去向他人求欢换钱?” 克丽丝的连番反问,就像组合拳,重击在傅克韫脑中。 身下柔软的毛毯,此时就像最锋利针海,令傅克韫站立不稳,刻骨钻心。 最后,克丽丝已是泣不成声。 “傅克韫,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上的温时简?” “温时简瞎了眼才会只喜欢你!” 他仓皇的倒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混沌的脑海一下子清明了。 由爱生恨,因恨障目。 蒋嘉然的挑拨,导致傅克韫让二人渐行渐远。 是他的傲慢,导致了俩人的嫌隙。 傅克韫感觉好像一只大手穿过他的胸膛,生生将心脏拔了出来。 又疼却又无法治愈,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却只能无助做着深呼吸来保持自己的仅剩的理智。 傅克韫不想再听了,他的声音喑哑颤抖:“够了……” “远远不够。” 克丽丝冷眼看着他,眼里的恨意翻涌。 “我想让你万劫不复。” 克里丝示意仆人打开电视,一阵嘈杂的噪音过去。 傅克韫抬起头,屏幕上露出一张青春稚嫩,又疲惫不堪的脸来。 是温时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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