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江岁:“你比医院更忙,同样身为医生,我都有些惭愧了。”他把去好皮的菠萝破成了两半,说:“不忙是好事。”江岁拿过一半菠萝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拿出一个盘子放在案板边,动作自然,他们以前总是这样配合。江岁:“记得我最忙的一次,一起来了十多个中学生,不是牙齿磕到了就是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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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席啊,岁岁怎么样了?”奶奶站在江岁床边,满是担忧的神色望着宋子席。
宋子席举起温度计看了看,低烧,还好并不严重。
宋子席:“没事的奶奶,只是有些发烧,您看看家里还有没有药。”
奶奶:“啊,好,我去拿。”
奶奶快步走到客厅,找到医疗箱,翻了翻看不懂名字的一大堆药,干脆都拿给了子席:“子席呀,你看看要吃哪个?”
宋子席接过医疗箱,一眼就找到了退烧冲剂,他将药拿出来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又拿出了棉球,碘伏,纱布,镊子,和一管药膏,抬头四下张望着找些什么,最后目光定格在了书桌上的白色保温杯上。
他走过去拿起了保温杯,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又拿出一个空杯子,回到了卧室,看了眼一个劲打着哈欠的奶奶说:“奶奶你先去睡吧,不用担心,岁岁不严重,吃了药一会烧就退了,我在这守着。”
奶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10点多,平常在敬老院生活规律,一般八点来钟就入睡了,怪不得这会迷迷糊糊有些睁不开眼睛。
奶奶:“那好吧,那我就先去睡了。子席啊,你值班一天也累了,不用坐在这里一直守着,困了的话,就上床睡啊,岁岁这床大。”
不等宋子席答话,奶奶就赶紧关上了卧室的门。
宋子席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奶奶的话,无奈地笑了笑。
窗外的雨愈发的大,雨滴斜落在窗玻璃上,发出“啪啪——啪啪—啪”的声音。只一会的时间,就变成了暴雨。
他起身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严。
江岁的脸色很不好,额头有极细的汗珠渗出,浓黑的睫毛轻轻颤抖,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宋子席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不似刚刚那么热了,反倒有些发凉。他捧起她的手,将纱布拆下,检查她的伤口有没有发炎。
掌心干燥,伤口干净,看起来她保护的很好。
晚上还要换一次药的,于是他拿过刚刚准备好的工具,为她的掌心消毒,换上新药,让手掌透了会气,才把新的纱布缠上。
“唔~~疼!”江岁的手下意识地动了一下,低声地呢喃着。
他心里一颤,轻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抚上她凸起的眉心,想要给她安慰。
指尖划过她的肌肤,一片细腻和柔软,又带着些潮湿的凉。
她在出冷汗,呼吸也越来越紊乱,慢慢的她的身体也开始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
宋子席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梦魇了。
“岁岁,你做噩梦了,岁岁?”
他轻轻唤她,想要将她从梦中唤醒。
她额头和鼻尖都布满了汗珠,似乎非常痛苦。
窗外的天空有一道闪电跳了出来,不出几秒钟,雷声轰鸣,江岁打了个激灵,惊叫出声
“啊!”
宋子席伸出双手一把将江岁揽入了怀里。
“别怕,别怕!是打雷!”
他轻声安慰,手掌覆在她的身后,不停安抚。
她身材瘦小,一只手臂就能把她完全圈住,如今这纤小的身体不停地在发抖,让人心疼。
他望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抚着她额角汗湿的碎发,将脸颊贴紧她的,隔着单薄的衣服,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冰凉。
他将被子拉高,将她整个人都罩住,看着她,他的眼睛温柔似水,令她十分安定。
他轻唤着还未从梦中清醒过来的她:“岁岁,噩梦而已!”
江岁在他的呼唤中渐渐回归了意识,但眼里的惊恐并未消失,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细小又沙哑:“我害怕。”
宋子席将她抱得更紧,安慰着她:“不怕,我在呢。”
江岁靠在他怀里,头软软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道让她觉得安心,恐惧渐渐消散,颤抖的身体也渐渐平静下来。
待思绪渐渐回归,她才反应过来,宋子席怎么会在自己家?
但她没有问,也没有动,心里突然有一个小魔鬼在作祟。
她悄悄弯了弯手指,拽住了他的衣角,很小但又很明显地力量将他拉近,可怜巴巴地说:“冷~”
宋子席的身体明显僵了,然后一点点在发烫。
他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因为她的拥抱紧绷了起来。
雨声很大,砸在玻璃上,却掩盖不住他的心跳声:“咚,咚,咚 ”
她就靠在他的怀里,柔软的身体毫无防备地依赖着他。
他紧了紧手臂,将她圈得很紧,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她的,给她最踏实的安全感。
许久过后,怀里人儿有些昏昏欲睡,他不得不开了口,声音像低沉的大提琴:“岁岁,吃完药再睡。”
江岁闻声困难地抬起了头,双眼沾满了水汽,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光,她的眉头拧成一个别扭的形状,抿着唇哼了两声。
然后,撒了个谎:“我没有力气。”
自然得像个惯犯。
宋子席呼吸一滞,身体向后挪了挪,远离了她些,不然要出事了
他松开环着她的一只手,用另一边的手臂来支撑她“无力”的身体。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退烧冲剂,因为单手,他只好拿到嘴边,用牙齿咬住包装袋的一角,微微用力一扯,撕开了一个小口,将袋子里的颗粒统统倒进空杯子里。
然后再去拿保温杯,他用手掌和三根手指将杯子固定,大拇指和食指去旋转杯盖。杯盖盖得有些紧,他拧的时候费了些力,可以清晰地看到胳膊上的筋都绷了起来。
他的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手上的皮肤白皙细腻,和身上的稍有些区别。许是常困在医用手套里,养得这般精致好看。
保温杯打开后,他倒出一些水将冲剂融化,晃了晃水杯,拿到嘴边向里面吹着空气,加速冷却。
屋里只打了一盏暖色调的床头灯,圆形的灯罩将光源罩住,洒出来的光像是一个大圈,正好将两个人围在里面,暧昧极了。
江岁歪头靠在他一侧的肩膀上,看他单手去操作这些,忍不住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露出了狡猾的小虎牙。
宋子席:“岁岁,把这个喝了。”
她没有抬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他也并没有让她自己喝的意思。
她任由着他一点点的喂给她喝,药不是苦的,有些甘甜。但这个味道还是令江岁有些不适,她闭着眼睛把最后一口咽了下去。宋子席及时第递上一杯白水:“漱漱口。”
江岁喝过了冲剂,吃了两粒药丸儿,又被他喂下了一杯又一杯的白水,都有点撑了。
宋子席看着保温杯空了,满意地笑了笑。
生病了,多喝水,无论是医生还是普通人,都会这样嘱咐。
药劲来得极快,江岁觉得晕晕乎乎的,头刚从他臂弯里抬起来,就又栽下去了。
熟悉的气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像安眠药似的,很快就睡过去了。
宋子席低头看了眼她的侧脸,浅浅地笑了笑:生了病像个孩子似的。
他抬起手指轻轻碾去她唇边的水渍,她不安地瑟缩了一下,他便不敢再有所动作。
想到刚刚她梦魇的样子,他心里浮起一丝担忧:怎么又开始做噩梦了,是又梦见那个女人了吗?
第二天一早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阳光透过窗户铺洒进来,照在两张干净美好的面容上,像一幅画。
宋子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眼臂弯里熟睡着的人儿,眼神温柔得像一滩水。
他胳膊有些麻,但又不忍打扰她的睡眠,他知道她昨晚睡得不好。
后半夜的时候她开始发热,他只好给她物理降温,一遍又一遍地帮她冷敷,还好后来烧退了,她不再那么难受。
宋子席怕她反复,便倚靠在床头,时不时注意着她的体温。
虽然烧退了,但是鼻塞令她难受,滚来滚去睡不实,最后就滚进了他怀里。
小脑袋爬上他的肩膀,往他颈窝一蹭,就安稳了下来。
像极了一只终于找到舒服睡姿的小猫。
他哪里还敢动,只能一直给她靠着,直到天亮。
宋子席歪头看她,她团成了一小团缩在自己的怀抱里,头别扭地向上仰着枕在他的胳膊上,好看的嘴巴微微张着,努力地摄取着新鲜的空气,有点像探出头来想要张口喝水的乌龟。
睡姿还真是销魂。
他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一会,因为呼吸的进出她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小小的O型,隐约能看见一颗如珍珠般白亮的牙齿。
唇峰上边有一个好看的小凹槽,连接着微微翘起的弧度,像是一颗熟了的小樱桃。小凹槽处还盛着一颗小小的汗珠,诱得人忍不住想要将它含住。
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抿了抿嘴唇,然后倾身向前。
他的鼻息轻轻地拂在她的脸上,痒痒的,怀里的人儿微微动了动睫毛,跟着又没有了动静。
算了,还是别打扰她的睡眠了。
——
江岁勉强地睁开了眼,脑袋觉得涨涨的,但比昨晚要好多了。她体质好,一般头疼脑热很快就过去了。
她翻了个身,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还是没缓解困意,正要换个姿势继续补觉时,就闻见了厨房传来的白粥的香气。
她愣了一愣,想起了昨晚宋子席来了,她突然坐了起来,看了眼床边的椅子上搭着的白大褂。
怎么穿着它来的?
江岁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出了卧室看了一眼鞋架有一双男士的洞洞鞋,看来他是在工作时间赶过来的,衣服鞋子都没来得及换。
像是心里藏着的问题得到了答案似的,一丝欢喜爬上了心头。
江岁走到厨房门口,倚在墙上打算偷偷看上一会,不成想宋子席一个转身,眼神和她碰在一起。
江岁毫无防备地被抓了包,匆忙收回自己的眼神,站直了身体,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对不起啊,奶奶又麻烦你,我和她说了你值班,奶奶……咦?奶奶去哪了?”
——
古喻,也就是江岁的师哥,一大早就接到江岁奶奶的电话,睡眼惺忪地驱车往江岁家开,奶奶为了给自己孙女恋爱提供便利条件,便差使古喻来送她回敬老院。
古喻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从郊区开过来用了两个多小时。
奶奶见他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古喻哀怨地望着奶奶,像要哭了似的:“奶奶~~”
“哎呀小古啊,你这开车要精力集中,你看看你,都快睡着了,昨天晚上又去哪里鬼混了?”
“奶奶啊,不是只有您孙女有恋爱要谈的,我这好不容易休个礼拜陪女朋友,您还这么对我。”
奶奶嘿嘿地笑着,略带着歉意地揉了揉他的脸:“哎呦,小古呀,又交新的女朋友了呀。你说岁岁要是有你那点本事,我还用操心吗?你就体谅一下奶奶的心情啊。再说了,你说你和岁岁关系那么好,你咋不劝劝她嘞,早点和子席定下来,分分合合的折腾个啥呢。”
古喻打了个哈欠,把车缓缓停在路口等红灯变色,他做出了一个有苦难说的表情。
“奶奶,你知道的,我什么时候说话她听过。您还不了解您的孙女嘛?你就是屁股急着火了,她照样四平八稳的,心里主意多得很。”
奶奶一想的确如此,但还是控制不了想要操心。
“听说子席,在你们医院很受欢迎的是不是?万一被哪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捷足先登了呢。”
古喻张大了嘴巴,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奶奶,谁和你说子席很受欢迎的?”
奶奶:“那还用谁说嘛?长那么帅,工作也好,人又温柔体贴。”
古喻摇了摇头否认了奶奶的说法:“他只要一进医院啊,就会臭着一张脸,工作的时候脾气也不是很好,没有小护士们喜欢他,倒是我比较受欢迎的。”
奶奶没理会古喻的自夸,敏锐地抓住了她想了解的重点:“子席脾气不好呀?”
古喻:“好的,他脾气好的,只是工作的时候比较严肃,私下里性格好得很。”
奶奶不知足地说:“性格太好也不行,会把岁岁惯坏的。”
古喻:“……”
——
宋子席准备的早饭很简单,清水煮的白粥,没加任何东西,但江岁就喜欢这个味,清淡,又纯粹的米香。
她一会功夫就吃下了两碗,又开始盛第三碗,宋子席看她食欲大开的样子,把小咸菜往她面前推了推说;“胃口这么好吗?那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江岁脑袋从碗里探出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期待,急切地点了点头,生怕他反悔似的。
吃过了早饭,宋子席把拆好的药丸儿放在江岁面前,“一会把药吃了。”
江岁看着眼前黄色的小药丸儿撇了撇嘴,声音奶奶的像是在撒娇“这个药最苦了,不想吃。”
但她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干嘛,求哄求关爱吗?怎么一面对他,就不自觉地矫揉造作起来,真是的,能不能有点出息。
他心一软,差点就把“那就不吃了”说出口。
宋子席:“那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走之前从玄关处拿了一把伞。
江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干嘛去,她回头看了眼窗外,雨水顺着阳台上的雨搭落下来,一波接着一波。这雨就早上停了一会现在又开始下了,好像比昨晚还要大呢。
她收好碗筷后,趴在厨房的窗户上向外看了看:“哇!雨这么大。”
厨房的窗子朝北,对着的是一片荒地,触目所及没有一个人。
现在雨势正大,雨水落地成河,混着泥,一条条汇集到一起,向远处地势低洼处流去。
江岁目光追随着奔涌的小河流,看见了一片石子铺成的空地。那里原本是一座小学后门人为铺成的一小块停车场,用来停校车的。现在这一整片都拆迁了,学校也成了一片废墟,她看了眼那一小块青色的空地,想起了前天晚上,那个女人就是死在这里的。
她又想起了那个阴森可怕的男人。
他为什么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通过那女人要找的男人又是谁?
女人的儿子也被杀了吗?
杀人的事有没有被警方知晓呢?
会不会他们已经被抓了,自己不用担心了?
一连串的问号萦绕在她的脑中,没有答案,也不想找到答案,只要这件事不会波及自己,她就能控制住好奇心。
江岁被宋子席开门声拉回了思绪,她走到门口,看他的手里多了一颗菠萝,身上几乎都被淋湿了,裤腿处还在淌着水。
江岁:“雨这么大呀,打着伞都湿透了。”
她接过他手里的雨伞,撑开晾在一边。
他拧了拧裤腿的水,挽起几层,露出小腿。
宋子席:“小区门口又积水了,这几天降雨量多,好几个地方都出现洪灾了。”
江岁盯着他的小腿看了看,水珠沿着他肌肉线条缓缓流下,撞见另一个水珠,形成一个大的,然后刷地流到了脚腕处,消失在了鞋子里。
她该让他去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这里有他以前放在这的睡衣,但那套衣服…
宋子席走到厨房,从刀架上抽出水果刀,熟练地为菠萝去皮:“但愿雨早些停,不然医院又该忙了。”
江岁喜欢吃菠萝。
江岁:“你比医院更忙,同样身为医生,我都有些惭愧了。”
他把去好皮的菠萝破成了两半,说:“不忙是好事。”
江岁拿过一半菠萝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拿出一个盘子放在案板边,动作自然,他们以前总是这样配合。
江岁:“记得我最忙的一次,一起来了十多个中学生,不是牙齿磕到了就是碎掉了。”
宋子席:“桓城一中学生打群架,上新闻那次?”
她拿起一片菠萝,放进嘴里。
江岁:“对,就是那次,你说他们都是练拳击的吗?只打牙齿。”
宋子席被她逗笑了,看她一口吃完,舔舔嘴唇还想伸手再拿,他便先把盘子端走了。
宋子席:“不是只打牙齿,那天有60多个学生排队去了急诊。”
“啊?”
江岁跟着他的脚步也走到了客厅,不,是跟着菠萝。
宋子席把小药丸儿放进她的手里,一边说:“百人群架。”
江岁:“学古惑仔啊。”
宋子席笑了笑:“快吃药吧。”
她手里捧着药丸儿,但眼睛盯着菠萝。
宋子席:“一粒药,一块菠萝,就不苦了。”
江岁把头扭到一边。
“不要!”
宋子席摸了摸她的头,揉了两下。
“乖”
江岁:“两块!”
宋子席:“什么?”
江岁:“吃一粒药,给两块菠萝。”
宋子席露出了宠溺般的笑容:“好!”
他盯着她把药都咽下去后,嘱咐她多喝些水,因为身上湿湿的,他想洗个澡,问江岁那套睡衣还在不在,她支支吾吾的默认了。
他走到江岁的卧室,准备打开衣柜里面的收纳抽屉翻一翻,他走之前记得放在了哪格抽屉里。
但当他打开了衣柜,第一眼就看见了那套深蓝色的睡衣,安安静静的挂在那里,就好像,他一直都在这里生活一样。
洗过澡之后,他将睡衣穿上,一阵花香味飘进了他鼻子里。
他以为是错觉,用手指捏住衣领,拎到鼻尖嗅了嗅。
甜甜的花香和奶香混合的味道瞬间充斥了他整个鼻腔。
他眼神一黯,对这个味道他很熟悉,是她被窝里的味道。
他面颊贴着布料,深长而濡湿的呼吸着。
许久过后,他抬头看着镜子,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衣角多了一处磨损的痕迹。
他突然扯起嘴角轻轻笑了,那弧度是再也压不下去了。
心里藏着的问题,也有了答案。
宋子席洗澡的时候,江岁倚在沙发里,一直在想,他会不会发现睡衣被自己给穿过了。
这也太尴尬了,分手了还留着前男友的衣服,甚至每天穿在身上回味他的味道吗?他肯定嘲笑死她了。
想着想着,药劲上来她就睡着了,但她依然睡得不安稳,外面的雨下得声势浩大,跟无数匹马在跳踢踏舞似的,没多久她便被吵醒了。
这不睡还好,睡得不够头就痛得很,她揉了揉脑袋,平躺在沙发上缓了一会才起身。
四下张望几圈,竟没看到宋子席的身影。
除了窗外的雨声,家里安安静静的。
难道子席已经走了?怎么这样,走了都不打招呼的,她有点闷闷不乐的。
“哼!”
说了给人家做好吃的,骗子!不想再理你了。
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钻进了鼻子尖,酸酸的,生病了人就会变得脆弱吗?怎么有点想哭?
“哗啦——”
推拉门滑动的声音从阳台传来。
宋子席隔着玻璃门看见她睡醒了,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便把阳台的门拉开进来了。
江岁被他吓了一跳,歪着头呆呆看着他,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以为她又梦见了什么,有一丝不安。
宋子席:“怎么了?”
江岁眉头拧起一个小小的“川”字,腮帮子气鼓鼓的,带着责怪的语气问他:
“你躲在阳台干嘛?”
宋子席有点冤枉:“我看雨太大了,给你的宝贝们遮上了防雨棚,对了,我看小栀子的花朵都被吹掉了。
江岁家的阳台比较长,连接着客厅和卧室,被她设计成了一个小花园,养着些花花草草,一年四季都开着不同的植物。
栀子花是她的最爱,原本被她养在厨房的,前两天天气好,她把它们都搬到了阳台上去沐浴阳光,结果忘记搬回来了。
栀子花的花朵长得不结实,被风一吹就该全掉下来了。
“糟糕,我忘记把它们拿回来了。”
江岁连忙去阳台看她的栀子花,心疼地把掉落的栀子花朵一颗颗地捡起来,再擦干净上面的土,从架子上拿了一个空瓶,把零碎的花朵们都放了进去。
阳台有遮挡,但风吹进来时,会有几滴飘落在人身上,带着丝丝的凉意。
宋子席拿起沙发上的薄毯,走到江岁身后,将薄毯罩在她的身上。
他轻声说:“你留着花瓣做什么?”
“可以做香水呀,你闻闻栀子花的味道香不香。”
江岁微微侧身把瓶子举了起来,他握住了她拿着瓶子的手,将瓶口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他不松手,指腹轻轻摩擦她的手背,嗓音温柔干净:“香。”
她低下头,脸颊爬上一丝绯红,嘴角弯着。
江岁:“你喜欢吗?”
宋子席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间,低头问她,也是回答她:“你说呢?”
她抬头看他,眸子亮晶晶的,似乎有话想说,但她又羞涩的迟迟不开口。
他等不及了,向她走近,然后张开双臂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沉沉地说:“好!”
她仰了仰头,将脸从他的熊抱里挣脱出来,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江岁:“我还没说呢。”
他温柔地看着她,咧着嘴咯咯笑开,露出白白的牙齿。
宋子席:“你说什么,都好!”
她也噗呲一声笑了,抬手搂上他的腰,踮了踮脚,在他光洁的下巴上吻了一下。
他忽然一愣,然后笑得更开心了,笑声爽朗,像个捡到了糖果的孩子。
她也跟着笑,笑得眼睛都弯了。
到底什么这么好笑呢?谁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想说“和好吧”,而没有说出口,他便说“好”。
深青色的天空飘下来万千条银丝,像漫天飞舞的细沙,形成一层层的雨雾,整个世界都在轰鸣,可拥抱着彼此的心却觉得安宁。
下雨天,适合谈恋爱呢。
“岁岁,再也不许和我分手了。这段日子,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江岁眼里的泪花在摇晃,使劲点头:“嗯。”
无论再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和你分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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